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我们反应能力已经很快,可面对同时几十道毒液喷来,根本就没法全数躲过,好几个人当时就被毒液喷在身上。好在这里是沙地,身上的衣服一着火,我们就地一滚,就能把燃起来的火焰给扑灭了,不过被烧伤是在所难免。
桑克拉滚进沙地里,扑灭了身上的火焰,又迅速站起身来,当即喝道:“这样下去迟早要遭殃,不如我们合力打开一个缺口,杀出重围。”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众人已经乱了阵脚,听得桑克拉这么说,就像有了主心骨似的,连想都没想,就连连点头答应。桑克拉和吴言在前面开路,我们紧跟在他们身后,开始朝含沙虫少的地方冲去,希望能突破重围。
我们一边开枪射击,一边躲开那些喷来的毒液,一时间队形乱的不成样子,好在吴言和桑克拉这两员猛将在前面挡住了大部分含沙虫,我们才不至于被各个击破。
在慌乱的情形之下,我突然发现一件事情,那些含沙虫喷过一次毒液后,似乎要等上片刻,才能喷出第二口毒液。我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当下不再多想,大声叫喊着,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员。
吴言仗着身法敏捷,故意以身犯险,吸引那些含沙虫的注意,等它们喷出毒液之后,回头猛的喝道:“抓住机会了,我们只有半分钟的时间,否则迎接我们的将是死亡。”
在吴言的带头下,我们没了命的朝沙丘下奔去,张教授终究是年纪大了,脚下一乱,直接滚了出去,一旁的刘大鹏赶紧将他扶起来。
没了毒液的含沙虫,再也无法远距离攻击我们,眼见我们冲来,嘴里发出“丝丝”的声音,挺起上半身,朝我们猛的扑了过来。它们的个头巨大,嘴巴中更是带着尖细牙齿,要是被它们扑到在地,估计三两下就被咬死了。
离得近了,我们也不敢胡乱开枪,免得伤了自己人,只好拿出砍刀和那些含沙虫玩白刃战,一时间战况激烈、凶险连连。
那些含沙虫虽然块头巨大,速度也很快,不过它们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就是下盘不稳,往往直起身子来,不到三秒钟,就又落了下去,所以,只要我们不被它们一击即中,就可以迅速逃离,并进行反击。
这一切说起来话长,其实不过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这时候,我们已经快要冲出含沙虫的包围圈。不过有些含沙虫已经恢复过来,断断续续的又开始朝我们喷来毒液,我们不敢恋战,一边躲闪,一边朝含沙虫少的地方奔跑。
幸好我们走的是下坡路,速度上有了很大的提升,到了快要冲出含沙虫的包围圈时,我们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朝沙丘下奔去,终于是将它们甩到了身后。我们根本就不敢停下来,随意的选了一个方向,就没命的朝前方奔去。
在这种生死关头的情况下,人的精神力十分旺盛,我们就像那不知疲惫的野马一般,疯了似的朝前面奔去。足足跑了半个小时,终于坚持不下去了,众人这才躺在黄沙上大口的喘着气,不过还好,那些含沙虫并没有追上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们终于缓过了劲来,晃子心有余悸的说道:“不是说含沙虫生活在水里吗,而且消失好多年了,我们在沙漠中,怎么也会碰到这种东西?”
《搜神记》中记载的很清楚,含沙射影,害虫之,名蜮,也称短狐,能含沙射人,所中者身体筋急,头痛,发热,剧者致死。
古时候也有人把‘含沙射影’拆开来解释。含沙,传说一种叫做蜮的怪物,看到人就喷沙子,被喷之人,生病死亡。射影,又叫射工,短狐,能含沙射人,使人生病,严重者全身溃烂死亡。
不管含沙射影是虫子也好,还是水底怪物也好,总之它们有一个特性,身有剧毒,能含沙射人,是江河中的一大害虫。
如今我们在沙漠中碰到的虫子,似乎比含沙射影更加厉害,吐出的不是沙子,而是能使人着火的毒液,似乎和古籍中记载的含沙虫相差甚远,却不知张教授怎么会把它们当做含沙虫。
张教授打开瓶盖喝了一口水,这才说道:“古籍中记载的并不完全正确,这种虫子肯定有,但绝不是在江河中,你们试想一下,水中有阻力,光凭嘴里的细小沙粒就能攻击人,那含沙虫还不成了妖怪了?这似乎不太可能。”
说到这里,张教授似乎在回忆什么,良久才有说道:“更为重要的是,我们已经在沙漠和内蒙那边找到了含沙虫的化石,核对古籍上的记载,模样一般无二。那次的考古发现,其中有一人就是我同事,我看过他拍摄回来的照片,那虫子和我们今天遇到的一模一样,所以我才认定了那是含沙虫。”
晃子耸拉着脑袋说道:“既然是这样,你们这些专家教授就应该纠正古人的错误,把含沙虫的名字改为喷火虫,那样才不会误导世人。”
张教授解释道:“传说中女娲和伏羲都是人首蛇身,现在世人都知道那是假的,根本就不存在,却为什么还是把他们雕像刻成那样?其实道理是一样的,只要人们接受了他们的存在,其实名字和形象已经显得无关重要了,大家又何必去钻牛角尖呢。”
晃子刚要再反驳几句,突然屁股像着了火似的,猛的从地上跳了起来,他大声说道:“你们给我看看,我的屁股是不是中招了,怎么火辣辣的疼的厉害?”
我们一眼看去,晃子左臀部那里破了一个鸡蛋大小的洞,里面的皮肤都变成了黑色,一看就知道是含沙虫的毒液造成的。
先前我们只顾着逃命,可能是太紧张了,对于身上的伤口自然毫无察觉,如今休息了片刻,全身都放松了下来,这才发现身上好多地方都受了伤,一时间哪哪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