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旭江引着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站在屏风前。
“老爷,思安过来了。”左旭江说道。
“老爷,早。”刘思安低头鞠了个躬道。
刘思安的父亲和左旭江都是詹仕戎从军时的警卫,詹仕戎弃戎从政后,几个亲信也跟着退伍,继续为詹仕戎做事。
在一次行动中,刘思安父亲为保护詹仕戎而牺牲,从此詹家一直照顾遗属,待到刘思安大学毕业后,直接安排其进入詹家做事。
詹启华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思安先坐,老左,准备点吃的”。
“是”,老左转身走出了会客厅。
刘思安坐在沙发上等待詹启华,屏风后传来翻动纸张的莎莎声,他的眼睛直直盯着面前的茶几,目不斜视。
书房里可以将会客厅内看得一清二楚,他的一举一动,里面的詹启华都能看见。
詹家是平江郡的百年士族,族人均是读书人,到了詹仕戎这一代,也只有他从军,后来更是把詹家带上一个新台阶。
他膝下仅有两子,多年前,詹启兴尹思诺夫妻俩双双离世,留下个五岁的孩子——詹亦航。
詹仕戎便将在平江老家的次子詹启华,召回了京城。
刘思安自进入詹家以来,一直跟随在詹启兴左右。为了让詹启华能尽快熟悉詹启兴的位置,詹仕戎便将他继续留在詹启华身边。
没过几年,詹仕戎在家里突发脑溢血,从此只能靠着各类仪器续命,最终在三年前离世了,詹启华也正式成为詹家第二任主人。
联众国十分推崇孝道,父母离世,子女需居家丁忧三年。詹启华丁忧期间,詹家对外的事情皆有刘思安、左旭江以及几个亲信出面处理。
刘思安每次想到此,自己都称奇,自己才多大年纪啊,就侍奉了詹家三位主人。
咔哒一声,连接两个房间的门打开了,刘思安拉回思绪,站起身:“老爷。”
詹启华走到主位坐下,微微颔首示意刘思安坐下说话。
“你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
三院换届在即,争夺的焦点是总督院和总监院,枪杆子和钱袋子。这两院一直是实力较强的东人党和西人党轮流坐庄,实力较弱且立场保持中立的北人党长期执掌总监院,充当调和剂,多年以来,三方达成了这样畸形的默契。
不过,这次换届和以往不同,以往换届只是三院执政党换届,但这次是各党派内部要先选举出新的党 魁,在进行三院换届,因此除了外部竞争,内部竞争更为激烈。
刘思安舔了舔嘴唇:“下周的选举会......”
“怎么了?”詹启华语气有些不耐。
一夜未眠,已经很疲惫,刘思安一大早过来,他心里想,别是选举会又出什么岔子了。
现在看刘思安这吞吞吐吐的样子,估计是八九不离十了,刚才松弛一些的心情又紧绷起来。
北人党原本的党 魁是詹仕戎的故交,去年突然中风,退居二线,由党鞭朱作斌兼任党魁,直到下一次选举。
权利就像毒品,一旦沾染就难以松手,朱作斌自然也不例外,在其掌权,就一直在为换届做准备,意图把“代”字去掉。
而他便是詹启华最大的对手,要说丁忧三年,没有一点影响,这话说出来也没人信。
原本的党魁还在的话,詹启华的胜算会更大。
“一个小时前,我接到总督院电话。”
“?”詹启华面露惊讶,一时无语。
总督院现在是西人党执政,这个换届关键时候,莫名其妙联系另一个党派候选人,还是大晚上的,很难让人不浮想联翩。
“准确点来说,是赵继东的事务官陈航”,刘思安抿了抿嘴继续道:“他这个其实算是私人联系,说赵继东总督今天中午想在甘茗楼约您品茗,有重要的事要和您商讨。”
刘思安对此事也很惊讶,陈航和他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但各为其主,几乎没什么私交,昨夜接到电话后,他还以为是自己睡迷糊了。
“......”詹启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三院换届在即,在此敏感关头,两个党派的人私底下接触,是危险行为。
刘思安见詹启华半天不说话,试探的小声问道:“咱们去吗?”
西人党党魁甘愿冒着这样的风险联系另一个党派候选人,要商讨的定然不是小事。刘思安挂了电话后,就赶紧来向詹启华汇报了。
詹启华一时也想不透,詹家与对方唯一的交集也就是,詹仕戎与赵继东曾经同朝为官。
“你先下去吃点东西”,情况发生得突然,詹启华需要思考一会才能做出决定。
“好的”。
刘思安出去后,詹启华坐在椅子上沉思片刻,回到书房,拿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