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大早,林玄在徐友德、雄阔海、李存啸、温明的陪伴下,由府中管家张伯的侄子刘振带路,再有两辆马车、几名下人拉着礼品,如约来到荣国公府。
刚走到宁荣国府门口,就看见两府合并在一起,足足占据了整一条街,富贵的气息扑面而来。
从街边的头牌坊穿过,看见街上热闹的人群,有挑送货物贩卖的货郎,有传信的脚力,还有其余来往的各色人。
昂扬着头、趾高气昂的,不是宁荣两府的人,就是来往走动的其他公侯府的人;低眉顺眼,一脸谄媚挂在脸上的,或者诚惶诚恐,掩盖不住心慌的,多半是来投亲奔友的远亲。
街道两边还有摆摊卖字画的小贩,卖吃的、玩的、代写家书的穷书生,稀稀拉拉的也占据了一整条街,倒也热闹。
街道东边是宁国公府,西边是荣国公府,两府并排相连,中间用一条小道分隔开,站远了看又是连成一条直线,气势恢宏。
两府上分别挂着“敕建宁国公府”和“敕建荣国公府”两块牌匾,连同四只石狮子,并排而立,不过东府略前,西府略后。
林玄下马,眯着眼睛看了两府,旁边的徐友德凑过来在耳边低声道:“听说这宁国府的贾敬老爷世袭的是一等神威将军?”
“没错,代化公只世袭了一等神威将军,后来传给了敬老爷。
只是这位贾敬老爷中了进士之后无心仕途,一心只向问道长生,便把爵位和家业传给了贾珍。”
“所以现在宁国府的爵位应该是三等威烈将军才对,至于荣国府,贾郝老爷世袭的是一等昭毅将军。”
说完,林玄看向徐友德,微微摇了摇头。徐友德笑笑,便不再做声。
众人绕过荣国府紧闭的正大门,径直来到东侧门,这里站着几十个衣着华贵的小厮,分在几条长凳上坐着闲聊。
看着林玄几人前来,打头的一人漫不经心地拱手作揖:“敢问您是哪家府上的。”
“还请通报一声,北疆大将军府少将军前来拜见贵府老太太、大老爷和二老爷。”刘振上前递上拜帖。
“北疆大将军府啊”小厮拉长着声音说道,刚才还陪着几分笑脸的众人又变回刚刚的目中无人的样子,纷纷坐回长凳上,甚至有人在低声嘀咕:“北疆?什么苦寒地方的将军?”
不屑之意,才隔着七八步的林玄等人都能感受的到。
温明和李存啸脸色一变,正要上前教训那人,却被雄阔海拉住。
雄阔海虽看着是一条能活吞巨熊的壮汉,但其实他心细如发。
示意两人不可轻举妄动后,来到林玄身边,低声道:“少将军,他们家不过是个世袭了一等将军的空壳子罢了,比将军的爵位低了不止一阶,但这下人缺如此傲慢无礼,还真是。”
“阔海,看破不说破。毕竟贾府老太太是长辈,祖母在辽北时就吩咐我来长安时一定要来拜会,不能冲突了。”
接过拜帖的小厮转身进入角门,等了一会,只听嘎吱一声,东侧门全部打开。刚刚还坐在长条凳上插科打诨的小厮们全部都慌乱地站了起来,肃立在两边。
“贾涟见过执明贤弟。”
来人不过二十岁出头,面如白玉,唇红齿白,眉眼间自带着一番风 流。
“林玄见过世兄。”林玄拱手施礼道。
“贤弟,快请进。老太太一早就等着了,还有大老爷、二老爷和东府的珍兄弟、蓉哥儿,都在侯着呢。”
林玄闻言有些惊讶,这宁荣两府全员出动,还挺重视自己的嘛。
“好,还请世兄带路,我给老太太和两位世伯请安,免得老太太久等。”
贾涟领着林玄走进东侧门,七拐八绕的来到荣禧堂前,贾府老太太领着众人正闲谈等着林玄。
“侄孙林玄给老太太请安!祝老太太福寿延年、荣禧安康。”
“快起来,快起来。快让我好好看看你。”贾母连声说道。
“快十来年没见你了,一晃眼你已经长大成人了。这是你的两位世伯,郝世伯和政世伯。”
来人不过二十岁出头,面如白玉,唇红齿白,眉眼间自带着一番风流。
“林玄见过世兄。”林玄拱手施礼道。
“贤弟,快请进。老太太一早就等着了,还有大老爷、二老爷和东府的珍兄弟、蓉哥儿,都在侯着呢。”
林玄闻言有些惊讶,这宁荣两府全员出动,还挺重视自己的嘛。
“好,还请世兄带路,我给老太太和两位世伯请安,免得老太太久等。”
贾涟领着林玄走进东侧门,七拐八绕的来到荣禧堂前,贾府老太太领着众人正闲谈等着林玄。
“侄孙林玄给老太太请安!祝老太太福寿延年、荣禧安康。”
“快起来,快起来。快让我好好看看你。”贾母连声说道。
“快十来年没见你了,一晃眼你已经长大成人了。这是你的两位世伯,郝世伯和政世伯。”
“世侄林玄给大世伯及二世伯问安”
林玄随后又给宁国府的贾珍见礼,最后是荣国府的贾宝玉。
“这是宝玉,你政世伯的二子,只比你小了四岁。”
“见过执明世兄。”贾宝玉先行见礼。
林玄算是终于见到这位闻名已久的衔玉而生的公子了。
他面容清朗,流光溢彩,眉如墨画,鼻如悬胆。只因年纪尚小,待过几年长开后,定是风流才子,怕是要迷倒不少闺阁少女才是。
再看他的衣着,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额头上勒着二龙戏珠的金色抹额,身穿一件绣金丝的大红箭袖。
林玄忍不住在内心小小的吐槽,这宝玉贤弟跟自己这样的糙汉子实在不一样,跟从小的玩伴也不同。
不过这精致的样子自己的好友中也不是没有,林玄想到某个面若狐狸的好友时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贾宝玉同时也在打量着林玄。
只见这位北疆大将军府的少将军,高挺峻拔,神采英武,举手投足间隐隐透出一份军武的气息。
面色微黑,鼻若峰峦,目如亮星,双臂孔武有力,垂挂如松,下垂近膝。
林玄这般身量,放在四疆四库之中,谁见了都要叫一声,好儿郎。
这一看就是射雕擒虎的勇士。
但可惜林玄的长相不符合贾宝玉的审美观。
首先他的脸黑了些,没有达到面若冠玉的标准。气势过于雄武,没有一丝一毫的风流姿态,不够亲和。个头太高,需要让人仰视,也就比自家的庶弟贾环高一些。
介绍完男主人,贾母拉着林玄进了用帷帐隔开的内屋,开始介绍女眷。邢夫人、王夫人、尤氏、王熙凤、秦氏以及几位妹妹们依次见过。
林玄依次行礼,大概扫过了几位女眷。其中有几位让他印象深刻。
一是泼辣的王熙凤,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眉,身形修长,粉面丹唇,似笑非笑。
二是林黛玉,与看起来泼辣外向的王熙凤不同,林黛玉一双似喜非喜的含情目下,总是挂着愁容,却又带着几分娇憨。
站着如水仙花一般,但稍微一动便如扶风细柳,自有一股灵气从天灵盖直入云霄之感,可见其诗书之气。
二者的差异过于明显,倒是引起了林玄的注意。但由于都是女眷,林玄也只扫了二三眼。
林黛玉也打量着林玄,双目中也流露几分不喜的神色,看来跟贾宝玉的审美观差不多。
史湘云是唯一跟林玄搭话的女眷,她是前天从史府接过来的。
她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水绿色凌棉裙,脸如皎月,杏目如点星,身材微丰,肌肤莹润,个子不高,还不到林玄的肩膀。
她抬头看着林玄,落落大方地问道:“我叫史湘云,你就是林家的执明哥哥吗?”
“正是,见过湘云妹妹。”
“听说你把修国公府的奴仆打断了手脚?”
此话问出,荣禧堂内外一片寂静,林玄感到堂内众人的尴尬气息都要满出整个堂内了。
好在林玄在辽北的时候,遇见这样的小妹妹多了去,倒也不觉得奇怪,温声道:“没错,是我叫手下打断了。”
“你胆子真大,你不怕修国公府和缮国公府吗?”史湘云歪着脑袋问道。
“有什么可害怕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修国公府和缮国公府好。如果我不打断那六个恶仆的手脚,两府和两府公子的惩戒就不止这些了。”
“执明哥哥果然有侠义之气。”
只隔着一层帷帐,外屋的人听得清内屋的谈话。
听得林玄的话,贾郝和贾珍一脸尴尬,贾政的脸上则是一脸愤慨,不知是愤慨世交的两府被落了面子,还是愤慨一向仰慕的贡生被人殴打。
贾涟似乎听明白了林玄的话,但又似懂非懂。
贾宝玉的神情跟林黛玉一样,除了惊讶,还有些许不喜。
也许在他的理解下,打人终究不对,应讲理,为什么被打了还要感谢,一脸迷茫。
唯有贾母目有所思,她在林玄身上扫了几眼,闪过精光,又突然间想起什么事,失望之色如跃出水面的鱼儿般,迅速地消失在波澜不惊的大海中。
“云姐儿,不要闹了。”贾母果断地打破寂静,继续介绍探春、惜春。
林玄一一见过,不禁感叹,这贾府的姑娘果然都是仙子一般的人物,确实是钟灵神秀。
介绍完后,贾母让林玄坐在身边,拉起家常。
邢夫人和王夫人以下,在旁边坐着陪。贾郝、贾政、贾珍等人在外屋也坐下了,各自聊着天。
“你家老太太现在身子可好?”
“回老太太,家祖母身体安康,能吃能睡,早起还会耍一套拳脚锻炼身体。在北疆过得很舒服,劳老太太挂念。”
“北疆各府天寒地冻,就是辽北城也是苦寒之地。我那可怜的妹子。”
贾母叹息道,在她的眼中,除了长安和金陵以外的地方,都是穷苦的乡下之地。
林玄赶紧岔开话题。
“老太太,家祖母也十分想念老太太,经常念叨着您。听闻孙儿上京,便置办了礼物,叫我一定带来,孝敬老太太。”
“家父家母也帮忙置办了些薄礼,送给两位世伯,几位世兄和妹妹。
辽北之地苦寒,比不得长安城的繁华,礼物简陋,难登大雅之堂,还请老太太和世伯、世兄和诸位妹妹们笑纳。”
“你家老太太和老爷太太真是有心了。那就叫他们传上来。”
贾母一开口,自有婆子和小厮下午招呼办事。
不一会,就有小厮抬着六口箱子上来,依次摆放在堂中。
林玄走到箱子跟前,一边打开一边介绍道:“这里有老山参两颗,上号的山参十颗,孝敬给老太太。”
“还有辽北的白狐皮十张,辽北的裁缝没有长安的手巧,怕浪费这好材料。所以就直接送给老太太和几位太太嫂子妹妹们自用。”
“这是辽北的雪山白狐吗?”心直口快的王熙凤忍不住抢问道。
“没错,涟二嫂子是识货之人。这些都是辽北的雪山白狐,完好无损,皮毛温润如玉,穿在身上如火一般,也称为火狐皮。”
“哎呀,这种白狐皮,长安也少见,我倒要见识见识。”
王熙凤先冲了上来,邢夫人和王夫人也跟了上前,几人抚着一张白狐皮,仔细地摸着,脸上全是喜爱的神色。
王熙凤拿着一张最好的白狐皮送到贾母面前,夸道:“老太太您看,这真的是一张再好不过的白狐皮,上面一个窟窿没有。
这皮子滑溜的,就跟抹了一层油一样。老太太,您可不能小气,一定要给我一张。”
“少了谁的,也不能少了你这凤辣子的。”贾母大笑。
“虎皮两张,熊皮两张,紫貂皮三十张,鹿茸十对,东珠四斛....”
随着林玄报出礼物的来历,众人都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