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全场老师和同学们的惊呼声中,枫叶临冲到终点时被旁边同学不小心绊倒,她重重地摔倒在跑道尽头。
在枫叶仆身倒地的一瞬间,她的两只手本能地伸了出去,使身体受到了一定程度的保护,但是她的两只手和两条腿都重重摔在了地上,她“啊”地惨呼一声,疼得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昏了过去。
在场的几乎所有的老师和同学们都潮水般地涌了过来,班主任沈老师从看台上跳下来冲在最前面。
沈老师一下跑到躺在地上的枫叶身边,她连忙俯身坐在地上,把枫叶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用手抚摸着枫叶的脸,对着枫叶的耳朵焦急地大声喊:
“枫叶,枫叶,你醒醒呀!”
可是枫叶没有一点反应。
这时候,学校的李校长挤进围观的人群,他看了看昏迷中的枫叶,连忙焦急地喊道:
“快把车开过来呀,把枫叶同学赶快送去医院急救!”
学校的车开过了。沈老师和李校长把枫叶抬上车,车开出学校向医院疾驶而去。
车驶在中途,车的颠簸使枫叶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躺在车里,沈老师正俯身关心地望着她。枫叶瞧见沈老师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沈老师见枫叶醒过来了,连忙惊喜地问枫叶:
“啊呀,枫叶你醒了,你身上疼吗?”
小姑娘的身上怎么会不疼呢,她摔得太重啊!她这时感觉她的两只手、两条腿都像刀割般的疼痛,而且这种疼痛似乎一下一下地拉扯着她的小心脏呢!
然而枫叶此刻忽然想起不久以前舅妈林爱珍对她说的话:人们在生活中总会遇到一些坎坷或磨难,要善于战胜这些坎坷或磨难,学会坚强。
小姑娘想:我现在正是要学会坚强的时候。
枫叶咬咬细白的牙齿,她向沈老师轻轻地摇摇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她安慰沈老师说:
“沈老师别担心,我不疼的。”
“不,好孩子你别安慰我,你一定很疼很疼的!”
沈老师自责地说:“老师我对不起枫叶哦!这事都怪我,我不应该让你上场的。”
枫叶微微摇摇头说:
“不,沈老师,这件事怎么能怪您呢?是我自己要求上场的。再说您和我不都是为了我们班集体的荣誉吗?”
面对这个懂事的小姑娘,沈老师再也忍不住了,她眼眶里几滴滚烫的泪珠洒在枫叶的身上。她此刻似乎是在直面自己的亲生女儿,她俯身把自己的脸和枫叶的脸紧紧地贴在一起……
枫叶在医院里经过各种各样仔细的检查,最后诊断:枫叶的两只手掌落地后,右手食指和左手小手指轻微骨折,两只手掌严重磨伤;右小腿重重地撞击地面骨折,左腿膝盖也受到重创,瘀肿了好大一块。
枫叶的两只手和右小腿于是都打上石膏、绑上夹板固定,她暂时不能下床活动了。
所幸的是,枫叶在摔地后两只手本能地护住脸,因此她美丽的容貌没有受到伤害。
舅舅枫江、舅妈林爱珍、表哥枫亮,还有吴奶奶、吴永刚闻讯都第一时间赶到医院看望枫叶。
因为枫叶手和脚都不能动弹,林爱珍和枫江商量了一下,她来医院日夜陪护枫叶。小饭馆请一个小工,照常营业。
但是吴奶奶她也坚持要求来陪护枫叶。吴奶奶说林爱珍如果一天二十四小时陪护枫叶毕竟太累,她虽然年纪大一点,但她替换一下林爱珍,能让林爱珍稍微休息缓口气呀。
林爱珍拗不过倔强的吴奶奶,只好同意了老人家的要求。
枫叶在医院里每天都沐浴在亲情的爱的海洋里。
首先是舅妈林爱珍,每天三餐给枫叶打来医院的饭菜,还隔三岔五地端来自己在家煲好的鸡、鸭、排骨汤,然后坐在床头一勺一勺地喂进枫叶的嘴里。
林爱珍每天还要给枫叶擦澡、换衣服。枫叶手和腿都打着石膏、绑着绷带,林爱珍每给枫叶换一次衣服,都折腾得林爱珍直喘粗气。
林爱珍最后还要去洗涤枫叶换下的脏衣服。
然后是吴奶奶坚持每天夜晚陪枫叶睡觉,老人家六十好几,每天大清早要来给枫叶刷牙、洗脸、梳头发,夜晚则给枫叶端尿盆。
林爱珍、吴奶奶每天为枫叶做的这一件件、-桩桩小事,时刻都温暖着枫叶的心胸。枫叶几乎每天都要撒撒娇,躺在舅妈或吴奶奶无限温暖的怀抱里流几行感激和幸福的泪水。
枫亮和吴永刚两个小哥哥这个时候当然也不甘落后。
枫亮经常来陪枫叶聊天,聊他们学校的趣事;吴永刚则经常来用口琴给枫叶及整个病室的病友演奏优美的音乐,还给枫叶作画,并给枫叶讲解作画的技巧。
一个盲少年居然教一个眼睛健康的美丽的少女作画,成为了这个病房的奇观。
班主任沈老师几乎每天晚上下班后都会来医院,她有时还带着她五六岁的小女儿同来。沈老师来主要是给枫叶补习功课,因为枫叶即将面临小学毕业考试,耽误不得。
其它的时候,沈老师偶尔带着班上的同学们来看望枫叶,同学们在病床前叽叽喳喳地向枫叶讲叙班上的趣事,引得枫叶的笑声不断。
小区的枫叶家的邻居们也结伴来看望枫叶,这些叔叔、伯伯、婶婶、阿姨们都给枫叶带来朴实的问候、热情的关怀。
枫叶在这爱的海洋里,她进一步体验到了人间的真、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