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厅长竟然送到楼房大门口。
“由你走”站在楼房大门外台阶下,连连向台阶上的老厅长说:“请厅座留步,留步!”
他和同伴又同时立正敬礼。
老厅长显然很高兴看到他们再一次的军人举止,笑道:“好——”
却又冒出三个字,十足的命令语气,“请稍等!”
他刚举起的右手,却没有做出敬礼动作,而是一转一摆。
“由你走”看见身边草木之间闪出一个人来,快几步到了跟前,却是守门人。
守门人说:“厅座?”
老厅长说:“行营小李那里来人,问一下小章子的来历。
有照片,你看一下,证明是小章子就成。”
他这两句话,说得不疾不徐,稳稳当当。
就这两句话的功夫,“由你走”已经将贴有章大掌柜两张照片的纸片送到守门人面前。
守门人并没接纸片,只是先向“由你走”笑一笑,然后笑容一收,凌厉的眼光扫了纸片上照片一眼。
“由你走”先是暗中一哆嗦,心里道:“妈的,这守门的家伙,手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命!
这皮笑肉不笑,真他妈的让人糁得慌!”
守门人向“由你走”二人说:“二位,这正是章连长,两张照片上的脑袋,都是他的。”
稍一停,加上一句,“我和章连长那一夜突破北洋军西线五号阵地,一起受了伤。”
他停住了话,转脸向老厅长,“厅座,没我的事了吧?”
老厅长手又一转一摆。
守门人微微一欠身:“是,厅座。”
也不再理会“由你走”等二人,脚下滑动,身影移走,瞬乎不见。
“由你走”听见身边同伴倒吸冷气的声音。
他自己也心中嘀咕:“妈的这等守门人,跟他妈的索命鬼似的,举动表情都令人见了心寒!”
他转向老厅长。
正要说话,却没说出来。
就见老厅长身边多了一人。
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面容身姿儒雅,微笑望着“由你走”二人。
男子转向老厅长,客气地说:“老厅长,在下听得外面有人说话,有些许熟悉,便出来看看,冒昧之处,还请原谅。”
老厅长笑道:“陆先生,不妨不妨,老夫让你久等了。”
又看向“由你走”二人,再转向陆先生,稍疑道:“是陆先生故旧之人?”
陆先生笑道:“这二位中,这位是陆某熟人,却是他公干时候,与在下相遇的。”
老厅长脸色顿时就有些变化,“哦”了一声,望向“由你走”二人。
“由你走”连忙道:“在下曾经烦扰过陆先生,多有得罪!
得陆先生教诲,不敢稍有忘却。
今天乃是巧遇,巧遇!
陆先生和厅座必有要事相商,在下二人就不打扰了,告辞告辞。”
腾地又是一个军礼,再半鞠躬。
他的同伴也连忙跟上,先一个军礼再半鞠躬。
然后随着“由你走”,忙忙地走向大门。
大铁门边,守门人笑眯眯地站在打开的小门边,说:“慢走二位。”
“由你走”连忙道:“多谢多谢。”逃一般地快步出得小门去,同伴也一窜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