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灵突然有些无措，还有些委屈，他感觉眼前的这位救命恩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像是突然对他升起了一丝敌意。
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不过默灵突然又想起来最开始雪零问他问题时，是直接问他的天赋是什么，就像是笃定他拥有着天赋一样。
犹豫了一下，默灵试探着回答道：“我的体内没有灵气，我应该真的只是普通人而已……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我曾经失忆过，五年前的事情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失忆？”轻声呢喃了一句，雪零目光里的冷意一下子消融了很多。不过她的眉间仍然微微锁着，深邃的眼瞳里带着审视，像是仍然在意着某些东西。
默灵看见雪零眼睛里对他的那一丝敌意消失了，不由有些放松和欣喜，趁机好奇地问：“普通人难道也能拥有天赋？”
“普通人当然不行。”雪零收回了看向默灵的目光，随意迈了两步走到了一块半人高的凸起的大河石上，然后毫不讲究地就坐了上去，像是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洁白的裙子会不会沾上尘泥。
“但如果是某个职业者因为某些变故而导致灵气境界跌落了，或者说干脆被废了，整个灵气回路都从他的身体里消失了，那么就会出现我刚才说的现象——身体里没有灵气，但却仍然有天赋并能够发动天赋。”
“毕竟天赋根植于生命最本源的‘灵’，只要人还没死，天赋就不可能消失。同时……”
说到这里雪零又朝这边瞥了一眼过来，她抱着剑，一只脚曲着膝踩在身下大河石的陡峭斜弧面上，另一只脚则随意地悬空着，保持着一种惬意又很随便的坐姿。包裹着她的腿的长筒护袜已经明明触碰并摩擦到了河石粗糙的表面，却仍然白得纯净、通透，又动人，像是天然不会沾染到哪怕一丝的尘埃。
“同时什么？”
眼前的少女看起来行事非常地洒脱随意，一点儿也不拘泥于陈规俗矩，默灵也不禁受到了些影响，不再那么小心翼翼，有话便也很自然地问了出来。
“同时，每一个人都是能够在冥冥中真切地感知到自己的天赋的，毕竟天赋与人的生命拥有着最深最紧密的联系，哪怕那人失忆了，这种冥冥中的联系感知也不会失去，除非……”之前那种淡淡的敌意在雪零的眼睛里又闪过了一瞬，才重新被收敛进她眸中深邃的清光里，“这个人本来就对自己的天赋缺乏掌控力，表现为无法主动将自己的天赋关闭。”
“什……什么意思？”
“知道刚才我为什么突然对你拔剑吗？因为你昏迷时身上其实有着一股……很奇特……很……总之我也说不上来，姑且说它是一种‘气质’吧，但在你醒来后，那股气质一下子就消失了。这种所以我那时怀疑，你对我发动了某种奇怪的天赋干扰影响了我的‘认知’。”
雪零说话的声音清冷平淡，又带有一定的跳跃性，默灵听得很认真。
“当然现在看来，也许刚才只是我的错觉，或者……即使不是错觉，你也并非有意。”
“肯……肯定是错觉了！干扰认知，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做得到。”默灵算是听明白了，连忙摆手道。
雪零却不置可否。她没有再看默灵，只是把头转了回去，像是在看河对岸的远山。
“这件事不必多想了，也许真的只是我的错觉……不如现在来说说你吧！你身上毫无灵气波动，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昨天袭击你的是一头高级魔兽，一般来说，这里应该算是某座魔兽森林的核心区域吧？而你一个普通人，却一个人跑到了这里来？”
“不是的，这里其实只是魔兽森林的外围区，而且以前是非常安全的……”
默灵连忙解释。接着他便把这处魔兽森林之前的样子，还有大半个月前的魔兽暴动的事情讲了一遍给雪零听，当然也包括他要给默哲大叔采药、科穆教士的陪同，以及他们昨天绝望地遭遇了一条巨大的高级魔蛇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地讲给了雪零听。
提到科穆，默灵的心不自觉地非常地难过了起来。昨天科穆显然是拼了命地把那头巨大魔蛇引向了和他相反的方向，他现在倒是没事了，可科穆……
“科穆吗……神圣教廷里原来也有这样纯粹的虔诚者啊……”雪零轻声地感慨，又像是单纯的自言自语。
默灵突然感觉雪零的语气里有着一丝对神圣教廷的厌恶，但他心里记挂着科穆，有些不太确定。
“或许事情没那么糟也说不定……”
默灵眼前一亮，急切地问：“您是说，科穆他其实未必会出事的对吗？”
“……不知道。我没有见过你说的那条大蛇，自然不好判断它的实力。不过如果你说的那位科穆教士真的拥有灵识的话，对上最弱那一档次的高级魔兽，还是有一丝机会逃脱的。”
“中级职业者与高级职业者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灵识，有了灵识，才能对自身灵气进行精细入微的控制，让一分灵气发挥出十分的效果，所以他的硬实力一定远远超过普通的中级。”
“而且你说的那位科穆教士既然能以中级第九阶段的灵气等级拥有灵识，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本来就是一个高级职业者，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灵气境界跌落了而已。而既然曾经是高级职业者，那他或许还是有着一些应付高级魔兽的经验也说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