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李易山和孙教授的事情处理完后,已经是大半夜,可我们担心他们的手术情况,一直在急诊室外面等候着。也许是这些天折腾的太厉害,我靠在急诊室外面的椅子上,一支烟还没抽完,居然就死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了病床上,而我背后的伤口已经被人处理过了,换上了新的绷带和药。
我缓缓的坐起身来,左右一看,不仅是我,晃子和刘大鹏也躺在病房里,不过他们比我先醒来。
看我一脸的奇怪,晃子就道:“老秦,昨天晚上你可是把我吓死了,居然在手术室那里晕了过去,我们把你送到门诊去检查,才发现你背上的伤口恶化了,导致你心率不正常,一时间休克了过去。好在医生说你的情况不太严重,把伤口处理一下就没事了,不然哥们我肯定会难过的要死,非得伤心欲绝嚎啕大哭才算完,不过……嘿嘿,前提是你比我先挂掉”
虽然晃子嘴里没有一句靠谱的话,不过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对我的情谊,因为我深刻的体会到,这个表面上看去不可一世,且滑天下之大稽的大胖子,也有着至情至性的一面,其实他和大多数人一样,也有着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感动了好一阵,我想起了李易山和孙教授的事情来,不由问道:“其他人都去了哪里?还有,孙教授和李易山的手术进行的怎么样了?”
晃子刚才还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我这么一问,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化起来,叹了一口气才道:“孙教授的手术十分顺利,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正如桑克拉断定的那样,他的那条右手是彻底废了,如今已经做了截肢手术,变成独臂大侠了。”
我心中微微一动,虽然早知道是这么一个结果,不过事实真的摆在了面前,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不免为孙教授感到一阵悲哀。
见我一脸苦笑,晃子继续说道:“不过更惨的是李易山那家伙,据那操刀的主治医师说,他胸腔里满是淤血,虽然已经被清理了出来,不过由于失血过多,又加上伤口发生了恶化,能不能醒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知道李易山已经到了生死关头,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脑袋里空空的,总感觉世道是如此多变,人亦莫过于此。前几天还和我嘻嘻哈哈、胡乱调恺的李易山,就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生命就发生如此转变,实在让人无法相信,总感觉一切是那么的虚幻。
其实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自从经历了水猴子的事情之后,我的人生也从此也发生逆转,开始走上一条没有尽头的不归路。还有晃子,如果不是我固执己见,非要下黑水潭一探究竟,他也不会受到牵连,或许此刻,他正胡吃海喝,泡着妹子,过着他的逍遥日子。
我一时间思绪万千,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像放电影似的,把最近经历的离奇事情都呈现了出来。
一会儿,我看见了小玲,她依然那样的活泼可爱,脸上透露出着天真的模样,叫我陪她一起抓蝴蝶;一会儿我又看见了二丫,她孤独的坐在一片黑暗角落里,放声呜咽着,眼泪模糊了她的眼睛,让人又怜又爱,真不得将她拥进怀里,抚慰她那颗孤寂的心。
见我久久没有说话,刘大鹏黯然说道:“这一次的行动,我们能活着回来,真的太不容易了,哎!”
我们这次的行动,损失最大的就是李高个的人,死了好几个队员,而我们自己人,一个生命垂危正在抢救,一个截了肢成为了残疾人。
在没加入科研小组之前,我和晃子就有过猜测,科研小组的成员及其不简单,任务也异常危险,可我们还是低估了危险系数。
如今只是一次任务,我们这支队伍就损失惨重,可想而知,科研小组成立至今,又死伤了多少的人?想想就觉得可怕。
见我们两个人都这么的感慨,晃子故意清了清嗓子,分散我们的思维,这才说道:“都他妈多大的孩子了,怎么一点抗压能力都没有?我可告诉你们啊,我有一次去盗墓,那才叫一个惨,当时去了十几号人,个个都带着枪支炸药,工具那是相当的齐全。可他娘的谁知道,那墓室里面居然有尸虫和阴灵存在,我们只不过反应慢了一些,就死的死、伤的伤,更有小部分人被邪灵上身,成了不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晃子告诉我们,那些被邪灵上身的人已经敌我不分,开始反戈相向,当时有很多人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消灭那些被邪灵上身的人。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眼神里透着一股追忆之色,好半天才又说道:“大家都是老伙伴,虽然明知道对方被邪灵附体,已经没得救了,可还是狠不下心来痛下杀手,正因为如此,好几个人反被对方杀死。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我们在疯狂的状态下,杀死了那些被邪灵附体的人,杀死了我们曾经生死与共的老伙计。”
晃子似乎一下子回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颤抖着,眼神里也充满恐惧之色。
过了好久好久,他才恢复以往的诙谐模样,话锋一转,对我们说道:“所以说呢,咱凡事都得看开一点,在你认为自己很惨的时候,说不定有些人的处境比你惨十倍还不止,他们既然都坚持了过来,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坚持呢?难道活人还能被一泡尿憋死吗?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看着晃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终于明白了过来,为什么这些年不见,他的心性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原来有时候人经历的多了,很多事情也就看的透彻了,养成了一种置身事外的习惯,淡淡的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事情,也丝毫不被其所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