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时间来到十年之后。
此时，无论是旧梦、落雪，还是夜晨的八位女仆，亦或者梁潇然和梨小染，都早已抵达帝境之上的境界——尘境。
十年之期已到，黑暗降临现实，突如其来的猛烈袭击。即便早有准备，人类世界依旧是一片狼藉。
解决完一系列问题后，夜晨这边的11名尘境联手将黑暗之源封印，危机基本解除。
又过了半年，梁潇然和梨小染各自继承神位，蜕变为神灵。
相对于她们的喜悦，夜晨却不那么开心。他从未忘记来这里的目的。
试炼失败了，管理者说他违反了约定，所以没有通过。
离开前一天的晚上，夜晨说想和她们一起吃晚餐，最后一餐……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代表什么，却没有人主动揭开谜底，就像是往常一样吃过饭，闲聊一会儿，各回各房间。
其实这十年相处下来，她们都陆续知道了夜晨并不属于这里，可能这也是他坚决和她们保持距离的原因吧。
对于女孩们投注过来的情感，夜晨做得很公平公正。不论身份，不论颜值，也不论灵魂，一概不予回应。
对此，旧梦深有体会。这个人如同那高天之上的烈阳，照亮着大地，影响着人们，却从不回应人们对他的评价或呼喊，无关褒贬爱恨。
其实能说出来的话，她们已经说了，不能说的，也说了。
奈何夜晨这人不仅心如坚冰，实力又过分强大，他要走的话，谁也拦不住。
次日清晨，夜晨独自离开。
没人上前挽留那孤独的身影，因为她们都知道，自己追不上他的步伐，至少现在追不上……
人们并不知道夜晨，只知道曾经有一位无名英雄帮助人类培养强者，在危机结束后便匆匆离去。
“我想我的造物已经告知你试炼结果了。你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我想问问你试炼的具体考核内容”
对于夜晨的问题，源思考片刻，答道：
“我只是按照我的挑选要求去考核，你未过关的主要原因如下：
1.违规使用半神境力量，抵挡宇宙天灾。这个是最严重的原因。
2.未能有效参与。你至始至终都藏于幕后不为所动，并未亲自参与各大进程。
3.没有用心历练，从你的反应可以看出，你总在戒备、质疑。”
闻言，夜晨皱了皱眉，反问道
“我若不出手，你那种强度的天灾。
连所谓神灵都不能幸免，更何况这数十万颗参与星球的生灵？如此一来，你的试炼有何意义？”
“你找我之前，这场试炼，确实是挑选合格者。但你来之后，它便是为你而生。
一名神境存在的价值，无论是物质还是意识，都远高于其他普通生灵的总和。
见证灭世亦是试炼内容，因为日后你终将见证无数个体的命运坎坷，无数文明的兴盛消亡。
平淡观看，随其自然，这才是神境大多数时候的选择。
你连这种觉悟都没有，偏偏想去管，我无法认同。”
“”
“并不是摒弃，你可以拥有情感，只是要学会平淡的面对。
好与坏都不过是其中的进程，循环更替，永不停息。
你的心装着太多世事凡尘，不适合成为规律神境。可能你适合另一条路……”
“意识神境？”
“对，但是这条路很难，获得宇宙意志的认可，意识上的理解要接近宇宙的衡。
而且这衡又不是固定的衡，而是动态的衡。你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的所感所想，所言所行，都将影响着你与衡的共鸣程度，一直到你消逝。
这过程如此漫长煎熬，这结果如此虚无缥缈，所以没什么生灵走意识神境。
综上，意识神境多为宇宙自然诞生，你作为后天生命，若走此路，难上加难。”
“好，谢谢。我先离开了，告辞”
“嗯”
……
之后，夜晨用了近10年地球标准时间，接连拜访过好几位源，询问意识神境之路的相关内容，所得答案相差无几。
与星球意识的观点相反，它们并不认为岁月记录对进入意识神境有多少帮助。
有一道源出于好心，给他分享了它一亿多年的记录。
而夜晨阅读完后，确实也没有什么思路。总之，外者的记录或者感悟似乎帮不了他了，虽然是星球意识提的建议。
可星球意识也仅仅是星球意识……万物都有着各自认知的局限。
有一种源说，神境应是无欲无求，无为而在；也有源认为，神境本没有存在的意义；还有源指出，神境是宇宙的管理者，既要推动衡，也是衡之中的一环。
罢了罢了，真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夜晨摇头轻笑几声，还是悠闲生活吧。也好久没和人间接触了。
……
“憋这么久不说话，真是为难你了”
[源之书]：你自己知道就好
“这个世界是什么情况？”
[源之书]：你自己不是一看便知，还问我作甚？
夜晨点点头，沉默许久，才继续说道
“我大抵已经明白了，你居然也有自己的意识。
可能当初宇宙意志把你交给我，一方面希望你给予我保护；一方面希望能借起源点的影响，给予你意识……
如今我已不需要你的保护，你也有了自我意识。”
[源之书]：你真的让我离开吗？
闻言，夜晨微笑道：“当然”
下一刻，源之书消失了。
他愣在原地彷徨许久，收起了笑容，面色平静，像是旁边有人听着一样述说着：
“毕竟这条路，本来就该一个人走的嘛”
突破世界屏障后，夜晨悄无声息的来到这个灵异悬疑的世界。
一如既往的以地球作为模板构造的虚世界，但是也有着它的宇宙结构。
这里的人们大概率连银河系都走不出，对于这里的地球人类，其他宇宙结构看似没什么意义。
但对其他文明生灵而言，这些“其他宇宙结构”，可是它们生生不息的根基。
此次降临，夜晨以常人自居。
因为这默认的容貌，他一时半会连工作都找不到——这里对雇用学生有着严格的规范条例。
改容貌是懒得改了，反正也不影响正常生活。
夜晨来到派出所一番操作后，拿到了自己的临时身份证。
无论是电子还是纸质文件，通通步骤齐全，这些对他不算难事。
去银行时，轰隆隆的雷声就响个不停，等到他办好卡离开后不久，那天上的雨云就开始倾泄了。
没办法，夜晨坐在路边候车亭的长椅上，一边躲雨，一边观察情况。不一会儿，陆续有人过来躲雨。
“你好，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夜晨看都没看，直接点点头。
“谢谢”
察觉那人依旧在看着他，他才抬头看去，这是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
往周围看了看，座位并不满，但有人把湿雨伞放到椅子上，自然不能坐人了，还有的直接躺着，更没法做人了。
如此现象，常人觉得提醒一下应该可以，但夜晨看得出来，至少眼前这几个不会听，而且会因为觉得被指正很没面子而大闹热闹，直到他人低头认错。
等到雨变小了，夜晨也准备打伞离开。
走着走着，他看到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低着头的男人在雨中走着，与撑伞的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夜晨内心略微惊讶，那男人竟是跟着刚刚那女孩走的。
他心有所感，便跟了上去。期间女孩是有回头看过的，兴许是被吓着了，直接跑了起来，躲进远处一所房子里。
见状，那湿漉漉的男人也加快了速度，但他快不过夜晨。
“嘿，兄弟”
听到声音，男人回头看了看，发现一个男孩正提着雨伞跟在他后边。看起来是学生，但不像高中生，像大学生。
自己是鬼，按理来说不应该感觉不到这种阳气盛的男孩。可这男生能悄无声息来到自己背后，那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咽了咽口水，男人问道
“你是什么东西？怎么能看到我？”
“你又是什么东西？居然敢问我算什么东西？”
男人一听，怒了。他生前就是小混混，光脚不怕穿鞋的。如今死了，更不怕事了。便直接爆了粗口
“妈的你算什么东西？信不信我把你剁了喂狗！”
闻言，夜晨也不客气，直接诅咒：“你死了，活活烧死的”
“哈哈哈，现在的大学生真蠢，我这样子小屁孩都知道是溺——”
男人话音未落，便脸色剧变，白上加白，根本笑不出来。
他身上不知为何燃起了火焰，魂体被灼烧，钻心的痛疼得他嗷嗷大叫，满地打滚，可惜别人看不到。
在路人眼中，只是夜晨突然停留片刻，然后就走了。
但在马茵芋眼里，她可是清清楚楚看到夜晨跟那水鬼说了几句话，水鬼就直接被活活烧死，极其痛苦，一点痕迹都没了。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人类能够对鬼魂进行反击，同时，她也看到了自己的希望，如果能学到什么……
“爸，你看到了吗？！国家有特殊部门能处理这些东西，网上的传闻是真的！”
相比于女儿的兴奋，马原则是有些无奈，自家女儿的阴阳眼极为罕见，几十万人里都不一定能出一位。
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男孩虽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本事，不应该发现不了茵芋的阴阳眼。
万一……想了想，马原还是摇了摇头，来之安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