第33章 还姬狠骂永宁公主
书名:温还姬传奇 作者:段文强 本章字数:10998字 发布时间:2024-01-17

                                                      

                                        

                 话表好个小小凛然正心的姑娘温还姬,身在堂堂帝王的太极殿内朝堂中,誓死不屈不挠,万分不惧强权的她,身上戴着枷锁,两脚拷着条铁链。立身凛凛在上的天子圣威,满朝文武百官的众目睽睽下,何等非同一般的女孩家,一张小小朱唇嘴,三寸不烂之利舌,虽是不曾念过书,大字也不识一个,竟能将整个朝堂上下,上至天子李嗣源,据理力争,毫不相让。对着多数高官,舌战得他们各自羞色满面,把他们激得怒气冲冲。

                      

                 正值此时,朝堂殿外,一名带刀侍卫,匆忙跑入太极殿内。那侍卫仰向帝王,敬畏十足,下跪在地,连忙禀道:“启禀圣上,永宁公主于殿外求见圣上。”

                 李嗣源听此通报,微微点头,音声如钟地应道:“朕已知晓,你且下去,出得殿外,传朕口谕,让公主进得殿来便是。”

                 那侍卫在下,聆听圣上之意,即刻领命。起身低首,转身健步速出朝堂外。一会未过,果然见得太极殿外,一名身穿华贵儒裙,长长秀发,整肃打扮,披于柳腰后背处。顶头之上,戴有一根金色闪亮的凤钗,一对桃花杏眼中,却是透着怨恨无比的杀意。年过不惑,虽到妇年,细细一看,不曾见得,徐娘半老。此女风姿犹在,金枝玉叶,显然乃是皇家养尊处忧,娇生惯养的皇亲贵族。正是当今大唐继任国君李嗣源膝下长女永宁公主。

                但见永宁公主,一脸怒气冲冲,从外走进父皇的朝堂之下,仰头对着父皇,参跪行礼后。平起身罢,扭过头来,柳眉倒竖,凤眼圆睁地瞪着就站在她眼前的小小姑娘温还姬。

                永宁公主素手一抬,指着还姬,喝问道:“你这小小的野丫头,就是你杀本宫亲儿少钦?”

                温还姬对视公主,那双怒不可遏,满满恨意的杏眼之光,更是让她,面不改色,心岂颤抖?冷冷一笑,回道:“不错,就是小姑娘我一剑把他的狗头给砍下来的。另外小姑娘我虽杀了你的这个禽兽不如的儿子,但是小姑娘我不是野丫头,因为你的这个儿子他就不配当个人,连个畜生他都不配去当,所以小姑娘我杀他有何过错?更是何罪之有?”

                永宁公主听闻此言,愈是裂眦嚼齿,咬牙跺脚;当场有失公主之尊,甚失公主体统,对着小姑娘,泼口骂道:“你?....你.....你这个小畜生,你狗胆之至,不但胆敢残杀本宫之儿,还要如此对本宫之儿,这般出口伤人,辱骂之至?你到底是哪来的野种?竟敢害本宫白发人送黑发人?”

                温还姬听她公主,对自己此等狠骂,越是让她,秋波瞪大,端的也是瞋目裂眦,回骂她道:“我呸!你身为当朝公主,又身作你的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的娘,你自己可曾知道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儿子,在你们的皇宫外头,到处的所作所为,究竟做了些什么天理难容的事吗?你的这个猪狗不如,畜生之至的儿子,出了你们这洛阳城,仗着你的父皇,还有你和石敬瑭所给的权势,行走各州各县,进入青楼之地,平白无故地残害了多少青楼女子的性命?这些请问你这个当朝公主,以及你这个为人娘亲的人,可曾知道?如若不知,此事已发生至今,你又岂能不晓?倘若你早就知道你的这个禽兽不如的儿子,离开你们的这座皇宫外,尽干出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你却不但不加横阻,反而自仗你自己的爹是皇帝,你便这样纵容你的这个畜生都不如的儿子这般胡作非为,泯灭人性。那么小姑娘我问你,你有什么资格来恨小姑娘我一剑砍了你的这个猪狗不如的儿子的狗头?你凭什么来怨小姑娘我替天行道?杀了你的这个禽兽不如的儿子?”

                永宁公主听她唇舌,反而骂得她无地自容,此气非同小可,此恼怎同一般?愈是气得她,目眦尽裂地骂道:“你....你.....你这个.....你这个小小的畜生,不但杀了本宫之儿,事到如今,你身在我父皇的朝堂之上,居然还胆敢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你....你岂止罪该万死?本宫恨不得让你这小畜生尝尽人世之间,所有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滋味!”

                温还姬见她嗔性大发至此,双耳听闻公主毒骂此话,更是冲着永宁公主,狠狠骂道:“呸!你这个狗公主,让小姑娘我告诉你,小姑娘我姓温名还姬,是一个人。只有你和你的驸马,以及你的这个禽兽不如的狗儿子石少钦才是畜生!你的这个猪狗不如的儿子,到处草菅人命,无恶不作。小姑娘我问你,这种人不是畜生的话,哪种人才是?你身为一国公主,又是一个当娘的,你竟然纵容你的儿子,残害别人多条性命,你是怎么当一国公主的?更是怎样做娘的?你儿子的命是命,难道别人的性命就不是人命吗?更重要的就是,你首先也是一个女人,你凭什么眼睁睁地看着你自己的这个畜生不如的儿子,到处污秽别人姑娘家的清白之身?就凭你的爹是皇帝,而你自己是公主,所以你就可以为所欲为,目无王法,漠视我们平民们的性命?小姑娘我更想问你的就是,你同样身为一个女人的时候,你自己对此作何感想?难道就因为她们和你非亲非故,又是一群草民,因此你视她们的贞操如无物?你视她们的性命如同猪狗一般?是与不是?”

                “你如若是这样想的话,那小姑娘我在临死之前,也要狠狠地骂你这狗公主,枉为人母,枉做公主。你也是一个只配当畜生的人,甚至你也一样,连个畜生都不如!似你这种同为女子,竟是罔顾她们和你一样同为女人,你居然任由你的这个猪狗不如的儿子,让他对着多少青楼里的女子们的清白和性命,随意的践踏。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起小姑娘我?我呸!你的这个禽兽不如的狗儿子,还差点糟塌了小姑娘我的贞操之身,就凭这一点,他更是该杀之至!所以小姑娘我一剑斩下他的狗头都是觉得太过便宜他了!”

                 永宁公主愈是被气得七窍生烟,暴跳如雷,继续一脸凶巴巴地指着小姑娘,怒骂道:“你给本宫住口!本宫之儿,乃是我父皇外孙,堂堂当今的皇外之孙,要什么国色天香的女人没有?怎会去那些妓院里,去碰那群下等肮脏,卑贱无比的女子?更岂会去做出伤害这群无耻低贱的女子性命?这些青楼里的女子,乃是普天之下最猥贱的女人,就算她们犯了什么死罪,又焉能配脏了本宫之子的手,亲自去将她们处死?极是荒谬之至。至于你说本宫之儿,又差点糟塌了你这小畜生的清白之身?此乃甚是何等的荒唐?此事何其的无耻言说?如你这等轻贱的小小疯丫头,天下间哪个男人会稀罕你这个奶牙没长全,要来污秽你的贞操?本宫真是不知,你爹娘造了什么孽?居然生出你这等凶狠残暴,蛮横无礼,又寡廉鲜耻,卑劣之至的小畜生!”

                 温还姬听此粗鄙之言,闻她公主如此辱骂,更加是一脸神色,怒火万丈,何用多说?这回冲着她,愤怒十分地吐她一脸痰。再次瞪着公主,厉声骂道:“呸!骂你是狗公主,小姑娘我都是太便宜你了,就凭你骂小姑娘我的这些无比龌龊的话,若非是我温还姬此时身戴枷锁,脚拷着铁链的话,小姑娘我有剑在手,定当斩下你的狗头,送你下地狱去见你的这个禽兽不如的儿子。小姑娘我没剑在手,亦能将你这做畜生的娘给打得七窍流血,取你狗命,照样送你去见你的这个畜生不如的儿子。”

                永宁公主此刻,满是被她小小姑娘温还姬,骂得是那样地狗血琳头,喝得是那般体无完肤。堂堂天朝贵胄,玉叶金枝,当着上至父皇龙颜,当着下至大庭广众的众位文武大臣的面,端的是皇家脸面,全然丢尽。

                温还姬果真是得理岂饶人?持续向着公主,瞪着杏眼骂道:“小姑娘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叫温还姬,是一个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不像你这人模狗样的公主,虽是人生的,但是你的心肠恶毒之至,你的内心无比腌臜。如论地位,你除了贵为皇帝的女儿这种高贵的身份外,你还有什么?你对待天下多少受苦受难的万民们,可曾舍施过半点怜悯?你如果没有一丁点,只会待在你的皇宫里享受你的荣华富贵,安享你的锦衣玉食便也罢了。但是你怎可对你的这个作恶多端,干尽伤天害理的这种畜生不如之子,如此庇护,而罔顾别人的性命?若论为人,你除了这身鲜亮的衣服,长得是一个人的躯壳以外,你还有什么?你身为一个母亲,你放任你的这个禽兽不如的儿子,仗着是皇亲国戚的身份,在你们这皇宫外头,到处在民间残害人命,无恶不作。你作为一个女人,你纵容你的这个畜生不如的儿子四处草菅青楼女子的性命。虽说这些青楼里的女人,她们的身体不干不净,可她们再怎么说,好歹也是这普天之下,千千万万做娘亲的十月怀胎里所生,亦是活生生的人命一条。可你自己明明也是个女人,面对和你同为女子,惨遭你儿这等残忍地伤害,你非但毫不心中有愧,你反而就这样让着你的这个猪狗不如的儿子,随意剥夺她们各自的清白之身,践踏她们千百多条性命。”

                “小姑娘我问你,你是女人吗?如果你是女人,你心里明明知道你的这个畜生不如的儿子,做出了那么多的罪大恶极,天理难容的事,你非但不劝导其向善,还要继续放任你的这个猪狗不如的儿子,让他接连残害了民间,多少条无辜女子的性命?你如果是位做娘亲的人,小姑娘我再问你,那些被你这个畜生至极的儿子所残忍地夺去性命的青楼女子们,难道她们一个个没有爹吗?她们一个个都不是娘所生的吗?因此你无德无道,你心中的那颗善良空空如也。竟然还满嘴脏话,对小姑娘我出口辱骂?实在是无耻之极!”

                 “我再告诉你,我的爹娘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岂是你这个狗公主张口辱骂?小姑娘我虽小,但是我至少知道活来这世上,怎么学会去做一个人。哪像你?虽说你是皇帝皇后所生,竟是一个连个畜生都不配去当的人。因为如果你的父皇他若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的话,你的母后她是一位母仪天下的好皇后的话,而你若是厚着脸皮,说你自己无愧为公主的话,你岂不是愧对你的父皇?愧对你的母后?而这个朝廷,倘若它是一个对着天下百姓十分公正的朝廷,那么你这个狗公主,纵容你的畜生不如的儿子,目无国法,滥杀无辜,这样你又如何对得起你父皇所执掌的这个朝廷?所以小姑娘我不杀你这禽兽不如的儿子,难道要让你的这个畜生都不配做的儿子,将天下间所有的女子都残害后方能杀他不成?小姑娘我不斩下你这猪狗不如的儿子的项上狗头,莫不成小姑娘要顾虑他是皇外孙,任由他把小姑娘我凌辱不成?我呸!小姑娘我再一次地告诉你这个狗公主,小姑娘我是人。反倒是你这个做畜生娘的你,如若你的心里是小姑娘我问的这个理的话,那你这个狗公主,你为何不干脆让你自己的这个儿子,把你自个这个做娘亲的也给糟蹋?反正小姑娘我看你就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生了畜生儿子的女人,放任自己的畜生儿子来到这世上残害别人的。你这个狗公主不要你自己身为一个女人的脸面,别的女人可还要一张身为女子颜面,小姑娘我比任何女子,更是需要一个作为女子的自尊之心!”

                  永宁公主此番听得这般喝斥,挨她这一顿话粗理不糙的臭骂,自然越是被她温还姬,气得是万般恨得牙痒痒。

                  永宁公主恨得咬牙之至,切齿之极,愈是哪里还会顾得个自己是帝王之女的形象?何会再顾得上什么体统不体统?抬起素手,意欲狠狠地亲自赏她小姑娘脸上千百记耳光。只见她哇哇大叫,向温还姬的身处,猛然饿虎扑羊般地扑来。但看还姬,冷冷一笑,虽身上枷锁配戴,腿脚一条铁链拴着,但要对付似永宁公主这种自小到大,只懂雉头狐腋,纸醉金迷,毫没学过半点武艺伴身的公主之躯,玉叶之身,自然还是绰绰有余。只见温还姬,一个劲地闪躲而过,非但让永宁公主扑了个空,反而使她用力过度,不慎跌倒在地,当真是一头栽倒,摔疼自己的胸口,哎哟不停地大呼小叫。切实已是,堂堂公主,当着朝堂之上,丢尽父皇脸,出尽洋相于众臣的众目睽睽之下。

                  石敬瑭即是在场,目睹眼下这情形,当即是恼羞于色,慌忙一个劲地跑来,一把扶起令正。其余谗臣,也有几个也忙跑过去帮忙,奈何驸爷,脚快手更快,使他们各自一番“好意”也就此扑了个空,自讨没趣。

                  石敬瑭一边两眼怒视温还姬,一边对着公主,劝说道:“公主,休要和这种小小的贼丫头对骂,你是不知道,你若是早站在这朝堂之上,便能领教她长着一张怎样的利嘴。因为她的一张利嘴,真的是好生厉害。上至父皇,尚且对她赞许有加,下至众位文武大臣,居然没一个能说得过她。所以公主你的这张嘴,又怎能骂得过她。”

                  永宁公主听闻此话,最后一次怒目切齿,瞪视小姑娘罢;再仰头看向坐在踏跺台上,龙位高座的父皇,大吵大闹地乞求道:“父皇啊,你看看,你快看看啊?这个杀了儿臣的少钦,也即是杀害父皇你外孙的这个野丫头,她小小年纪,冒犯我皇家,还敢当着父皇你的面,这样不把儿臣放在眼里啊。父皇,你听听她刚刚怎么百般辱骂儿臣的?她如何折辱儿臣,便是怎样辱及父皇你啊。”

                  李嗣源此时,突然龙颜大怒。但他的龙颜震怒,所怒之人却并非温还姬,竟然正是自个亲女永宁公主。

                  李嗣源冲着梯间之下,哭闹朝堂的亲女,怒责道:“你身为朕之女,堂堂当朝公主殿下,站在你父皇的朝堂之中,当着朕的诸位爱卿们的面,如此哭闹不休,这等有失体统,甚是岂止此理!你此刻还未闹够,更待何时?”

                  永宁公主在下,受父皇责斥,听父皇训骂,哪敢再哭?何敢再闹?只得老老实实,赶快闭嘴。自己瞪着凤眼,凶光毕露,恨看她小小姑娘温还姬。

                  李嗣源这会,已是威而不怒的帝王双目,威仪四服的气势,俯视小小女侠温还姬一人身处。终是再亲口有话问她道:“朕问你,你欲何以个死法?说与朕听,朕听后,无不答允。”

                  温还姬冷然一笑,仰首眸光,接着平视着龙位在坐的帝王,镇定自若地反问道:“圣上,小小民女温还姬,要如何个死法,居然还要你这个当今圣上,亲口来问小姑娘我的意见?这是为何?”

                  李嗣源听她此问,已是冷冷一哼,姑且避开话题,淡然说道:“朕的这亲外孙,纵然如何在皇宫外头,行遍各州各县,走过各城各地的路途之中;期间他是多么地滥杀无辜,草菅人命,怎样地丧尽天良,罪该万死,自有我朝国法森森,依法处置。何配由得了你这么一个芳年不足九岁的小小丫头,这等目无法纪地仗剑行凶?此等漠视我朝,肆意妄为?倘若朕能容之,我朝律法何在?朕之威严何存?”

                  温还姬听君此责,闻君此斥,又是一次地凤眼怒睁,仰瞪圣上,声如洪钟地喝道:“呸!明明就是你的这个好女儿和女婿,蓄意纵容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仗着有你这个当皇帝的外公,恣意妄为,残害人命。还有这里的满朝的大官,他们一个个的高官厚禄,享受荣华,愈是故意看在他是你的亲外孙的份上,一个比一个地对石少钦这种畜生不如的狗东西睁只眼闭只眼。既然如此,请问你律法何在?你的威严难道就是庇护你自己的皇亲国戚,任由他们一个个地对着天下百姓,怎样胡作非为,草菅人命。你也只能置若罔闻,竟只会对着天下万民们,让天底之下的千千万万的黎民们,全都如何害怕于你吗?小姑娘我不杀他,难道还要让他继续危祸多少姑娘的清白之身?让他公然残害多少女子们的性命,你才肯依法办他?小姑娘我不一剑斩下他的狗头,莫不成就这样让他污秽我温还姬的贞操之躯吗?”

                 “在我安州之地的内亭县,那个县令大人张重贵,他纵容他的儿子常常在光天化日之下欺横霸市,强抢民女,逼死人命。当时是小姑娘我逢上这等不平之事,胆敢仗剑除恶,犯下这种命案,被关押死牢里后,不日忽然正逢你的这个禽兽不如的外孙,来到我内亭县处。也正是在那一天的深更半夜,我温还姬便遇上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之至的亲外孙,派人使用迷魂药先是把小姑娘我迷昏在牢中,随后便叫人将小姑娘我捉到那烟雨楼里,意欲对小姑娘我施行肉体上的摧残,妄图对小姑娘我进行根本就不是人做的事。好在一位江湖大侠,也便是这些时日,一路护送我温还姬亡命江湖的那位古叔叔。如果不是他,我温还姬的这清白之身,定然难免遭你的这个畜生至极的外孙毒手。”

                “圣上,小姑娘我虽小,可也知道这天底之下的女人,清白之身意味着什么?那就是意味着如同自己的性命一般。最后,在小姑娘我亲手斩下这个禽兽不如的狗头之前,圣上可知我对你这个亲外孙,说些什么吗?”

                 李嗣源耐心听她,讲完此事,闻听于此,又亲口问她道:“你在杀朕的这个亲外孙之前,你跟他所说何话?”

                 温还姬更是大声疾呼道:“我温还姬执着长剑,当时在斩下圣上你的这个亲外孙的狗头之前,小姑娘我对他说过,犯我尊严者,纵是天上的神佛,小姑娘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李嗣源此次听她这话,忽地又是一回,仰头一声长笑毕;居然再次见圣上,亲自对她,两手拍掌,亲口赞道:“好个犯你尊严者,纵是天上的神佛,你这位小小女侠温还姬,誓必要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啊。好,好啊,小小年纪,能有此等戾气,这等杀伐之心,如此反抗之举,这般不畏世间一切权势的好胆色,了不起,当真是好了不起啊。”

                 朝堂上下,文文武武,个个大官,忽然再是一次,见得圣上对着小小姑娘温还姬,一直如此以下犯上之举,实实在在,拍手赞赏,听得帝王对小小女侠温还姬,从头到尾尽说犯上作乱之言,非但不怒,反而真心实意,赞许有加。自然是列位大臣,对此难以理解。驸马和公主,更是两对眼神,四道目光,双双仰望着父皇,甚不知何故这般?

                 李嗣源俯视贤婿和女儿,向他俩人,开口问道:“朕的好贤婿,朕的好女儿,你们俩听听,你们二人的一双耳朵,可曾听见了吗?”

                 石敬瑭连忙仰看父皇,十分质疑地问道:“回父皇,儿臣眼也见到,耳也听到。只是不明白父皇何故亲自对她这么一个亲手杀害儿臣和公主亲子,也即是父皇你的亲外孙,这等亲自拍手称赞?”

                 永宁公主仰视父皇,愈是不明不白,十足惊奇,慌忙问道:“父皇,儿臣甚是不明,实是不知,父皇你为何不仅没有对这凶狠残暴的小小疯丫头立即处以极刑?反而亲自待她,如同父皇你的贤臣一样对待?”

                 李嗣源冷冷一笑,声音洪亮,诉说众臣道:“难道朕不该对她如此赞许吗?莫不成朕不能待她如同朕的贤臣一样吗?贤婿、永宁,你们俩听听,听听她为何要杀你二人的少钦了吗?听听她何故胆敢诛朕的这个好外孙了吗?因为犯她尊严者,纵然是天上的神佛,她也要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天上的神佛她都胆敢不怕,天上的神佛犯她,她都勇于敢斗,不畏生死敢拼命,更何况是你俩人的少钦?朕的这个好外孙?她如何不敢杀?何以要顾虑?”

                  帝王至上,所说此话,所问此言,不但公主和驸马,极是不解。满朝文武各爱卿,通通一时间,对此傻眉愣眼,举头视皇,个个有话欲问,却又闭嘴莫敢问,生怕一时不慎触怒圣上。

                  李嗣源纵声对着朝堂之下,所有百官,是边说边问道:“朕并非自生以来便无人敢对朕出言不敬,而是朕自登基继成大统以来,才无人胆敢冒犯于朕。朕今日甚是大开眼界,总算让朕亲自尝到,自朕坐此皇位以来,终于站出来一个人,敢对朕出言无状,句句冒犯于朕是什么样的感受,怎样的滋味。众位爱卿,你们听听,听听这位年芳八岁的小姑娘,也即是一位没有长大的这位小女侠温还姬,就是她这么一介平民家出身的小女子,站在朕的太极殿内朝堂之下,公然对着朕非但毫无畏惧之心,甚至斗胆至极,对着朕不是瞪眼,就是出言不逊,百般顶撞。各位爱卿,尔等说说,她该当何罪?”

                  诸位大臣,包括驸马爷和公主殿下,随着列位高官们,齐齐仰望帝王,一起高声禀道:“启禀圣上,斩首示众,不足以证,我朝律令。罪该处以极刑,以证圣威。”

                  李嗣源闻听个个大臣,齐声启奏,冷冷一笑,朗声说道:“诸位爱卿所言甚是,她一介小小年纪的丫头,就敢如此对着朕这个堂堂一国君主,这等出言顶撞,拒不下跪。如若她已经就是一个长大的姑娘,岂非更是可想而知,胆敢对朕不敬到何种程度?所以按律,是当如此。可是倘若抛开我朝律法不说,只按朕个人的心思,朕却是偏偏不想杀。不仅这样,朕心下还甚想将她留在朕的身边。”

                  陛下此话刚落,永宁公主和石驸马,以及众位文武高官,俱闻圣上此言,纷纷满脸惊恐,全然不明何故。

                  温还姬听到此处,自然忍不住仰看帝王,朗朗问道:“请问圣上,你这是何意?为什么想要把我这个冒犯圣上威严的小小平民之女留在你身边?”

                  李嗣源再次俯看还姬,愈是响亮地亲口讲道:“因为朕很喜欢你,凭朕甚是欣赏于你。你小小芳年,未曾长大,竟是有此胆量,有此气魄,若你将来成长之日,你又是一个多么不同寻常的女子,更是令朕可想而知。奈何朕却是无法让你有命长大,无可赦免你的死罪。不过话又说回来,被你亲手所杀害的皇外孙石少钦,如论亲故,他的确乃是朕的亲外孙,但若论国法,朕不得不说,他确实该死,确切该杀。倘若抛开朝廷律令,按江湖道义的话,朕的这个亲外孙,他更是人人得以诛之。”

                  石敬瑭与永宁公主,双双忽听父皇,不仅当着二人的面,并且还当着朝堂上众臣的面,竟然亲口所说此言,居然亲自说出此话。自然是受此一惊,岂同小可?其余各文武高官,通通皆已听得连圣上都已这样说,哪敢再替驸马与公主辩解?

                  眼下情形,面对此事,便也只有石驸马和公主殿下,斗胆为儿之事,急急忙忙向父皇追问因何如此?

                  李嗣源忽然脸神一变,龙颜之间,略有几分忿色,怒斥道:“住口!少钦在皇官外头,仗着你俩的庇护,更仰仗朕这外公的皇权,如何胡作非为,怎样无恶不作,真以为朕不知?朕早已不止数次提醒你二人,莫要过于溺爱少钦,更不可太过纵容他为所欲为,否则有朝一日,必遭杀身之祸。朕可是少则几十次,这样教导你俩,然而你们二人,可曾听在耳中?何曾铭记于心?若非如今乱世当道,内有叛逆,觑觎朕的皇位,外有贼寇对我大唐疆土虎视眈眈,朕为保这份得来不易的基业,为誓保先帝辛辛苦苦打下来的这片江山,所思所虑的,便是此些年来,对内朕需得厉兵秣马,对外北防契丹对我中土的狼子野心,南抵吴、楚、闽各国对我大唐边疆的侵扰,故而朕甚是忽略了对这个亲外孙的严家管教。再加之朕,一向对你二人过于恩庞有加,方使你们俩,妄仗朕的天威,放纵少钦,更是视百姓们的性命如草芥。说到底,还是你二人对少钦,太过于纵容而害了他!”

                  父皇亲口责训,驸马和公主在下,哪敢多嘴?怎敢顶撞?只得微微低下头颅,老老实实,闷不作声。

                  李嗣源这下,又俯看踏道之下的温还姬,说道:“朕也知道,你所杀的那几个地方官员,倒也确实该杀。因为朕派人私下细细查过,这几名地方官员,深受朝廷恩泽,平日里打着报效皇恩,奉公守法的口号,明里扮着清正廉明,爱护一方百姓的父母官,可是私底下,竟是暗中勾结山匪,狼狈为奸,不仅压榨良民的民脂民膏,还在暗地里制造甚多的冤假冤案,迫使多少平民,蒙受不白之冤而死,遭受官府压迫而亡。不仅是他们数人,各州各县,有多少的地方父母官,当真是明里循规蹈矩,奉公不阿,私底之下,却不知有多少的官员,胆敢背着朕阳奉阴违,口是心非,对上贪赃枉法,对下搜刮民间不计其数的不义之财,更是祸害万民,使得甚多民生,受尽屈辱,惨遭荼毒。亦有些军营里的武官,借着兵荒马乱之际,打着朝廷眼下,为御防外贼入侵,内抵兴兵作乱的谋逆之臣,必得招兵买马的公事,竟也向千千万万的穷苦百姓们,滥征赋税,虐待庶民,这些事朕的心里,其实也知道。”

                  “朕自继位以来,起初朕下旨,斩杀一众贪官污吏,朕又亲自褒奖一干廉吏,随后罢除一些妃嫔,接着除掉一群伶宦,然后让充盈的国库,以备民间疾苦之需,以防战事陡然祸起而用之。没想到朕起初的果断杀伐,最多只能起到一时的作用,无法对这些人彻底地斩草除根,连根拔起。或许说到底,终究是朕,太过于执着朕所坐的这张龙椅之位,以至于过多的昼日昼夜,忙于国事,只关心外来强敌何时会来犯,内有忧患,何人能夺朕之江山。使朕大大疏远了对众臣们的好生管教,才有如今这等外有贼兵,对朕江山图谋不轨,内见民心不稳,军心不正,朝纲不直,律法不森。此乃是朕的疏忽之举,亦是朕的治国无方,管臣不严,爱民不足,太平奢望也。”

                   堂堂帝王,竟然亲口对着一个公然冒犯帝威,引颈受戮,必死之囚的小小姑娘温还姬,说出此等甚似满怀致歉之言,并且还是当着满满朝堂,上下大臣们脱口而出。端的乃是,还姬听后,不觉呆目若鸡,望着圣上。驸马和公主,以及一切在场的臣子们,通通两耳聆听陛下此话,极是惊恐万状,不知为何?

                   石敬瑭对仰父皇,着急问道:“父皇,你?你这是怎么了?你忽然金口玉言说出此话,此乃何意啊?”

                   李嗣源冷然地应道:“我大唐国内,太多子民,承受不公不平的虐待,遭受欺凌的折辱,确乃是朕在这些许年来,太过于只会尽顾着外来敌患,何时来犯,内有何贼,乱我社稷。才让朕实在是疏忽了朕的子民,于这些年来承受怎样的疾苦之时,忍受着何等苦难之际,甚多时候忽略过问。”

                   温还姬这时,赶紧朝向天子,有话过问道:“小姑娘敢问圣上,你突然说出这番话,该不会是在向你的子民们深表歉意不成?”

                   李嗣源此时,听此大胆言问,一双自威不怒的眼神,一张威仪天下的龙颜,再是一次地俯视着还姬,脆亮地说道:“你错了,天下有犯过错的帝王,亦有犯了过错而能知错必改的皇帝,但是绝无亲口向天下万民说声对不起的一国之君。如若不然,皇上他岂还是皇上?一个九五之尊,他的威严又何存之有?你说你长这么小,只曾听过书,未曾念过书,那么朕亲口再问你,教你书的那名夫子他可敢教过你,这天底之下,有犯了过错,心里即使怎样知错,可否会向着天下百姓们,说声对不起的皇帝吗?”

                  温还姬听闻圣上,问她此话,左右摇头,不说一语,以示没有。

                  李嗣源微微点头,接续说道:“没有便好,因为此名教书的夫子,倘若他胆敢胡乱教人,朕若得知,他必然会被斩首示众,绝不法外开恩。”

                  温还姬这下仰看天子,却见她杏目一双,已然不瞪,芳容神色,全然不怒,语气倒是温和地讲道:“圣上,小姑娘我其实很不懂得你们朝廷政事,毕竟小姑娘我太小,没有长大。其实就算我温还姬长大后,也无趣听你们朝廷之中的政事。因为小姑娘我只需要认定,谁是好皇帝,谁是一个昏君,这对小姑娘我来说,就已足够了。”

                 李嗣源此时龙颜,面绽笑容,又有话对她说道:“温还姬,你认为朕会让你犹有性命长大吗?虽说你所杀之人确是该死,然而对于朝廷来说,他们又不该死。而你虽然不该死,但是对于朝廷而言,你竟是非死不可。朕虽不想杀你,可又不得让你活到以后,如若不然,我朝国威何在?朕的威严,岂非荡然无存?小姑娘,这就是你的命,你认是不认?”

                 温还姬听罢圣上,此番言语,又是一次,面露冷笑,淡定十分,何惧之有?放声回答国君道:“圣上,你这么问小姑娘我认不认命,那么我温还姬就告诉你。小姑娘我虽小,不懂得什么叫作认命,但懂得非死不可之时,尽管从容赴死,不失我虽没长大,可自尊之心,依然能够做到绝不低头。”

                 李嗣源听她此话,仍然一次,亲自拍手,称赞道:“好,好啊。温还姬,你乃是朕治理的这片国土之上最好的子民,朕甚是喜欢。虽然你一口一个汉人自居,可是朕也跟你说过,于朕管辖的国境之内,不管是我沙陀族人还是汉人,或是其他族人,但凡在我大唐国内,俱是朕的子民。朕最后再问你,你欲何以个死法?”

                温还姬听完圣上,又问此话,这回已是仰望天子,清脆地答道:“回圣上,小小民女温还姬,想要比剑赴死。小姑娘我曾听闻我古叔叔在这些逃亡的日子里,听我的古叔叔对我提及过圣上,称圣上年少时期,武艺高强,剑法颇深,那个时候圣上你征战沙场之时,还是一位常胜将军。不知小小民女,可否能和圣上你比试剑法?不论输赢,圣上尽管赐小小民女一死便是。”

                 小小女侠温还姬,此次出言,此回这话,刚一说出,立马再回引得朝堂之上,列位文武大臣们,悉数瞪她,骂骂咧咧。

                 李嗣源闻听此言,仰头大笑,龙颜不怒,反而悦色,尽露脸上;对着大臣们,喝斥道:“尔等有多少跟随朕这么久,又岂不闻君无戏言?既然是朕亲口恩准于她,所选何种死法,她既是斗胆向朕提出此等诉求,那么朕若不恩准,朕岂非乃是君有戏言之君?汝等安敢再继续对着她,这等大吼怒骂?”

                 帝王至上,金口御言一开,恩准至此,众位大臣,焉敢再向圣上,从牙缝里道出半个不字?

                 李嗣源最后一次,俯看小姑娘,对他言道:“朕恩准你这临死之求,但是你想和朕比剑?至少你得有本事胜过朕身边的一些武艺出众的将领,朕方可亲自下场,来和你比试剑法。因为莫道你是一个不曾长大的小小丫头,即便你已是成长的姑娘家,甚至就算是一个七尺男儿,亦得如此。如若不然,朕随意去和一人比试剑法,岂不是有失体统?当然,倘若你胜不了他们,没等到朕亲自来和你比剑,你便已是命丧黄泉了。毕竟这是朕,给你这位小小女侠温还姬所备好的比武帅台,同样也是给你的断头之台。”

                 温还姬最终听罢,这回见她,仰向帝王,眉开眼笑地说道:“小小民女温还姬,多谢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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