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宋小石眼前一亮。
“你们说的对,谁家还没有几个压箱底的古董级老祖呢,尤其是像寒阳宗这么大的宗门,绝对不可能这么不堪一击。”燕雷紧紧盯着埋首僵化的寒阳宗主,“斩草要除根,但我总要知道根埋在哪里吧?”
“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寒阳宗。”寒阳宗主起身看着尸横遍野的演武场,嘴里喃喃自语,像是一个被抽去了脊梁骨的丧家之犬,再也没有了动手的勇气,失魂落魄的向演武场中间蹒跚走去。
“想跑?”干字宗众人齐齐举起手里的雷火枪,这么多化神级的破罡弹,若是一齐打到他的身上,就算是打不死他,也能让他短时间内失去行动的能力。
“别急,他不会跑的。”燕雷举手制止了众人,冲宋小石轻声道,“通知天羽堂弟子,暂时先让他们撤出战场。”
宋小石冲远处正在警戒的一队弟子,遥遥做了个手势,命令迅速而无声的传了下去。
很快,正在清理战场的天羽堂弟子,就全部接到了撤退的命令,队伍很快就从演武场上撤了出来,整齐列队在燕雷等人的身后。
此时,寒阳宗主已经来到了演武场中间的旗台之上,那根盆口粗细的青铜旗杆足有十余丈高,巨大的宗旗依旧迎风猎猎作响。
旗上【寒阳宗】三个大字,冷冷的看着演武场上的一切。
“是春天要来了吧,这阳光都已经有些刺眼了呢。”寒阳宗主眯起眼睛,留恋的看了几眼那面宗旗,摩挲着旗杆上那些刀劈斧砍的斑驳旧痕,双目渐渐殷红如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旗台一阵猛叩。
“这老小子疯了吧。”沙坤看到他的举动,乐呵呵的大嘴一咧,“这么磕自己的脑袋,那得多疼啊。”
“杀人者人恒杀之,宗门覆灭在他的手里,他是决计不可能独活的了。”看着寒阳宗主的举动,宋小石已经知道此人已经生了必死之心,心头忽然大有感触,幽幽的叹了口气,“若是今天躺在地下的那些人换成我们,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够愿意这样为我们一跪呢?”
南象琴心中一动,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
“做我们该做的事,杀我们该杀的人,有些人必须死 ,同样,有些人必须活着。”燕雷面无表情的回首看向众人,“而我们就是那些为了彼此,必须活着的人。”
“寒阳宗第四十八代宗主,平庸无能,致使宗门今日惨遭涂炭,无颜苟活,愿以血祭献出自己的金丹元婴,恳请老祖出关!”已是满头飙血的寒阳宗主,对着宗门主峰的方向纵声高呼。
接着再次重重叩向铜台,“请老祖出手,荡尽眼前贼寇,以慰宗门万千弟子在天之灵!”
话音一落,寒阳宗主起身大叫一声,脑袋对准旗杆狠狠的撞了上去,直接来了个万朵桃花开,两道金光先后从顶门天灵和丹海之地破体而出,电掣般投向寒阳宗后山。
殷开山领着那队武者,在寒阳宗后山已经转了好大一会了,此刻已经来到了宗门内堂弟子的饭堂处。
除了碰巧遇到十几个从演武场那里逃跑到后山的弟子,被他们这群人解决之外,众人到现在一无所获。
“见鬼了,这么大的宗门,连条狗都不喂,这些野蛮人真不是玩意。”殷开山站在饭堂门口,恨恨大骂。
“殷兄弟,咱们还真的要找条狗吗?”几名武者挠着头,无奈的从饭堂里走了出来。
“不然呢,你们觉得我们这些人还能干什么?”殷开山冲几人摊了下手,“从隘口到蛮境,再到今天的寒阳宗大战,我们这些人除了跟在干字宗后面鼓掌喊加油,有几个人的刀上见过血?”
“说的也是噢,感觉我们这些人就好像是个打酱油的,每次打架都只能跟在后面看热闹。”武者们渐渐从各处聚了过来,大家稍微回想了一下,个个都不好意思的咂起了嘴。
“那是燕宗主不想让我们白白丢了性命,护着我们这些武者。”殷开山面带不悦的看着他们,“话说回来,你们做人可不能好赖不分呐!”
“哪能呢。”众人连连摆手,“燕宗主义薄云天,每次都是亲自冲锋在前,他的好意我们当然知道。”
“知道你们还在这里胡说八道。”殷开山看着手里的盘龙大棍,没来由的叹了口气。
“你看,就连你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了吧,我们也就是感慨一下。”一名武者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们这些人在自己的帮派里,好歹也算是个人物,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遇到干字宗后,才知道我们啥也不是。”
“所以说,赶紧找条狗啊,如果连这点小事我们都做不好,那我们可就真成了打酱油的了。”殷开山话说到这里,也是一脸的无奈,“啥功劳都没有,回去之后,咱们这些人怎么跟自己的帮派交代啊?”
听到殷开山说起这个,这些武者立刻不吱声了,能来北境战场的武者,那可都是从帮派里选的精兵强将,就是希望他们能多立战功,等到战事结束,王廷论功行赏的时候,帮派可以获得相应的金钱,或者是土地的奖励。
“我到现在为止,刀还未见过血呢。”有人叹了口气。
“握个手吧,我也是。”
“是啊,彼此彼此。”众武者纷纷吐槽。
“殷师兄。”有武者好像想起了什么,赶紧走上前来,“我们一队人,刚刚在搜到后山的一处隐蔽之地,发现了寒阳宗的宗门禁地。”
“宗门禁地?”殷开山看了他一眼,继续愁眉不展,“那又怎样,禁地里发现狗了?”
“那倒没有。”那名武者犹豫了一下,有些吞吞吐吐的试探着说道,“我的意思呢……是咱们就算找不到狗,也可以……那个啥嘛。”
“呃,你想说什么?”殷开山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有话就直说,别在这里磨磨唧唧的,我可没时间和你们在这里玩猜谜。”
“殷师兄。”有头脑活泛的武者,立刻就猜到了说话这位的意思,赶紧提醒了一下,“像寒阳宗这种千年以上的大宗门,他们的禁地之中可不只是埋了十个八个老祖呐,宗门里的一些修真强者在羽化之后,都是有资格埋入禁地的。”
“你们搞错了没有?”殷开山把盘龙大棍在地上重重一顿,一脸吃惊的看向说话之人,“我们冒着生死跑到这里,是为了打败寒阳宗,保卫北境不受蛮族的侵略,你们却撺掇我去挖人家老祖的坟。”
“殷师兄,他们也是随口一说。”众人见殷开山这个态度,立刻上前劝解,“想着对方宗门已经被灭,反正早晚也会便宜别人,再说了,这不是蛮族境内的宗门嘛,挖到的东西,我们全部上交就是了,也算是功劳一件不是。”
“真能算功劳?”殷开山疑惑的看着说话的这名年龄大一些的武者,“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怎么会呢?”那名大龄武者压低了声音,“这些事,在北境的大将军府,都是公开的秘密。”
“那还等什么?”殷开山腾的一声站了起来,盘龙棍一指那名武者。
“头前带路,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