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漂浮的桃花花瓣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气,将走神的罗毅唤了回来,他抬头看到如花绽放的轩辕晓晓站在青山环绕的河面上。轩辕晓晓不施粉黛、不加装饰,却美出了天际,让罗毅每次见到她都感觉如同熟悉的初见。
轩辕晓晓开心地说:“好久不见!”
罗毅微笑着说:“我比你更久不见了。”确实,罗毅在深邃之渊中修炼,里面的时间比外面要多得多。
轩辕晓晓微笑着说:“现在的你,也可以做一方之主了,恭喜你呀!”
罗毅尴尬地笑着说:“但是这还不够,所以此次前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想通过你寻得桃源山禁区众长老的相助。”
轩辕晓晓说:“主意都打到我身上来啦,看来你也有些穷途末路了。”
罗毅说:“你是不知道,自从出深渊以来,我是一股力量都没有拉到,这搞得我很没面子,也没有说服力。我可是他们的预言中人,结果出力出不了,出智出不了,很难服众啊。”
轩辕晓晓憋着笑说:“你这种情况……是有点儿尴尬!”
“可不是嘛!所以想到了你们,要是能把你们全部拉入伙,那……就美了。”
轩辕晓晓说:“确实,你想得倒是挺美的!”
罗毅权当轩辕晓晓是在夸自己,得意地说:“嘿嘿,梦想还是要有的嘛,万一实现了呢!”
轩辕晓晓对罗毅的厚脸皮有些无语,想了一会儿后说:“那你随我上山去,我把众长老都聚来,看你能不能说服他们?”
罗毅说:“不应该是由你来说服他们吗?”
轩辕晓晓白了罗毅一眼,客气地说:“还是你来吧,你脸皮厚点儿。”
罗毅毫不加以掩饰内心的高兴,但表情却又装作勉强地说:“好吧,那我就只能显露深藏的口才能力了。”
桃源山上,桃花盛开,让走路的罗毅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害怕踩碎了飘零在路上的花瓣。
罗毅不禁感叹道:“真是个美丽的地方呢!”
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你不应该来此煞风景!”
罗毅循声望去,看到的是不怀善意的方华,罗毅热情地挥手打了个招呼,然而对方却是一脸的不欢迎。
轩辕晓晓说:“方华,你去把众长老请来,罗毅想与他们一起商量个事儿。”
方华不情愿地走了。没过多久,六位长老、方华和轩辕晓晓以及罗毅,他们聚在湖上的亭子中。
罗毅收起玩世不恭的状态,对众长老拱手施礼道:“各位长老好,晚辈罗毅,常听轩辕晓晓说起各位,今日特来此拜访,有幸一见各位尊容,真是万分荣幸。”
大长老笑着说:“小友天赋过人,年纪轻轻就有了如此成就,将来定是不可限量。”
“大长老过誉了。”罗毅谦虚道,这可把一旁的轩辕晓晓看乐了。
三长老说:“晓晓曾被困于星辰之中,幸得在你的帮助之下,她们才得以脱困。我们都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呢,实在是让我等愧疚呀!”
罗毅说:“三长老言重了。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也是有事相求。”
“哦?”
罗毅继续说:“经过我们搜集到的情报,我们这个世界其实处于一个巨大的牢笼之中,牢笼又在汲取界源的能量以维持其坚固性。界源也因此不堪重负而逐渐衰竭,已然出现了几次能量循环断裂的情况。如此下去,再要不了多少时日,界源必将枯竭而亡,届时整个世界上的生物也会枯萎。”
众长老皱眉,看向方华和轩辕晓晓,两人连忙摇头。罗毅连忙解释:“这些信息都是我们从别处搜集而来的,并非轩辕晓晓和方华透露而得。”众长老这才又看向罗毅。
罗毅继续说:“为了拯救天下苍生,我们准备再次启动叩天门计划,打破世界牢笼。鉴于上次叩天门失败的原因,这次我们需要准备得更充分一些,其中最为主要的便是力量。故此,我希望你们也能加入其中,为拯救天下苍生贡献一份儿力量。”
四长老冷哼道:“为拯救天下苍生贡献一份儿力量?哼,听你这么一说,我们作为世界的一份子,要是不出力就显得我们自私了?你这不是道德绑架么!”
罗毅回答:“这是关乎世界存亡的大事情,不是评论道德守失的小问题。若是说起自私,那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自私的,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拯救世界亦是拯救我们自己。所以,我并没有道德绑架各位,而是诚心的邀请、恳求你们加入。”
七长老问:“撇开你们自有的力量不算,你们邀请到了多少个禁区的力量?”
罗毅诚实地回答:“零个。”
七长老笑着问:“你可知道他们为何不加入?”
罗毅说:“因为现存的一位准帝向所有禁区传了一道禁令,但有违反者,死!”
七长老冷笑道:“所以你找到了我们,是想我们死?”
罗毅说:“不,你们这儿的情况和别处不一样!”
七长老皱眉,问:“喔?怎么个不一样法?”
罗毅说:“轩辕晓晓是轩辕黄帝之后,准帝应该不敢妄动。”
“只是应该?”七长老问。
罗毅说:“另外,那位准帝是我肖谣师傅的师傅,并且他的配剑倾城在我手上。”罗毅举起剑向大家展示了一下,继续说:“我与那位准帝应该存在着某种联系,而你们又是受我之邀,所以应该不会有事。”
七长老想了想,又问:“你可知道那位准帝叫什么名字?”
“与我同姓同名,罗毅。”
七长老再问:“你是他的后人?”
后人?罗毅心中震惊了一下,确实,之前自己怎么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呢,难道自己真是他的后人!若是从罗毅是准帝后人的角度来分析,似乎很多都合理了。比如倾城之剑这种认主的魂器,为何自己也可以使用,轩辕晓晓手中的轩辕剑不也正是她祖上轩辕黄留传下来的么;又比如为何肖谣非要收自己为徒,哪怕是让罗毅收她为师傅也可以;再比如自己在十二岁那年为何能闯入秘境,还不是因为那秘境正是那位准帝布下的么。罗毅是根据那张留有“接下来,就拜托你了”字的纸,在与幽冥一战时通过临摹文字召唤出肖谣的师傅,推断出了秘境是准帝所设置的。
但是也有不太合理的地方。比如若罗毅是准帝的后人,那为什么那一连串的事情都落在了自己头上,而没有落到他父亲罗杰身上;又比如肖谣为何只关心罗毅,而不关心同为她师傅后人的罗杰;再比如从与幽冥一战中看出,罗杰真的不知道有肖谣的师傅那位祖上。最重要的是,罗毅从倾城之剑给的梦境片段中得知,那位准帝其实也是深爱着吴倾城的,而吴倾城又为他而死了,他又怎么可能转身就另娶一名女子并续上了香火呢。
罗毅不确定地回答:“我不知道,应该不是他的后人。”
七长老又问:“那你能让他加入吗?”
罗毅回答:“目前我还主动联系不上他,他应该是有什么原因而不能出手。”
七长老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的‘应该’太多了,却要我们赌上性命的险,对我们来说不值当。”
四长老补充道:“就算界源衰竭而亡,我们也有手段再活上一段时间。或者就等着你们去折腾,兴许还能坐享其成呢。那你告诉我,我们为什么要为存在那么多不确定因素的事情去冒生命的险?”
罗毅想想也对,他们的这些想法都是人之常情,自己也不能站在自我感动的角度去批判他人的不伟大。罗毅释然,知道自己此行算是失败了,好在也是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罗毅长出一口气,说:“确实,趋利避害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像我们这种智慧生物更能权衡利害,并提前做出利己正确的选择。但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总得有人砥砺前行。我无权决定他人的生死,也无力改变他人的思想,但是我想把这些权力留给他们自己,而不是跟随世界一同消逝。为此,我愿尽全力,守住天下苍生的自主权力,就如同先贤为我们争取而来的现在一样。”
罗毅扫视众长老,继续说:“我期望你们加入,但不强迫你们加入,因为我无法给予你们安全的承诺,我甚至连自己的安全都不能保证。所以对于你们给出的拒绝结论,我也是非常理解的。”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三长老才笑着说:“我们给出结论了吗?”他看向大长老,大长老既没点头,也没摇头。随即三长老对众长老说:“要不我们还是民主的表决一下吧?”三长老举起手说:“我个人觉得可以加入。”
轩辕晓晓举起手高兴地说:“我也觉得可以加入。”
大长老说:“从小友身上,我仿佛看到了一丝师傅轩辕黄帝的影子。我加入。”
二长老看到轩辕晓晓的高兴劲,也笑着将手举了起来,六长老也默默地举起了手。罗毅看到他们逐个举起手,心里非常高兴,脸上也乐开了花。
三长老说:“过半了,所以……我们给出的结论是……加入!”
罗毅看向七长老,七长老则以笑回应,并点了点头。罗毅再看向四长老,四长老多少还保留着一些不情愿。方华则对罗毅投去了恨意的目光,不过罗毅倒是很享受方华的情绪。
罗毅抱拳行礼道:“多谢各位前辈,此份恩情,我定当回报。”
三长老说:“不瞒小友,其实我们也有一些自己的私心和目的在里面。所以我们并不会如你那般出全力,我们只是尽力而已。”
罗毅依旧开心地说:“嗯,有你们相助,就已经是苍生之福、是我之荣幸了,怎还敢贪得无厌。”
三长老笑着说:“细节你就与方华和晓晓他们说就好,你们都是年轻人嘛,好交流些。”
“好。”罗毅回答。
接下来,轩辕晓晓带着罗毅参观了桃源山,笑语与花语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