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还姬怒骂丑陋人心
书名:温还姬传奇 作者:段文强 本章字数:13650字 发布时间:2024-01-10

                                                   

                                         

                   话表小小姑娘温还姬,泰然自若好十分,被押往处斩行刑的断头台上,凛然正心好稀奇,不卑不亢甚有余。但看还姬,怒斥官员,诸般无道。惊得法场四处,挤身到场,所有围观的男女老幼们,纷纷惊奇的面孔,难以解说着这位区区生来此世八载的小女孩,何以如此能言善辩?对着官府,极是好奇着还姬,因何这般,无畏无惧好胆色?

                   眼看何冠山,斩立决令牌,向地一掷,刀斧手正当遵命行刑时。

                   温还姬现下,忽地急忙地大喊大叫道:“你这狗官且慢!”

                   何冠山突然见得还姬这等紧张,陡然听得小姑娘这般叫喊,却反倒是不急不忙,轻轻招手之下,且令刽子手,暂且停刑。冷冷一笑,发话问道:“怎么?你这个小小的疯丫头,本官还真以为你不怕死呢。可没想到适才见你行为举止,如此狂傲,听你言语,是那样的目无王法,多么的敢怒敢言。为何这下,倒成了怕死求饶了?”

                   温还姬柳眉剔竖,抬首之间,接续瞪着眼前监斩在座的何大人,声如洪钟地骂道:“呸!瞎你的狗眼,小姑娘我如果会向你们这三个狗官跪地摇尾乞怜的话,就不会为了不公不平的事,杀了那个县令的禽兽之子,更不敢怒杀像石少钦这种畜生中的畜生。小姑娘之所以叫你这狗官,暂且停手,是因为我温还姬,在被砍下我这颗头颅之前,有话想要对在场的各位父老乡亲们说。”

                   何冠山此番听言,也是一声冷然而笑,回应道:“是吗?那好啊,反正在犯人行刑前,不管这个犯人,所犯何等罪大恶极,非杀不可的死罪。至少在其临死之前,但凡不是饶恕之言,免死诉求的话,素来则是有求必应,本朝自当不例外。温还姬,你在被斩首之前,有何话欲向在场的各坊邻居,各位父老,诸位乡亲们说,便尽管说吧。因为本官和二位大人,亦想听听,你一个目无法纪,以下犯上,公然怒骂朝廷的小姑娘,在你死到临头之时,还有何话可说。莫不成,本官还惧你这么一个小丫头,于本官的眼皮子底下,逃出生天不成?”

                   言罢于此,身后两名刀斧手,遵命过后,双双松开按住还姬两膝下跪的手,姑且后退一旁。温还姬冷声一哼,重新立身起毕,挺直顶天立地的小小细腰之身躯,四顾张望,看着断头下的本县父老们,两只杏眼,扫视两边方向和后面的乡亲们。

                   温还姬纵声十分,放大嗓子,朝着左右两侧,以及后方的围观草民们,一边四下转动,一边高声言道:“各位父老乡亲们,小姑娘我姓温,名还姬,乃是本县之地,附近的一处叫安良村的村庄所居之人。在我上得这断头台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地听到你们在私底之下,说我的一些不好听的话。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在私下,说我的一些不中听的坏话,但小姑娘我在被砍下这颗头颅之前,很想问问你们。我想问你们,为什么总喜欢对别人乱嚼舌根?我更想问你们,为何总是在看到有些人,受尽凌 辱之时,不是冷眼旁观,便是当成猴戏一样的在场观看?我温还姬,虽然活来这世上还只有八岁,可我只有八岁又怎样?小姑娘我年纪虽小,然而小姑娘我懂的是非之道,却是比你们多得多。在场的诸位爷爷奶奶们,各位叔叔婶婶们,列位哥哥姐姐们,还有在场的小 弟弟小妹妹们,也许我说的话,你们很多都听不明白,或许你们明明心里知道,竟是故意糊涂。”

                   正值此时,一位四旬中年,一身穷苦布衣打扮的粗壮大汉,从后方的人群之中,用力挤出前头,望向断头台上的温还姬,朝着她大声问道:“我说你这小姑娘,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们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半句也听不明白啊?”

                   随后围观在场的人们,男男女 女,老老少少,纷纷冲着砍头台上的小姑娘,这些个嘻嘻傻笑,那些个举首哈哈,另些人更是,捧腹大笑,再有些人,倒是脸光之上,尽显冷笑。亦有本地县民们,听清还姬之言,满面冷漠,不以为然。

                  温还姬持续地对着观看的群众乡亲们,接着对待满满围住看热闹的父老们,朗声往下说道:“诸位父老乡亲们,你们知不知道,这世上为什么常常是恶人当道?好人受难吗?因为像你们这样路遇不平,只会当把戏一样的在场观看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因为像你们这些见到别人有难,袖手旁观的人,从来确实是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反倒是见到不公不平的事,拔刀相助,素来就是少之又少,而且还是那样的少得可怜。只要是你们见到有谁在多管闲事,竟被你们当成是疯癫之辈,愚蠢之人。还有就是,普天之下,多少坏人,多少恶事,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而为。那么这又是为何?那是因为,这世道永远最不缺的人,就是如你们这般胆小愵弱,惧怕强权,宁可跪着而活,亦不愿自尊的站起,这才让那些万恶之人,总是可以高高在上,反而良善之人,有许多受尽一生一世的屈辱不说,死时还不得好报,被恶人们折磨得生不如死,最终只得含恨而终。这不全都是似你们这群冷漠自私,无情无义的人给造成的吗?在我更小的时候,我常常在想,经常问我的爹娘,凭什么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的人,而明明都是人,可为什么要有什么好人和坏人?凭什么这世道,自古以来,要分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我爹娘总是对我这个小女儿摇摇头,对我这小闺女仅仅说了三个字,不知道。后来我爹娘,更是对我的这个问题,不耐其烦地说,永远也不知道。我又问我的爹娘,为什么会永远也不知道?我的爹娘她只对我说,你只要知道爹和娘是好人,而你自己也便是我,将来长大后,永远不是坏女人就行。最后不知怎的,我再也不会问我爹娘的这个问题。而我活到这世上八年,现在想起这些,也尽管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同样是天底下之人,为什么要有好人和坏人之分?照样是我们各自的亲爹亲娘所生出来的儿女,凭什么这个是恶人?那个是善良人?或许即使是我今后仍然有命长大以后,也不会明白,甚至是有来生,我依然不会懂得,何以这世上,要有什么好坏之分?非要有什么正邪之别?但是如今,此时此刻,当我面临着死亡之路,魂归九泉之时,我忽然之间,至少知道,这个世道,很多的道理我不懂不重要,只需要自己所喜欢做的是什么样的事,明白自己想走的是什么样的一条路。至于为什么喜欢?因什么而走?照样也不重要,只要是自己认定的是好还是坏,这就足够了。其他的一切,真的是显得无关紧要了。”

                   温还姬的千言万语,一时之间,焉能说尽?怎可说完?

                   又正在此际,一位年过中旬,徐娘半老的妇人,面带嬉笑,从断头台下的右侧方向,挤出人群中,忍不住举头看着行刑台上的还姬,鼓起嗓子地问道:“喂,我说你这杀人如麻的小姑娘啊,你说了这么多,老娘我为何一句都听不明白啊?你说你不知道这世上为什么要有好人和坏人,所以你就胡乱杀人?最后你说的那几句,你说什么在这世上有很多的道理你不懂不重要,那么只需自己做着自己喜欢的是什么事,明白自己想走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就足够了?那老娘倒要问问小姑娘你,你所喜欢的事是什么?难道就是凶狠残暴,杀人作孽吗?然后害死了你爹娘,克死了你全村的人?这就是你这疯丫头,所喜欢的事?也便是你想要走的路吗?”

                   那妇人此言一出,此话一问,在场多数人们,当真是齐齐仰头,面带不屑,老弱妇孺皆有之,纷纷纭纭地嘲笑着断头台间的小姑娘,再是这个那个地叫问道:“是啊,是啊,你这疯丫头,你害得你爹娘自 杀惨死,害死了你安良村全村人的性命,这就是你所喜欢做的事?这就是你这小小年纪,就想要走的路吗?”

                   “你适才问我们为何冷漠自私,无情无义?那你这小小的疯丫头又是什么?你克死了你的爹娘,害光你全村人的性命,就为了满足你自己的杀人欲 望?你这疯丫头是不是冷漠自私?你这恶毒的小女孩是不是无情无义啊?”

                   “你生得这么美的一张脸,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去做杀人犯法的事?而且杀的还是本县太爷的公子,杀的居然又是从东都洛阳而来的皇外孙啊,你胆子也太大了。咱们这内亭县附近的安良村,怎会出了像你这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小女子啊?”

                    “你说你叫温还姬,可你这么小,竟然这等凶横,如此大胆。不但敢杀人,还敢大言不惭,辱骂朝廷,直唤当今圣上之名,你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疯女孩?你哪里配得上你爹娘给你起的这个名字啊?”

                    温还姬眼下,尽听当地各坊乡亲的指责,咬牙之至,非同小可,愤怒异常,自何话下?立身斩首台间,再乃一次,一边不停转动着,下看着周围群众们,一边不停解释着,更是无比清脆地嚷嚷道:“你们都给我住口,通通都给我住口!你们口口声声责骂我为什么要杀人?那小姑娘我问问各位父老乡亲们,我温还姬所杀何人?而所杀之人,该不该死?当不当杀?这当地县令的儿子张少满是我杀的没有错,可这禽兽平日里仗着他这当官的爹,对你们是如何欺横霸市,强抢民女,这些你们难道没看到?这些莫不成你们不知道?小姑娘我杀他也是在为你们除害,这又何错之有?前些时日,这狗官的禽兽儿子又强抢了一位老人家的膝下闺女,将这位姐姐捉到他府上,然后对这位姐姐施行强 暴,毁了这姐姐的清白之身,才放了这位姐姐回去。可怜这位姐姐,回到家中,无颜面对着他老爹,便跪倒在她老爹面前,悲痛欲绝。随后趁着她老爹不注意时,上吊自尽。”

                   “至于那个皇外孙石少钦,他更是畜生里的畜生。这个连禽兽都不如的畜生,不知在多少地方,凌 辱了多少女子的贞操?残害了多少女子的性命?这些恐怕是天下皆知吧?当他来到咱们这内亭县之地后,那天深夜,小姑娘我,就被他使用卑鄙无耻的手段,给捉去烟雨楼内,也差点被这畜生中的畜生给毁去清白。要不是老天有眼,小姑娘我在那天夜晚的烟雨楼中,必被这畜生之至的东西给毁了。故而我斩下他的狗头,既是为所有被他毒害的女子报仇雪恨,也是给我自己报仇雪耻。因为我温还姬,在拿着剑砍下这畜生的狗头之前,狠狠地跟他说过,犯我尊严者,就算是天上的神 佛,我也要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所以乡亲们,你们说说看,石少钦这个畜生都不如的东西,更是该不该杀?至于你们责骂我,说我害死了我爹娘,克死了我安良村所有的村民们?不错,小姑娘我知错能认,小姑娘我敢做也敢当。人是我温还姬杀的我承认,我的爹娘和我的安良村民们,确实是我温还姬害死的,这一点我也不会否认。我对不起我爹娘,是我这做小女儿的不孝,我害死了我全村的人,我心中有无比的愧疚感。因此我现在,站在这断头台上,马上就要砍下我这颗小脑袋,也算是我罪有应得。但我岂是给张少满和石少钦这两个畜生在抵命?他们两个配吗?”

                   “对我爹娘的惨死,我内心永远的愧疚万分,对我安良村上下被一夜之间灭了村,我心中今生今世,都愧对我的村民们。但是我杀张少满,斩下石少钦的狗头,我扪心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住这世间的公理正义,更对得住我温还姬自己的侠义之道。因为害死我爹娘的是我这不孝女,害苦我全村的人一夜之间被杀光,也是我的冲动之举,一意孤行。可是杀死我爹娘的,是这个不讲公道,不辨是非的乱世。杀光我安良村上下近千条人命的,是这万恶当道的世间。同样也是千千万万的胆小怕事,懦弱至极的百姓们,纵容了这天底之下,万千恶人横行,才会让这世上,有多少善良的人,屈冤惨死。有多少本性心善之人,从此弃善从恶。又有多少英雄豪杰,难信世间有公道。就比如说你们,你们又有多少不是小姑娘我所说的这些人?我温还姬有错,这一辈子亏欠我爹娘,这一生,欠了我安良村全村人的性命,可是小姑娘我,永远不会欠这世间的公理,不会欠天地间的良心,唯有亏欠我自己内心的谴责。”

                   “而你们呢?你们就算没有亏欠你们的家人,但你们有多少人,欠着这世上多少的不公不平之事?你们欠下这世道,多少的公道和正义?因为你们一个个的软弱,一个个的自私,一个个的为了一己小利,不顾他人的危难,甚至有些为了些银两,连自己的至亲骨肉都可以不管不顾?这个世上,正是从来都是这些人最多,向来唯有这些人至是不缺,才总是让恶人高高在上,好人就注定被踩在脚下。所以小姑娘我斗胆敢说,我温还姬有错,你们难道就没有半点过错吗?而且你们错得,比我还要错得多。毕竟小姑娘我至少敢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敢斗恶人,甚至还敢拔剑除恶。你们呢?你们又身处在这万恶当道的世间,到底又做了些什么?我小小年纪,不足九岁,尚且都能做到。乡亲们,你们为何却一个比一个地难以做到?”

                   生来此世,年仅八载的正心小女温还姬,一番长谈大道理,端的好是句句如针,字字扎心。大人不少难以讲,竟是让如此小小的姑娘之嘴,居然这般能说出。

                   目下只听,在场围观的草民们,一阵无比喧吵,半晌万般喧哗。继续这个那个地,纷纷仰首,对着行刑台上的温还姬,再是一次,不管男女老少,个个分别,对她叫嚷地问道:“哎哟,你这小小的疯丫头,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的道理啊?你杀了人居然还这样坦坦荡荡?”

                  “你克死了你爹娘,害死了你全村的人,你这个灾星,竟然还会有理了呀你?”

                  “你好好的一个小姑娘不去做,非要去做一个克死你爹娘,害死你全村人的灾星,你现在要被砍头也是活该啊。不然真让你长大后,这世上会有多少人被你给克死?有多少人让你给害惨?”

                  “你说县令的儿子对我们仗势欺人,强抢民女,这哪有的事啊?你骂当朝皇外孙是畜生里的畜生,说皇外孙在很多地方残害了许多女子的性命,糟塌很多女子的清白?皇外孙来到咱们这内亭县,你又说皇外孙差点夺走了你这小姑娘的贞操?那你有何证据啊?还说什么天下皆知?我们从来就没听说过皇外孙会做这些事。反倒是你这克死你爹娘,害得你全村的人被灭,才是该杀之辈。还什么行侠仗义?”

                  “你害得你爹娘惨死,你这个不孝女,杀人凶手。你克死了你全村的人,你这小小的疯丫头,大灾星,居然在被砍头之前,还要怪起我们来?你说我们怎么自私?讲我们如何懦弱?还大言不惭地说我们欠这世上什么公理正义?哎呀,这公理是什么?这正义又是什么玩样啊?”

                   “你小小丫头,行凶杀人,辱骂大人,斗胆至极,怒骂朝廷,还敢公然直唤起圣上之名。我看你不是得了失心疯,就是一个不该活在这世上的人。”

                   “你既然心里也知道,是你自己克死你了你的爹娘,害得你安良村的人,全都被杀,又说你自己心里有愧,说你这一辈子对不起你的爹娘,对不住你全村的人。那么你又说什么你对得住天地良心,对得起这世间的公道正义?疯丫头,你怎么这等厚脸皮啊?你连你的爹娘都对不住,如何对得起这天地良心啊?你克死了你全村的人被杀,你怎样对得住这世间的公道正义?你说是这世上的万恶当道杀死了你爹娘,杀害了你全村?那么我们更想问问你这疯丫头,什么是万恶当道?让我们来告诉你这小小的疯丫头吧,别说这世上人人都似你,就是这世间,倘若每一个做母亲的,通通生女如你这般,那这天底之下,才是真正的万恶当道呢。所以说,你难道不该死?你莫不成不该被砍头吗?劝你下辈子别做人了,去了阎王殿,跪见阎王爷之时,就让阎王爷判你投胎到轮回畜道之中吧。”

                   当下何冠山,似乎不耐其烦,狠狠手捏气拍,再在桌案间,重重一拍,喊破喉咙地令道:“肃静,肃静,通通都给本官肃静!行刑法场,监斩之下,岂能容得了尔等,久久喧哗?焉能让汝等,没完没了的不休?”

                   何大人令下,在场草民们,不论千百,个个哪敢不遵?焉敢不从?当场一片寂静下,一会不过,又有一人,只为煽风点火。

                   这会见得一名妇人,于左方围观拥挤的人群中,劲使吃奶的气力,挤出众人前边而来,用手指着断头台上的小姑娘,高声问道:“喂,我说你这位叫温还姬的小姑娘,老娘问你,听说,你的爹娘并非是你亲生的?这可有此事啊?”

                   温还姬忽听此问,一时之间,怔了一怔,一脸哀愁,两眼不禁,掉下眼泪,竟也强行镇定,声如洪钟,嚷声回道:“你问得没错,我的确不是我爹娘的亲生女儿。我是八年前,被我爹我娘所收养而来。”

                   此言一回,此话一出,围观人们,不停哦哦,再是一次,对此喧吵不休。

                   那妇人听后,急忙向还姬追问道:“果不其然啊,那你可知道你的亲生爹娘是谁吗?”

                   温还姬又听此问,冷言冷语地大声回道:“我不知道我的亲生爹娘到底是谁?但是我只需要知道,在我的安良村里,住在那一间小茅屋里的爹娘,是他们两个把我拉扯到现在。所以他们俩便是我的至亲之人,他们俩就是我的亲爹亲娘,就足够了。”

                   岂料那名妇人,听闻此言,竟然举头大笑,愈是右手指头,指着行刑台上的小姑娘,口出成脏地讲她道:“哟,这么说来,原来你这杀人不眨眼,满口疯言疯语的小丫头,还是个没亲爹没亲娘的野种啊?也难怪你害死了收养你的爹娘,无愧于心,那你全村的人被你给克死了,你更无需自责了。毕竟嘛,你就是一个没有亲娘疼,没有亲爹爱的野种。”

                   温还姬此刻,骤然听得此等污言秽语,当即火冒岂止三丈?咬牙跺脚,狠瞪杏眼,暴怒骂道:“你这个畜生,你的嘴里到底吃了些什么脏东西?不然为何说话如此下 流?”

                   那个妇人,亲眼见还姬恼怒,仗着在场人多,又有几位大人在此,同样趁着小姑娘此时乃是待斩之徒,怎会害怕?满脸作呕一笑,响亮回道:“哟呵,你都死到临头了,还要对老娘我动怒?老娘我说错什么了?既然你承认你自己不是那对夫妇的亲生女儿,那么你的亲生爹娘又在哪?而你又说不知道,这岂不是说明了,你这杀人行凶的疯丫头,不是一个野种,那又会是什么?依老娘看来,你那亲生的爹娘,想必当生下你以后,定然知道你就是一个大灾星,故而把你给丢弃了。如若不然,你的亲爹亲娘当年为什么不要你呢?这不恰好说明,你这毫无家教,全无廉耻之心的野丫头,不是一个野种,还会是什么啊?”

                   温还姬这下,再回一次,耳听如此龌蹉之言,愈是气得怒火万丈,对着台下,这等言行龌龊的妇人,喝骂道:“呸!你这个人模狗样,下等无耻的畜生,你没有爹吗?你没有娘吗?你自己没有儿女吗?你这话是人说的吗?你这些下 流之言,是人问的吗?你这肮脏至极的老母猪,我不把你的狗头给砍下,不把你的心肝给挖出来,我就不配为人之女!”

                   还姬此怒,何等非同小可?果真要一个劲地冲跑过去,跳下这间断头台下,不杀这妇人,当真难消心头之恨。身旁两名执行斩首的刀斧手,怎由小姑娘这等胡来,急忙左右,一个拦截,另一个一把抓住还姬的右肩,不得乱动。

                   那妇人倒也不禁,顷刻之间,一时被吓破狗胆。若非当下情形,人多在场,亦有三位大人在此坐镇的话,虽她温还姬,仅仅八岁女孩,可凭她眼下这狠劲,却也当真会被小姑娘这般恐喝之下,恨不得自己,忙钻地洞逃跑。也所幸这长舌妇,仗着目下处境,无需太过惧之,因此继续站立当场,狐假虎威,装腔作势。

                   妇人冷冷一笑,两手插腰,昂首看着行刑台上的温还姬,大吵大闹道:“哎哟,乡亲们啊,你们看啊,你们快看看啊,这么小的一个姑娘家,枉她生得这般如花似玉,美若天仙的,怎的如此一脸凶狠之相?这样小的一个姑娘,在她此时将要被砍头之前,都还不忘了要杀老娘啊。各位父老们,各位街坊邻居们,看看,看看啊。再听听老娘我刚刚说错了吗?是她自己承认那对夫妇,并非她的亲生爹娘,因此老娘我说她是野种,这又有什么错?明明就是她自己,也亲口承认是她害死了收养她的义父义母,是她克死了她全村的人啊。所以老娘骂她是大灾星,认定是她的亲爹亲娘,知道这野丫头生下来就是一个丧门星,所以肯定是当初不要她,抛弃了她,这又何错之有啊?大家说说看,评评理,你们说老娘我说得,是与不是啊?”

                   这时那名长舌妇,大喊大叫,瞎闹一番罢,怎料在场所有的民众,居然多数百姓,男女不分,老幼不别,妇孺皆是,跟着起哄。这会但见,纷乱十分的喧吵声,齐齐对着断头台上的温还姬,恶言恶语相向来。那个这个,端的是一个比一个言行无耻,言语无德。千百只手指,通通指着还姬一人之处,远胜万只苍蝇般的嗡嗡叫响,不停不断地叫骂道:“你这野种,有亲爹亲娘生,没亲爹亲娘养的野种。有养父养母收留,却克死了养育你八年的义父义母,还要害死了你全村的人,你不是灾星是什么?你不是个野种又是什么?”

                   “你这么小的年纪,还是一位小小姑娘家,不好好承欢在你的养父养母膝下,好好的听话,竟偏偏要去行凶杀人,还自称什么行侠仗义?我呸!你以为你是谁啊?结果还克死了收养你的义父义母,害光了你全村的人被一夜之间全都杀害。咱们县城的对面安良村,怎会出了你这么一个道德败坏,品行低劣,又凶狠残忍的疯丫头啊?你怎么不去死啊,你生来这世上做什么?”

                    “枉你长得一张这么好看的脸,你没亲爹没亲娘养也就罢了,竟然还喜欢作孽,胡乱杀人,还号称天理公道?你小小年纪,懂什么是天理?明白什么是公道吗?还要对我们大言不惭,狂口出言,说什么这世上万恶当道,是我们的自私给造成的?是我们的无情无义,害得这世间好人不得好报?你觉得你自己是谁啊?居然跟我们说这些既可笑又无知的大道理?你快快给我们去死吧!”

                    “你既是不知你的亲生爹娘是谁,那你定然不知你的亲爹亲娘当初为什么会把你给抛弃?这不足以说明了,连你的亲生爹娘当年在生下你的那刻起,便知道你生来就是一个大灾星,所以把你给丢弃了。你被安良村的那对夫妇给收养,你不但不好好孝敬他俩,反而还克死了你的养父养母,更害死了你全村里的人,跟着你遭殃。你这么一个小小年纪的姑娘家,怎的如此晦气?这等可怕?所幸你不是我的女儿,不然我真的要质疑着我上辈子造了多少孽。因此我们都怀疑,你的亲生爹娘,还有被你克死的养父养母,以及被你害死的全村之人,他们上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的就碰上你这么一个灾星啊?你这种野丫头,你这不该生来世上的野种,你这个不当被收养的孽种,在这世上谁跟你沾亲带故,谁必会尽触霉头啊。所以你这个害人精,赶紧被砍头吧。”

                     接续往下,不论是当地和外乡行来到此,围观在场的黎民百姓们,竟会一个更比一个的道德低下,品行拙劣,一个胜似一个的口出伤人,言语恶浊地对着斩首台间的温还姬,一口一个骂着小姑娘,无休无止地辱骂她野种、晦气、丧门星、大灾星等。所有不堪入耳的粗鲁脏话,一切不忍直听的腌臜之言,尽数实然,俱让这群丧失良知,败光道义底线的人们,尽情大骂。就连幼童小孩,照旧是男女不分,在各自的爹娘陪同带领下,也教唆着自己的小儿小女,抬头看着断头台上的温还姬,随口辱骂。

                     听得小小姑娘温还姬,一对柳眉好踢竖,一双凤眼圆圆睁,闻得小小女侠温还姬,银牙紧咬,透骨酸心。她此时此刻,怒的自然是万万不曾想到,自她三岁初懂事,四载一过,心中初有日后必做顶天立地的女侠志向,为的正是要守护着天底之下,所有遭受欺压的黎民百姓。而眼前这一幕,这群对她满口粗话的父老乡亲,何尝不是她心里,将来长大成侠女,必当所维护的人们?目下见听,一心想要保护的人,对她自己,何等恶毒相待?何其恶意毒骂?她不久前,曾听大侠古世英,教她世间之人性,何以至是不可见。现下使她温还姬,几乎全然明白,原来人性的丑陋,却是多么地不可真直视。如若不然,当真看透,心中伤痛,岂止万箭穿心也?

                     而温还姬,心灵所受的伤痛,万分承住的悲戚,甚是令她自己,立誓长大以后,执剑要保护的百姓们,竟是这样,非但不理解她因何杀人,所杀之人,如何罪有应得,怎样死有余辜。反而还要个个恶脸相向,满口污话,百般侮辱她的那颗无比自尊之心。

                     现下此际,听得那何冠山,坐在监斩主位间,仰头望苍,得意大笑。笑声刚落,手起惊堂木,重声再敲桌面上,立即再让当下情状,速速冷静。随后又以两道目光,盛气凌人,看着还姬,开口问道:“温还姬,怎么样?你听听,听听他们在说你些什么?你想在被斩首之前,最后和本县的父老乡亲们有话要说,现在你听尽他们对你的各自言辞,你还有何话要讲?你这岂不是自取其辱吗?”

                     温还姬冷冷发笑,既不看前方何大人,亦不再转动地四下看着断头台下的草民们,嚷声讲道:“三年前,在我五岁之时,我的安良村里,来了一位教书的老夫子。那位老夫子当时在我村里头,连续数月,没日没夜地教我们村里的村民们,习文写字。当时我没兴趣听人说书,可我的爹娘死活都让我去,我便只好走到教书的老夫子面前,坐在地上听学。后来那老夫子却教会了我们村里人的一个道理,那就是生而为人,实为卑贱。当时我很不懂,问那位老夫子,这是为何?可那老夫子对着小姑娘我,面带笑容,回答我说,待你长大以后,自会明白。而现在我还没有长大,竟已深深明白这个道理,究竟人活在世上,到底如何卑贱。”

                     何冠山听罢此言,呵呵冷笑,接着问道:“是吗?那你倒说说看,人生来世上,究竟何以卑贱?”

                     温还姬这回听问,蓦然之间,抬头看天,似傻非傻,似疯非疯地哈哈大笑,笑声清脆之极,震耳发聩。左右两侧,后方群民们,见她发笑,如痴如癫,听她大笑,瞪目结舌。

                     待还姬一声长笑,刚刚落毕,人们又私底之下,对着左右两边,身前身后的群众,议论不休地讲道:“这疯丫头居然疯了?她真的疯了啊?”

                     何冠山见状,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温还姬,你因何如此发笑?你是真疯了?还是在故意装疯卖傻?”

                     温还姬连哼三声,朗朗回道:“你适才不是问小姑娘我,为何人来到这世上,生而为人,实为卑贱吗?此刻我温还姬,忽然是真的明白了。我明白了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有卑贱的一面。”

                     何冠山闻此一言,冷然应道:“果真甚是,疯言疯语!”

                     温还姬再又冷笑,仍续朗声地说道:“但是同样,我也相信这世上,人人皆有自尊的一面,因为有尊自有卑,有卑又何以无尊?”

                     何冠山听言到此,厉声斥道:“温还姬,本府已无趣听你这疯言疯语的小丫头,继续胡说八道。”

                     温还姬听后于此,再旧嚷声说道:“狗官,再给小姑娘我一盏茶的时辰。因为我最后还有几句话,必须要跟在场的所有父老乡亲们说。”

                     何冠山持续听后,轻轻点头,淡淡讲道:“那你快言快语,说完之后好上路。”

                     温还姬最后一次,一下左右前后,身形不停转动着。两道杏眼之光,一下四处下望着,行刑台下的千百县民们,十分响亮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们,小姑娘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在内心里,隐藏着如此肮脏龌龊的心思。为何要个个对着我温还姬,恶语相加,满嘴污言,口出辱骂,处处针对。但是我只想问问你们,你们是人还是畜生?如果你们是人的话,你们实在是不明白小姑娘我为什么要杀了县令之子张少满,因何要斩下皇外孙石少钦的狗头,倒也罢了。可是你们倘若心里真的知道,我为何会杀了这两个畜生的话,并且仍然无端地对着小姑娘我,这等出口伤人,这般百般凌 辱地责骂,那么请问你们不是畜生,那又会是什么?我温还姬虽小,但待我长大以后,有一个愿望,这个愿望,在我四年前便不知因什么缘故,深深使我下定决心,那就是当我长大之后,不做女侠,则枉为女子。而我温还姬,为什么想要长大以后当女侠,我不知道。可我只知道,当我长大之后,做了闻名天下的女侠,所作所为,就是誓死守护着天底之间,遭受强权欺凌之下的所有百姓们,当然也包括你们在内。”

                    “可是你们呢?为什么你们的内心当中,竟然会是这样的卑鄙?你们一个个隐藏在心底里的人性,怎么会是那样的阴险下 流?小姑娘我为民除害,一剑杀死了当地县令的禽兽儿子,能有何错?要说有罪,这个叫张重贵的狗官,他纵容他自己的禽兽之子,为非作歹,专横跋扈,这些难道你们的眼睛没有看见吗?还是瞎了你们的狗眼?所以到底是我有罪,还是这个张重贵的狗官,知法犯法?那石少钦,更是仗着是皇帝的亲外孙,到处在各州各县的青楼里,凌 辱多少女子的清白?残忍地杀害了多少妓女的性命?虽然小姑娘我心里很是看不起这些女子,但怎么说,我和她们同样是女子,照样是人命。而这个畜生至极的东西,突然来到这个小小的内亭县城里,正逢我温还姬,刚刚杀死了这狗官张重贵之子,被关押死牢之中。于是这个变态成狂的畜生,当来到张重贵的府里,忽然听到这种事后,居然对我心生邪念。就在那天深夜,派人用迷魂之药,将我在牢里给迷 昏。然后把我再带到了烟雨楼里的一处厢房中,妄图指染小姑娘我的清白之身。”

                    “后来若不是一位江湖大侠,闯入烟雨楼里,救我脱身,让我拿着那位大侠叔叔手里的剑,一怒之下斩下这石少钦的狗头,那么小姑娘我的贞操之身,岂不是让这种畜生里的畜生给毁了?所以我杀这石少钦,不但是给所有被他残害的女子报仇,更是要替我自己,报了险些遭他凌 辱之仇。因此我温还姬,更要问问你们,你们扪心自问,小姑娘我此举,何罪之有?可你们一个又一个地跟我说,这石少钦到处奸杀女子,草菅人命,问我有何证据?竟然还厚颜无耻地跟我说,没听说过这畜生,如何四处残杀女子这回事。莫不成,还非要等这个畜生,仗着权势,把你们谁家的姐姐妹妹们,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给捉去一家妓院里,一番强 暴过后,再下毒手杀害之后,你们才会听说不成吗?”

                    “你们一个个地说我大逆不道,不知死活,大骂朝廷?敢问各位父老乡亲们,谁的朝廷?那可是沙陀族李唐的朝廷,不是我们汉族百姓们的朝廷。因为这个朝廷在这些年来,待我千千万万的汉族同胞如何?常年对我们穷苦的汉人们,不停征税,不顾我们汉人百姓的死活。时常待我们汉族同胞们,随意剥夺我们的民脂民膏,任意打压我们的生存活路,视我们汉族人的性命如草芥,践踏我们汉族人的大好山河。而小姑娘我虽小,没有长大,可不代表我温还姬什么都不懂。因为小姑娘我再怎么没有长大,却也知道什么是家国,如何叫作民族自尊心。而你们呢?一个比一个地被沙陀族的皇室朝廷,压 迫得害怕跪在地上,不敢起身,更不敢奋起反抗,你们每一个人,那又是什么?真亏你们这些人群当中,有多少是我的长辈?有多少得让小姑娘我叫你们各自一声哥哥姐姐?”

                    “还有就是,你们一个个的对着我,出口辱骂,骂小姑娘我是野种?骂我温还姬,是一个没亲爹没亲娘养的野种?那我堂堂正正地告诉你们,就算我温还姬,没亲爹没亲娘教,可至少,我有一个崇高的理想,那就是小姑娘我虽为女子,日后长大,不当女侠,则誓不为女子。哪像你们一个个,虽有亲爹亲娘养,竟是一个比一个的没亲爹没亲娘教的无耻之人?最后,你们再给我听着,如果我温还姬,如今的我,便是一位武功天下第一的盖世女侠,但却要我来守护着你们这群甘做外族人脚下的奴才,对待着自己的汉族同胞们,无情无义,自相残杀。要我温还姬来保护你们这群心思龌蹉,卑鄙阴险的小人们。那小姑娘我倒宁可盼望着你们,通通都给我死绝吧!”

                     当真无愧,小小姑娘,姓温芳名叫还姬,敢怒敢言,上斗权威,下舌战一众心思恶毒,无耻之尤的市井小人。说得断头台下,千百群众们,不论老幼男女,妇人渔夫等,通通尽听温还姬,此等既狠又绝的犀利言辞,俱闻这等既公又正的话粗理不糙的言语。无不是个个气得面红赤耳,尽皆恼得是积羞成怒。

                    这时他们,端的一个个,全然羞 耻之心皆无,悉数德行之举丧失;纷繁之至,个个冲着斩首台上的小姑娘,食中两指,指着还姬一人之处,这个那个地大吵大嚷道:“杀了她,快快杀了她!快快杀了这个克死收养她的义父义母的疯丫头,求大人快快处斩这个害死她全村人的大灾星。”

                    这下但见温还姬就此,冷笑面带,轻视十分的凤眼,无比透露,尽形于色。至此莫再回骂,也不理会。

                    何冠山忙忙点头,捏起惊堂木,最后一次,重重响响地拍在桌案间,下令处斩时。不晓温还姬,还是一次,回头对着为首的官威之处,喊道:“狗官且慢!”

                    何冠山冷冷哼罢,呵斥道:“怎么?你这疯丫头没完没了的说完了?还意欲何为?”

                    温还姬宏亮地言道:“你这狗官,以为小姑娘我是要向你求饶?我就站在这,横竖都是一死,尽管来斩我的头便是。可要我温还姬给你们这几个狗官下跪,痴心妄想!”

                    何冠山这次听言,冷然应道:“疯丫头,这岂能由你?”

                    温还姬凛然胆色,激昂十足地嚷道:“要小姑娘我下跪被砍头,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只能向天下跪。因为我的小脑袋被砍下以后,绝不是给张少满和石少钦这两个畜生偿命,更不是在李唐沙陀族的朝廷之下而伏法。因为小姑娘我生是汉族的人,死也是汉族的芳魂之鬼。他们虽然冲撞了我的自尊之心,尽管这些人,他们的内心无耻之至,不过他们骂小姑娘我克死了我爹娘,害死了我安良村所有的村民们,这一点上,他们反倒是骂得对。因此我温还姬,跪地被斩,乃是以我一条微薄的小命,以赎对我爹娘的难以偿还的亏欠,以偿对我安良村上下,全村人们的愧疚之心。”

                     何冠山听罢至此,最终回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除天以外,唯有天子,极为尊大。你跪拜上天,两膝所跪之处即是王土,亦是下跪圣上。故而你这要求,本官便成全于你。”

                     只见眼下,温还姬上好一张芳容脸,最后丝丝冷笑逝,莫再多言。背对着监斩而坐的三位官员,面向前方,双膝而跪,昂首仰望苍穹处,浑无惧色真胆义,挺起跪直柳腰杆。

                     两名刽子手,一个走向前,一手将还姬背脊所竖插的斩立决的木牌给取出,向着台上的木板之地一扔,而后退后数步去,立站一旁,文风不动。另一个刀斧手,走到还姬身后咫尺的一步距离,两手举刀,朝向小姑娘的上好玉容之首,对准她脑袋的后颈处,正待刀落的那一刹间,眼见还姬,小小脑袋将落地,就此抱着女侠之志,芳魂必下九泉时。

                    猛然之间,一声惨叫,竟是那位举刀奉命处斩温还姬的刽子手,胸口被一口长剑,从半空飞来,活生生地插进其心窝,砍刀扑通一声响,掉落在木板地面。粗壮身形,仰翻倒下,不明不白,就此亡魂,没斩还姬,自个一命,去见阎罗。

                    一条身影,虚空双脚而踏来,一身轻功,江湖一流,宛如从天而降至,潇潇洒洒,十分有之。脚尖着落,正恰来至还姬身旁。

                    温还姬抬头之间,嫣然而笑,叫道:“古叔叔,你来了?”

                    来者之人,正是当今武林华山派二代继任掌门人古世英。

                    古大侠急忙一手,抽出插在已成死尸的一名刀砍手心口上的一柄长剑,另一手托着小姑娘起身。

                    何冠山、张重贵和那六品钦差,三对眼神六目光,见此一状,三张面孔甚恼怒。

                    何冠山慌乱之下,指着古大侠,大怒之至,下令道:“尔等还不速速将这胆大妄为,公然前来劫法场的狂徒给就地正法?”

                    在场一群官兵们,个个急急领命,长矛各执,佩刀手握,后方左右,通通一拥齐至,冲向断头台上。古世英在上,面露冷笑,不急不慌,更是怎惧何怕?大喝一出,挥剑如风,剑气纵横,数招即过,一些官军,怎可奈之?如何抵挡?过于靠近,五脏被他剑气所裂,倒地亡魂,数十士兵,被伤及六腑,重创之至,不经施救,不久必死。

                    当下局势,百姓们个个惊恐十分,四下怆惶,各处抱头,多数有如鼠窜急逃。端的是,法场一片极混乱,半丝宁静怎配有?刀光剑影震眼前,兵卒连续凄喊声。

                    大侠世英,伤兵几十,杀之有百,其余官兵,心惊胆战,瑟瑟发抖,见他武艺,非凡不虚,何敢上前?哪能无惧?三位官员亦是被唬得岂能淡定丝毫?早已站立,嚷嚷大叫,发号施令。可士兵们,上也不是,抗命亦不敢而为,怎生是好?

                    古世英一脸英气,丝丝冷笑毕,倒已不便恋战,忙忙一手执剑,另一手提起温还姬娇嫩十足的小小细腰,向着半空,施展轻功,朝着西边方向,速速脚踏虚空,无踪无影而去。这会已是,非但死囚逃之夭夭,劫法场之辈,亦是平平安安,寒毛无损,逃之生天。

                    三位官员,怒气万分,万般何奈?不断责斥着士兵们,多么废物之极,如何没用之举。却毫不顾及死伤的兵官们,怎样善后而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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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还姬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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