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老安到车马店大门对面烧饼摊上买了两个烧饼,一碗汤。
在桌子边坐下之后,他突然向烧饼摊老板说:“我想起来了,前两天,我到那边杂货店买茶叶,那边掌柜的给错了一包。
我今天烧茶时候,开这一包茶叶,这才发现。
我现在得过去那边杂货摊看看问问。
要是这一种茶叶贵些,就算了。
要是便宜一些,我还得找那边掌柜的,要他赔给我。”
说着,他起身就走,向更远处的杂货店去。
烧饼摊老板问:“老管哥,你的烧饼和菜汤?”
老安说:“我很快就回来。”
眼看他到了那杂货店门口,还没进去,扭头又回来了。
回到烧饼摊上,自己笑自己道:“我是岁数大了,糊涂了!
这一种‘乌龙粗二等’,比那种‘云亮二等’贵。
我去找,不就是着急找着给那边老板送钱去么?
要退钱,也是下一次再买茶叶的时候再去。哈哈。”
烧饼摊老板说:“老管哥你还是好人。
要换个别人,不要说下一次去退钱,永远都不会去跟人家老板说。”
老安说,“大家都不容易——”
不远处,有一个地下党派出的观察哨。
这是个卖烟卷的女人。
她看见,老安大步跑去杂货店的时候,对面馄饨摊上,一个店员模样的瘦瘦青年男子,急急忙忙地吃了两口馄饨,扔了钱在桌子上,起身快步走进街上的行人群中。
这瘦瘦男子,走路看似不快,而在行人群中,和别的人正好有个比较——其移动速度惊人!
在老安突然没进杂货店,而是转身向回走的时候,那位瘦瘦的青年男子转了方向,进了街边一个小巷口。
直到老安回来吃完烧饼,又走回车马店里去十多分钟,那个瘦瘦的店员才又出现在街上。
他随着其他行人,一直走,走过烧饼摊,没停,一直走过长长小街,也没跟谁说话。
卖烟卷的地下党女同志记下了时间。
急速地把这个情况报告了她的上线同志。
她的上线同志赶紧报告到戴二掌柜这里。
戴二掌柜立刻让一个同志去两三个暗点打听。
设在离敌人行营大门五十多公尺的一个暗点人——修鞋匠弟兄——立刻将这个瘦瘦的家伙模样,和中午过后,急急进了行营大门的一个便衣男子相貌对上了!
事发紧急!
戴二掌柜马上派人,和正在某个旅馆里参加敌军警查店的内线同志联系上。
联系内容仅一个问题:“瘦瘦的便衣青年男子,行走速度很快,模样是这样——可能是谁?”
答复很快回来:“很可能是敌人侦缉能手中的一个,姓游,外号‘由你走’。”
黄副科长立刻做出决定:“赶紧派人观察车马店前后!”
因为车马店前面大门形同虚设,后面大通铺后面围墙也残破不全,任人行走,并无阻碍。敌人如果盯上了老安,那就不会不在至少两个方向设置观察监视点。
黄副科长和戴二掌柜在屋里,摆开几盘花生酱牛肉,假作喝酒聊生意,焦急等待打探情况。
天色已经暗了,打探的同志带回了消息,敌人在车马店前后门,都设了监视哨!
黄副科长当即决定:“立刻发出给老安同志的警报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