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和王委员随从的脸色刚刚缓了些,又紧张了。
龙老七连忙说话:“两位长官,我这兄弟,和二位刚才提到的人物,总是相处过多年,这个我不说,二位也能想得到。
国家大事那些,我们这些人都是服从,管不了的。
江湖上也只讲情意义气,我在省城堂口上,见的多了。
兄弟对仗打死了的,不止十个八个。
二位不信,可以到我们堂口上问,看看龙老七是不是说过谎。”
警察和王委员随从的表情,终于现出了“能够理解”。
警察说:“回这位爷的话,者少爷,是真地,这个,那个,唉——还请告知老太爷,节哀顺变。”
王委员随从说:“人死如灯灭。
这会儿,我们不论那些是非———
我听王委员说过,一当事情落定尘埃,他当赴者府安抚老太爷和夫人。”
龙老七心中暗骂:“这小子,嘴脸变得挺快。
都是跟了当官的日子久了,学了圆滑一套套。”
到这时候,楼上几桌客人全溜光了。
龙老七扫一眼,不禁暗中感慨。
“什么这个党那个党,子弹飞起来,碰见肉就钻个洞过去,对于老百姓来说,命是第一!”
他见者亮衣微微沉吟,连忙道:“既是误会,就这样算了吧。”
两位政府人员连忙道:“算了算了。”
“我们喝多了些,说话把不住嘴,对不住这位大哥。
大哥有些着急,完全有理。
就此揭过,就此揭过!”
者亮衣目光盯住警察。
警察打个寒噤。
者亮衣说:“这位长官,你刚才说的消息,可是真的?
你放心,这不是你的事。
你说,我绝不寻你的麻烦。”
警察看看他的脸色,硬了头皮道:“谢谢这位大哥。我刚才说的,千真万确!”
者亮衣仰脸,大叫一声,声音凄厉!
警察和王委员随从都颤抖两下。
者亮衣对他们说:“两位长官,者老太爷和者少爷是父子。
派遣在下办事,是父子之情。
与你们的什么狗鸡巴政治没什么关系!
你们要是胡乱报上去今天的事,官府去找老太爷和夫人的麻烦,老子听到了,千里万里也要来和你们再会一面!”
两个连忙说:“不敢报不敢报。”
“什么事情都没有过。我们不认识大哥您,也没见过您。”
者亮衣又说:“我这位大哥,真地就是省城帮会堂口的。
你们要敢找他的麻烦,自会有人收拾你们。
老子也会再来见你们。”
两个又说:“绝不绝不,好汉放心。”
“我从来没见过这位大哥,以后也根本不会在任何时候提到他。”
者亮衣说:“好,我信你们。”
又转脸对龙老七说:“大哥,你先走,向东的大路,我们后会有期。”
龙老七看见者亮衣脸上的坚决神色,只好说:“那我先走,兄弟你好好的啊!”
他不知道怎么说最合适,只好用“好好的啊”来表示自己对新识兄弟的关切。
者亮衣点点头。
龙老七下楼出门,向东沿街快行。
看看走到了县城东门,回头看,不见者亮衣来。
龙老七心中放不下,回头走几步。
又想到:“这亮衣兄弟,之前我看不出他的深浅。
今天这一阵子,他明显比我好几个方面都强得多。
我还是听他的!”
便又转头,出了东门,沿城外大路直行。
又走一阵,回头再看,正好看见者亮衣快步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