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房间,挂在高处的银质家徽,反射出冷冷的光线,直射地面。
“就先这样安排吧!”詹启华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
这个房间原本只是会客厅,在詹启华当家后,加建了一面屏风墙,改成了一大一小两个房间,在屏风的侧面留一扇连通的门,使其兼具办公和会客的功能。
书房的部分又比会客厅高出一截来,是重装时精心设计的,屏风的格栅是倾斜的。在书房能够透过屏风看到会客厅,而会客厅看不见书房书房。既考虑到隐私也考虑到了实用性。
挂断电话,詹启华把手机随手扔在桌上,书房这部分的窗帘紧拉着,透不进一丝光亮。透过屏风的镂空可以看到会客厅已是一片明朗。
一直紧绷的情绪,直到这个电话结束,才稍稍松弛一些,疲惫感顿时袭来,詹启华揉了揉眼睛有些发花的眼睛,突然想到什么。
微微侧身打开身后书架上的保险柜,输入指纹,柜门自动弹开,一把精巧的手枪首先映入眼帘,枪身被保养得极好,不难看出枪主人对它的重视程度。
但他的目地并是不这把手枪,而是一张微微泛黄的塑封照片,被他贴在柜门的内侧。
照片上三男一女,十七八岁,中间的女孩身穿天蓝色连衣裙,另外三个男孩身着笔挺的军装,他们看向镜头的脸庞稚嫩青涩。
詹启华扶着柜门,手指擦过照片上的脸庞,心中不仅感叹,时光匆匆,二十年还恍如昨日。
他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向窗户,拉开窗帘,光瞬间充斥整个房间。
花园里树已经快和三楼的窗户平行了,夏天的时候他喜欢坐在书房内,看着摇晃的树荫,听着蝉鸣,工作都变得没那么烦躁。如今秋天到来,树叶虽然都已泛黄掉落,树干却仍然挺拔。
开窗户,一阵湿润的微冷空气卷袭进来,詹启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赶紧又关上窗户。他揉了揉肩膀,十多年的枪伤了,受凉还是会疼痛。
1880年,也是这样一个秋天,那年他17岁。
彼时的世家和平民之间的矛盾十分尖锐,当时的掌权者还是武宗皇帝。他重用平民出生的士子,不断打压世家大族。
双方矛盾在武宗皇帝的有意推波助澜下不断激化,这正和其意。如果把国家比作航船,那武宗皇帝绝对是个优秀的掌舵手。
但再优秀的舵手也抵不过天命,正值壮年的他突然倒下,未曾想过会自己会走得那么突然,甚至来不及托孤便撒手人寰。
继任的君主太过年幼,无力掌控这航船。而平民出身的官员失去了武宗皇帝的庇护,根本不是世家的对手,他们决定联合起来,殊死一搏。
但世家又岂能任人宰割,武宗皇帝在时,他们还有所顾忌,年幼的皇帝在他们眼中不足为据。几个世家大族牵头,打着清君侧名义,迅速控制了军队,调动部队封锁皇宫,戒严皇城。
这场动乱,在还未波及全国之前,皇帝下旨罢黜一批平民官员,想要平息事端。
被打击太久的世家则是不满足于此,在与皇室多番谈判后,终于达成共识,保留皇帝作为国家元首象征,实行君主立宪。组建新内阁作为国家最高权力机构,从此君主居深宫,世家在掌权。
动乱的结束,却没能成为和平的开端。掌握了权力的世家,又开始新的争夺,已经被罚出局的平民官员,看到了反扑机会,在他们的煽风点火下,国内局势越发动荡不安,反对世家掌权的声音开始出现。
此时邻国趁你病,要你命,对联众国发动了侵略,一致对外变成了最要紧的事情。
借此机会,世家大族纷纷将自己的子女亲属送往前线,一方面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以博取不断流逝的民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下一代的履历镀上一层金。
詹仕戎作为兵部主事,自然也不例外,詹启华就这样被安排进了部队。
开拔前的一天,他们在预备营里拍的下了这张照片。
前来送行的尹思诺紧紧挽着詹启华的手臂,她的哥哥尹思航在一旁露出玩味的表情,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哟呵,你哥我还在这里呢,你这胳膊肘都外拐了!”
尹思诺被自己哥哥打趣,脸顿时红的像一块烧红的碳,转身扑上去追打尹思航,甘昀和詹启华则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自己不会真的到前线去拼命,世家再怎么想给孩子铺路,也不可能真送孩子去玩命。紧张不多,兴奋有余。
战争一直持续了五六年,这期间,朝野也不清净。世家之间,世家与平民之间斗来斗去。最终部分世家被淘汰出局,平民士子在朝廷博得了一席之地,每个党派三分之一席位是平民士子。
东人党、西人党、北人党,三党共同执政,随着时间推移,党派之间的矛盾逐渐盖过了出身。便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国家架构也出现变化,内阁不在是最高决策机构,他被分化成总督院、总参院、总监院。
原属内阁下辖的吏、兵、刑、工、礼、户六部也被分成三部分。
总督院:下辖吏部、兵部,负责行政军队管理等。
总参院:下辖刑部、工部,负责司法监督管理等。
总监院:下辖礼部、户部,负责立法财政管理等。
“砰砰砰”,门外响起敲门声
詹启华走回书桌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