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小小姑娘温还姬,年岁虽小又怎样?须眉不让多英姿,一己之力,先诛沙海帮帮主有三,随后孤战血魔教下,风、雨、电、雷四护法,非但下风不落,缓缓上风占之。甚至险些让四人,一个一个地成她还姬的剑下之魂。
随后古世英与温还姬,一大一小男女俩,一人一剑,与数千御林之军,展开血战;一场混乱有十分,一场厮杀好动荡。眼下这会,那两名骠骑将领,跳下马来,参与混战。血魔教下,一群喽啰,亦然加入,当下四大护法,同样来战,不久血魔教主独孤八方,最终也上。
但见此时,杀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战得是刀兵剑起,干戈难断。好不愧为一场真厮杀,极残酷。但看那,猛兽未敢出没此,蛇儿甚惊急入洞,空中众鸟翔于天,飞来此地顶空间,焉敢下落到此歇?纵是万里大鹏鸟,展翅掠过亡胆逃,寻常平民更是那,丢魂丧魄拔腿跑。若有孤魂野鬼存,时在深夜速滚退,唯有艺高胆大者,方可不惧血染身,在此拼杀显其能。
再逢当下,温还姬孤身执剑,左右两边,前前后后,奋勇杀敌,杀得兴起杏眼红,战得痛快好神采,恶战血魔教下四护法,亦斗两名领兵之将,再加一些士兵围,身在垓心,难以突围。却仍旧不屈不挠,持着长剑有四尺,仰仗武艺大增来,剑法娴熟,破纹难寻,以一敌众,东打西敌,斗南战北,抵前御后,杀得风雨电雷四护法,一时难以近她身。力敌两名将领,虽此二人刀法虽精,莫奈她的一身精妙剑招,迟迟对她玉掌之剑,实难破之无可奈。血战一群士卒们,屡屡十数只红矛长枪近身来,通通被她一剑挥,削铁如泥般地悉数斩成一截。厚土之上,七上八下,纷纷乱乱地倒下了几百御林军的尸首,正是个个不是中她小小姑娘手里剑,一剑穿心透后心,便是咽喉受她划破过,断气倒地见阎罗。要么则是面门处,遭她一剑,从上到下竖劈落,一命毙之归西去。
另一边只见古大侠与血魔教主独孤姓,这正那邪,他善他恶,他勇他猛,他剑他掌,再乃一次激战来。周围一帮御林军,只得持着长枪,站身一旁摆阵势,实因二人武功之高,已属高手之流,平凡的粗浅拳脚之辈,何能上前?怎配插手?继续见他两人,大侠剑来,招式不断多端变,剑招有劲气势凌。魔头双掌,处处硬接他长剑,全然不退总进攻。
猛然这时,一条人影,轻功之高,必属一流,端的是来无踪去无影,来至身后方察觉。其人身法奇快,招数老辣,非同小可。但看那人,令古世英恶斗独孤八方之际,忽然使他一时之间,猝不及防,措手不及之下,脊间狠狠地受他一掌。端的是此人一掌拍在古大侠的背脊处,立即让他古世英,不由自主疼痛叫,口喷鲜血,被他重重的一掌而来,打飞向前七八丈之遥,扑倒地摔落黄土上,掌中之剑,自然而然掉地间。
温还姬正在竭尽全力,鏖战群敌,双耳听得古叔叔,遭此暗算叫出声,惊恐一望,果真见得古大侠,就此惨败负重创,除了一条性命外,实无余力可战敌。眼见身旁亲人遭此难,目睹大侠在此时,一条宝贵命险休,心中担忧,何等万分?慌张不息,哪用多讲?连连大喊两句古叔叔时,已是轮到小姑娘的后背处,甚是不幸中了几处刀砍之伤,正是那两名领军头领,趁她不备所伤之。四位护法,更是岂顾武德之举,怎管何谓江湖道义?趁她温还姬分心之下,立即出手之快,已在她的身处中,留下数道伤痕来。
小姑娘当场被打翻在地,一些兵卒们,左右前后围剿来,各个枪尖,抵着摔倒土上的小女侠,就此将她束手擒下。
正值此时,一场混乱的刀光剑影的好厮杀,干戈全然已平息。一声自鸣得意的哈哈大笑,由适才突如其来的一位武林异士所发。但看此人,四十早过,赤发披肩,短短髯毛,两颊脸面,透有邪门,貌相惊人,一双弯眉,银色剔透。太阳穴位高鼓起,身穿鲜润锦衣袍,魁梧身形有九尺,平凡之人莫对视。
独孤八方对视此人,作揖一过,冷冷笑罢,问道:“燕老弟,何以眼下突然现身,前来相助本座?”
原来此人姓燕名湘寒,乃是大唐国境内的云州人氏,亦是二十多年来,闻名江湖的大魔头之一。昔曾与楚岳风、独孤八方,合称武林三大歪魔邪道。后来血魔教教主,与此人联手算计楚岳风之后,至此二十春秋轮回转,多年到今武林中,此人鲜少再现江湖上。
燕湘寒仰头大笑,对看教主,得意言道:“怎么?莫不成独孤教主,不屑让燕某出手,前来助你独孤教主,轻易地将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擒住吗?”
独孤八方听得此问,亦是哈哈笑毕,连忙待他赔笑道:“燕老弟此言差矣,想当年燕老弟还是年少时,便已徒手灭了十几门派的掌门人,武功之高,名震江湖至今,仍未使天下英难健忘。如若本座若是介意你出手相帮,那么在二十多年前,本座又岂会屑与你联手暗算楚岳风?”
燕湘寒此番听后,又是欣然一笑,回道:“独孤教主你能明白便好,毕竟二十多年前,若无燕某相助,如今这武林,定然还是楚岳风的天下,不是吗独孤教主?”
独孤八方闻听此话,心中大怒,脸色仍旧,故装温和,勉强笑道:“燕老弟所言极是,此份人情,本座铭记于心,感恩在怀。尽管二十多年一过,本座不曾淡忘。”
燕湘寒这会听罢,依然一声,哈哈欢笑。
正在这时,温还姬两手被缚,双肩被两柄白刃架在脖子间,负有内外伤在身,却尚能有余力开口大骂。小姑娘强忍伤痛,冲着前面的两名魔头,利嘴骂道:“你们这两个妖里妖气的歪魔邪道,卑鄙无耻,暗算我古叔叔。只恨小姑娘我现在也遭这般贼子暗算打伤,不然小姑娘我甚是恨不得一剑在你们两个畜生的身上,多刺几个透明窟窿!”
燕湘寒目下突然听得,小小女侠温还姬,在他身后出口大骂。慌忙回身,两道阴森的目光,向她小小姑娘身处好生打量罢,却更是抬头一笑,何会动怒?
燕湘寒回头,再视教主,有话问道:“独孤教主,这小姑娘如此年小,不仅生得是花容月貌,闭月羞花,并且她身上的戾气,竟然是如此之重。由此可见,她岂是一般的小丫头啊?”
独孤八方不急不忙,向他介绍地言道:“燕老弟,这位小姑娘乃是安州人氏,她姓温名还姬,不知因何故,她自幼便胆大包天,执剑在手,敢杀任何一人。而当今皇上的亲外孙,便是死在她的手里,除此之外,当朝好几位官员,亦是被她剑下诛之,可见她确非一般的小姑娘。更为非同寻常之处,那便是她乃是天下间,难得一位习武奇才也。”
燕湘寒听闻此事,眉头一皱,回首再次,看她几眼;再又继续,转过头来,接着有话问道:“如此说来,她实在是太不同寻常了。既是如此,独孤教主你何以不杀了这女孩子?你不怕她日后长大,必成你我心腹大患吗?因为观她对你我的眼神,必然是和你我是敌非友啊。”
独孤八方淡然一笑,接续说道:“莫不成燕老弟,会惧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姑娘,待她日后长大,你命休也不可?倘若如此,燕老弟何须担忧?因为不久,当她被押往东都洛阳后,你认为当今圣上,会饶恕她所犯下的罪过吗?凭她这么小的年纪,不但杀了皇亲国戚一名,亦杀害了朝廷命官几位,更尤为不可饶恕之罪,便是她竟然曾经胆敢大骂当今朝廷。仅凭这一点,你说皇上又焉能不将她斩首于她的天子脚下?因此何劳你我动手?燕老弟,本座觉得你的仇人多得让你害怕得自己的胆子,是愈变越小了。”
燕湘寒此时听他这话,倒也不禁,一脸冷笑,淡淡说道:“独孤教主此言差矣,想燕某我年少之时闯荡江湖,便敢犯下多桩江湖之上的杀人命案。为称霸武林,多年来燕某铲除异己,杀人颇多,自是结仇甚多。然而燕某在江湖上,何曾惧过谁?”
独孤八方听闻此话,亦是一次,冷冷言道:“是吗?燕老弟当真自问,这二十几年来不曾惧过谁?楚岳风至今是生是死,你我可是为此头痛了二十余年啊。如今你我皆快过五旬,自那洛影天死后,心剑宗主百里木退隐武林多年,方有你我在这江湖上,称雄一方。这些年来,你我所思所虑至多之处,若非楚岳风,还会是何人也?”
燕湘寒听此一问,又是一回,冷笑面带,之前的一脸欢笑,已然不在;只听他说道:“独孤教主莫不成,是注定一日不曾确定,楚岳风当年被你我联手暗算后,至今是死还是活。你是否继续在你的下半辈子中,总是日日夜夜,寝食难安,如坐针毡?”
独孤八方言听于此,只得依旧一次,强装笑颜地说道:“燕老弟,下次你我相逢,若要不欢而散,此话最好莫要再说。”
燕湘寒抚摸胡须,已是得意洋洋的笑容,再形于色,讲道:“独孤教主,这话你焉能不觉得,明明是你独孤教主,先对燕某说此事?”
独孤八方立马避开话题,另有话问道:“燕老弟因何突然出现在此处?”
燕湘寒微微一笑,答道:“燕某自然乃是在这些年来,常常云游四海,游历江湖,今日正巧路过此地。故而随便出手,相助独孤教主你一把。”
独孤八方继而问道:“燕兄何故总在本座有事之时,忽然出现?”
燕湘寒此次听问,仍续笑道:“或许是燕某和独孤教主你,颇有缘分吧。”
独孤八方闻此一言,哦的一声,点头言道:“待明年一过,后年的下月初八,便是本座的五十寿辰之日。到时还望燕老弟,赏脸赴我魏州,来到本座的血魔教总坛之地,痛痛快快地多喝几杯寿酒,不知燕兄到时意下如何?”
燕湘寒听此邀请,最后一声哈哈笑罢,客气回道:“独孤教主亲自相邀,燕某岂能婉言相拒?到时独孤教主的五十寿辰之日,燕某定当赴约去往魏州,来到独孤教主的贵教讨杯寿酒喝。而此时燕某有事不便多陪,就此向独孤教主告辞,你我后会有期。”
独孤八方听罢于此,亦是最终回礼道:“本座虽不知燕老弟要前往何处,所办何事,但本座绝不过问燕老弟的任何私事。既是如此,燕老弟慢走,恕本座此时有要事在身,无法远送。”
燕湘寒听后至此,轻轻点头,未再言语。倒见他最后,转头看着已然被官兵擒下而站立的温还姬,竟是那样一脸奸笑,视向于她。小姑娘冷冷一哼声,一双杏眼,透着无比的鄙薄来,也是这般望着他。
燕湘寒举头一阵发笑毕,莫再继续视看她,也未回首看教主。已见此人,朝着南边方向,双足踏着虚空,使出一身好轻功,何需一会已然是,无踪无影离此地。
正值当下,两名血魔教喽啰,一人一把白光透亮的钢刀,架在古大侠脖子左右,一人一手,抓着古世英的两边肩背处。甚因华山掌门,受他燕湘寒那一掌,岂可言轻?焉能不重?险伤及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俱碎裂,但也所幸燕湘寒送来古世英脊间的那一掌力,并未使出其毕生功力,如若不然,当真是五内所有经脉,顷刻震裂,当场奄奄一息残余命,一会过之,定入黄泉会恩师。然而虽不足伤其性命,无奈古大侠,伤痛至此,这下一身武艺,无可施展,此刻只得任由区区两名魔教走卒这等欺凌。
古世英目下,被血魔教中人,就此双手被缚,押上独孤教主身旁。
温还姬硬撑伤势,望向大侠,一脸愁云惨淡,凤眼惊慌地大喊道:“古叔叔,你没事吧?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古世英亦是强压内伤剧痛,满脸润色全失散,面色苍白点点头,拼着气力回她道:“还姬,你放心,你尽管放心,你不必如此担心,古叔叔我绝对不会有事。因为还没有将你护送到歙州,到达太平县,走到黄山派面见百里掌门,所以古叔叔一定不会有事的。”
独孤八方抬头一声欢心笑,不喝不恐地说道:“你们两个一大一小,一个落在本座之手,另一个立马得押往东都洛阳,何以有此自信会没事?”
温还姬芳容怒色,眶目眦裂,冲着教主,利口骂道:“我呸!你这无耻之徒,打不过就只会仰仗帮手来暗中下手,背后偷袭。还如此厚颜无耻,在我俩面前耀武扬威,甚是恬不知耻!”
独孤八方再听她骂,仍旧一次,不怒反笑道:“温小女侠,你能尽得洛影天生前的武学相授,甚是不易也。但是很可惜,你没命长大。因为不日之后,你自己必下黄泉去陪伴你的爹娘和你那全村的人了。因此你想要报仇来杀本座,还要扬言你将来长大后,来杀本座之儿,你如何犹有小命可等到那日?这便是你的命数矣。你认命吧,温小女侠。”
温还姬愈是杏目一双,凶气万分,瞪他骂道:“呸!你这千刀万剐的魔头,小姑娘我就是被砍头,化作厉鬼也要来缠着你。再说小姑娘我的命数,是否就快已尽,还言之过早。因为小姑娘我还就相信老天有眼,不会让我温还姬就此死去。你若有此狗胆,伤害我古叔叔一根汗毛,但得我犹有命存,定会来血洗你血魔教,取你狗命,不信你尽管等着!”
独孤八方此番听言,更是不禁,举首大笑,道:“都快要死到临头,依旧这等牙尖嘴硬,不知死活。好,如若当你被押往东都洛阳时,你仍然幸免于难,捡回你这条小命,实有此运能够活到你长大,那么本座定当好生奉陪,你将来的温女侠,是如何来找我独孤八方。然而此时,你所等待的便是他们,将你押解到当今圣上所居住的天子脚下。至于古世英你姑且放心,本座暂不伤他性命,因为他对本座而言,甚有用处。那便是洛影天所留在这世上的剑谱秘籍,既然是刻在了你与他的脑壳里,而你既是当今朝廷所要之人,本座自是不便在你身上下功夫。所以自然得烦劳他古大侠,前往魏州之地,赴我血魔教内,好生坐客。本座定当对古大侠这等稀客,以礼相待,绝不怠慢。”
温还姬听到此处,越是怒火中烧,怎可冷静?接着瞪视魔教之主,骂骂咧咧,不可而止,何用多说?自是无需多述。
万般何奈这处境,一大一小男女俩,双双被擒,有口能骂,无力回天。温还姬不久后,被身戴枷锁,玉手一对,拷戴铁链,关入木条栅栏的囚车一辆,由两名领军头目,带着一队训练有素,且又没死在二人剑下的御林军,马不停蹄地押往东都洛阳,天子所居之城。而古世英,同样遭此待遇,让血魔教的人向官军,要来枷锁一个,给古大侠戴上,索要铁索一条拴他两手,又向二位将军,借来囚车栅栏一辆,将他华山掌门推进里内。随后在独孤八方的带领下,血魔教众,也立即离得此处,押送身负重伤的古世英前往魏州境地,快速返回他们的老巢血魔教之处。
且说温还姬,就此这般,遭擒无奈,被押途中,可谓千山万水,长途之程,往南方向,经过陈州,路过十县。再往汝州路程,一直出发。过了汝州,亦走遍十数之县,外出汝州地界后,终将要到达圣上所居的东都洛阳的天子脚下之地。端的是在此三十个日夜间,中途除了暂居客栈外,不论风雨,不管雷打,领兵二将,一队军马,陆地之行,一直那样不歇不息,不停不留。此一月来,路有江湖人士经此行过,碰到此事,赶忙让道一边,见那囚车,所押之人,乃是九岁不足的小姑娘温还姬,自是一脸好奇,站在一处,两眼观看,心下绝无出手相救之意。
有时还在远途路中,押送小姑娘的官兵们,动不动则滥杀无辜,间接平白无故地断送人命几条。其因是经过野外的客栈时,见掌柜的妻女略有姿色时,便有数名官军,色欲而来,淫心犯贱,当面对这些女子,动手动脚,口出污言,轮流调戏。使得掌柜忍无可忍,为护妻女,和这几个官兵略有冲突。数位兵卒为此恼怒,立即拔刀,砍杀掌柜,随后毁了掌拒妻女的清白之身。妻女见夫就这样被官兵残忍杀之,见父这等让数个军士如此目无王法,拔刀砍杀亲父,当真是怒火冲天,怎能奈何?拼死反抗,最后两条芳魂,白白送下阎王殿。而两位将军,却也对此视如不见,听而不闻,存心对手下军队们这种目无法纪,残害良民的所作所为,当真是睁眼一只,闭目一只。
而此等动静,让客栈外边,关进在槛车里的温还姬双耳听闻,虽未亲眼目睹,心里也深知定是官兵公然作恶,平白杀人,气得她又是一次,银牙紧咬,怒得她再是一回,对着周围看守他的一些御林军,瞪眼叫骂。骂得自然是他们这群官兵们,怎样青天白日下,如何行凶作孽。久久骂得他们,个个难以忍受,通通都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搓骨扬灰。但上头有命,毕竟小姑娘在押往洛阳之前,万不可随意动粗,因此官兵们,最终只能对她温还姬,个个强压怒火,忍气吞声。
当押解温还姬的囚车一辆,走过各县城内时,成千上万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草民们,更是夹道一边,于市井之处,纷纷围观,看此热闹。见还姬这样被关进在槛车中,那个这个的惊奇的手指而来,对她这位小小年数的姑娘家,杀害当朝皇亲国戚一名,朝廷命官几员,又曾大骂朝廷一事的她,指指点点,议论难休。
七日时光,短短些天,何其的转眼而过。月余的跋涉长途,在一队兵马的押送之下,未曾见得江湖之上,一侠一士前来现身斗官兵,救她小小女侠温还姬出得此辆囚犯之车。唯有小姑娘在途中,见押她前往洛阳来的这队官军,平白欺凌平民,残害人命,让她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之际,仍然拼着一张利口,在槛车内对着宫兵们,怒吼大骂不平事。
这日终于见得,关在那辆囚车里的温还姬,在一队军马的押解护送下,已然来到了当今大唐圣上皇宫居地,东都洛阳城门外。但看城门之外,两扇高约十米,宽为四丈的城门顶上,高高悬挂着一颗苍老之人的项上首级,吊在城门口下,示众已有数日过。那颗头颅,血水已枯,睁大双目,极不瞑目,满不甘心。奈何命已丧之,死无全尸,所剩下来的无头身躯,已被皇上下令,丢去铁笼中所养的野兽给喂食,又待怎样?
此人乃是不久前,在曹州起兵造反,悍然发动兵变叛乱的李纵全,也即是当朝圣上李嗣源之叔父。无奈李嗣源帝位坐稳,国力虽内忧外患,但他脚下统领的御林大军,尚有五十余万,牢不可破,坚不可摧。凭李纵全一人,虽敢反之,何能奈之?硬拼气数不尽的李嗣源,自然无疑是逆天而为,自寻死路。在十日之前,李纵全被李嗣源所派来平息叛乱的作战将领,共率军十万,和他李纵全激战些许日来,实是攻无不克,战不无胜,接连收复了滑州、汴州和开封内的百余座城池,陆续令李纵全区区六万兵马,伤亡惨重,场场战役,屡屡遭挫,次次沙场,节节败退。终使其麾下将领,降者参半,忠心护主者均已阵亡。最终一败毕,李纵全终成俘获,受擒押往东都洛阳,囚禁天牢内,由重兵看管日夜一天后,次日被押到天子脚下的法场上,问斩于四日之前,枭首示众到今日。
此时城上守军,见奉旨外出办事的军马归来,急忙通报给下面看守城门的士卒们,速速大开城门罢。也正当温还姬,戴着枷锁,腿拷铁链,待在槛车里,随同押送的左右官军,往城门一进的刹那间,小姑娘举头望着城门之中,悬挂的那颗项上人头,脸上露出冷冷一笑。她心中也知道这颗首级,便是当朝圣上叔父李纵全,虽然还姬未曾见过,但一路以来,困在囚车时偶然听到官兵们,称洛阳捷报,叛贼李纵全的数万兵马,已让圣上派来的平乱大军一举攻克,全数歼灭。李纵全被生擒回朝,次日斩首于洛阳集市中的法场上,随后枭首在洛阳城外。故此温还姬此刻心里,知道此颗头颅,定是李纵全无疑。
温还姬眼下,不禁是满心的不甘,暗自说道:“没想到我温还姬,长大后誓做女侠的愿望,没法如愿。不日后我的这颗小脑袋,居然要和他这种为一己野心,害苦万千百姓遭受战乱之苦的这种人,悬挂在这城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