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老七赶紧转回身来,对者亮衣说:“亮衣兄弟,这里人多,闹得慌,我看咱们还是换一家饭馆喝点,怎么样?”
却见者亮衣眼睛不眨,盯住那桌上两个带枪的政府的人,根本不理睬龙老七的提议。
就听那警察说:“兄弟,你这话问得好。
要说那些穷泥腿子,闹事抗税抗租,也就罢了。
谁穷急眼了,跳出来造反,总是为了吃香喝辣才当土匪吧。
可那什么者少爷,家有良田千亩,过日子锦衣玉食,他也他妈的穿了草鞋布衣,走乡穿县鼓吹些什么抗租抗税?
那不就是把他自己家里的钱,都送给穷泥腿子么?
老子看,定是疯了,定是疯了!”
便衣青年说:“这下好了!
他这大少爷,不光是折了家里的财路,把他自己也送上了,这个,断头台!
哎,我这样说,不算提前泄了你们警察局的密吧?”
警察说:“泄个屁的密!
这消息,是县里接到省里电报通告,让我们局里赶紧照规格制作布告,把枪毙大赤党头目的好消息,尽快传遍本县的三山四水!
你小子现在在公开场合大讲政府的这功绩,就是替政府做宣传!
可惜老子薪水有限,不能给你补发奖金,哈哈。”
便衣青年笑道:“不客气老哥。
王委员说了,请老哥你吃饭。你来了,是给我们区里的面子。什么时候等老哥你升成了县局局长,我们就更是要仰仗老哥你的大力喽!”
警察谦道:“多谢你和王委员的吉言。”
又自得道:“其实这回这个通告下来,我还真地向局长进了一言。
我说,者犯少爷,这个,者犯,乃是本县出去的大匪首,局里抓紧些宣传,让本县民众早日得知,震慑那些图谋不轨之徒,对于本县的长治久安,有大好处。
局长采纳了我的建议,明天,本县城就可以看到政府正式通报的将大赤党犯正法,这个,典刑的大好消息了。”
便衣青年恭维道:“大哥高见。”
龙老七听得心里发毛!
微微扭脸,想看看者亮衣的反应,好随时拉他离开——
就见眼前人影一闪,者亮衣嗖地掠过,到得那两个正吹得大劲的政府人员面前。
两人一愣,赶紧动作。
就见者亮衣两手张开,一收一划。
一手掣出了警察刚刚打开匣盖的匣枪,另一手抓过了靠桌边的步枪!
再一转手,匣枪枪口一划拉,并未对准哪一个,却是将两个人都划在了圈内。
“都他妈的不要动!”
两个政府人员脸都白了。
王委员的随从团丁,那便衣青年说:“好汉不要开枪,有话好说!”
边说边半抬起了双手。
警察却是语不成句:“这,这位大爷,我,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您,您这,这——”
龙老七立刻看出,这警察是真地吓住了。
而王委员的随从,却是在暗中蓄力,准备发动!
这两人的不同反应,出乎了龙老七的预料。
龙老七毕竟是见过血腥场面的汉子,急速地盘算了一下,他大叫着冲了过去!
他是这样想的:“这王委员的随从,明显是个打杀出来的硬杆团丁,只怕都杀过人,他是要出手夺回枪去——
那样,我这新结识的亮衣老弟必是要开枪——
无论怎么样,这枪一响,死人不死人的慢说,这县城里,附近不知多少政府人马!
那时候,我和亮衣兄弟不死也得被关进大牢。
妈的不行,老子得出头!”
好在他在出行前,就秘密地作了一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