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康大药房”只有两个大股东。
其中一个其实是个挂名,一转弯,各种线头线尾都落实在了另一个大股东头上。
这大股东,还不到三十岁的一个男子,却是南京政府一个姓阚的参议的外甥。
“参议”这名头,这年月已经吓唬不住做特别工作的国民党人。
有总司令等一干人在,谁要通共,准备后事吧!
可眼下这“大药房”大股东的舅舅,却不是只有一个名头而已。
阚老在国民革 命事业中,痛失亲生儿子,和赤党势不两立。
他本人则既是老军人出身,又一直坚决主张“灭赤”,是以成为总司令面前都能说得上话的党的老中坚骨干。
李副处长看完紧急报告,沉思一阵,给去了南京参加会议的夏老打了个电话。
夏老说:“前天我有幸和总司令聊了一会儿,在座的就有阚老。
阚老一向主张严厉镇压赤党,还曾提出过‘强力戒严治安’的办法,只因这种提法过于外露,有碍民和,才不被明确采用。
阚老对国民革命之忠心,无可置疑。我都很佩服他。
不过,他是他,他的外甥是他的外甥。
真要是他的外甥有什么大逆不道的行为,老夫相信,阚老都会来个壮士断腕!
当然不是说真地轻易要孩子的命——我这意思,小李你能听得懂?”
李副处长这一头连连应声:“我懂,夏老。”
曾经有相当一级的坚决反共的高官,发现自己的儿子竟然进了赤党组织,便动用人力物力,绑架自己儿子送去西欧,生生切断其与赤党组织的一切联系——
这边大动干戈,杀灭与其儿子有关的赤党人士数人----
李副处长又报告说:“——另有几家药店,已经列入进一步相同方法续查名单。”
夏老稍一沉吟,果断下令:“坚决查!
查到了问题,凡涉及人等,坚决抓!
有的人,绝不杀,其后再说。
有的人,紧急关头,杀了,也不怕!
你们随时向我报告案子进展。
至于‘宁康大药店’大股东将要被秘密调查一事,我向阚老打招呼----
哦,眼下,之虎在另一个地方,同样性质的案子,已经有了些眉目,你可以和他多联系,听听他的意见。
就这样吧。”
李副处长随即给身在北江省城的黎之虎打电话。
“之虎兄,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这里么?不瞒兄弟说,正在点点接近了赤党偷买偷运药品的一条渠道。
哦?哈哈,客气了客气了。
如果有任何一丝和南江那边有联系的线索,我当在第一时间报告行营处里组里。
夏老意思?哦,谢谢。
我本来是想每天和你通电话,以便统一步调。
只是,前几天发现有一点情报外泄的痕迹,我有些担心,是以采用了长途亲送加密的办法,估计今天晚上第一份通报就到了你那里。
哦,不能说是通报,只是我们专项组内部通情况。
目前,这一类情报,还是你老兄独自掌握为好。
今天上午,电话线路情报外泄的疑问已经得了答案,是个小误会,没事了。现在我们可以在这密线上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