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通铺的人们都睡下了之后,“由你走”和“小无影”离开了车马店外的监视点。
“小无影”说:“游哥,我们不在,这管老头不会跑了吧?”
“由你走”说:“他应该没发现我们在盯着他,不然,今天他就有机会快快逃跑。
当然,他能不能逃过我的这两条腿,是另一回事。”
“小无影”道:“游哥你的名头,没一点虚的。
我要是能跟上个七八分,就好了。”
“由你走”摇摇手:“你以后前程,必定比我强。”
话头转回来,“那小南子去干什么了,我们不知道。
现在我们第一是尽量不要被管老头发现我们在监视他。
这样,即便是管老头也有事情溜走了,以后,他们还有可能再回来!
因为不管是强盗还是赤党,要在这省城里,弄一个比较安全的,熟悉的能藏身的点,这年头,都不怎么容易!”
“小无影”听了,觉得有理。
又问道:“游哥,那我们就这样白天来看看管老头,他不动,我们也就不动?”
“由你走”一笑道:“当然不能就这样止步不前。
我看,你应该想点办法,能够设法偷听到管老头居住带烧水的大通铺屋里的动静,为最好!
这一步,不能让人知晓。
我觉得,你能办好这一步。”
“小无影”也像他的游哥一样,眉头微皱,想了起来。
少顷,他眼睛又一亮:“有了!”
遂说了说自己的主意。
“由你走”赞道:“好办法!
我说兄弟你的前程比我强,主要就是这些方面,我跟不上。
你年轻,点子新——
我看事不宜迟,你去准备,明天我们就找机会给他装上!”
大通铺屋后边是一溜断续的破土院墙,和大通铺屋相隔两尺远,并不相连。
第二天上午,管老头到车马店前面小街买点烟叶和便宜茶叶。“由你走”发出了信号——可以行动了!
“小无影”从车马店后面破土围墙缺口处走进去,几步到了管老头住的大通铺房屋后墙外,将一只土制窃听器的一头用土坯加破砖,顶在后墙低处一块挡破洞的厚木板上。
这土制窃听器,是“小无影”运用他的经验,自己发明的。
就是一个医生用的听诊器,接长了胶皮管,另一头穿过破土围墙低处的一个破洞,到了围墙外的草丛中。
事先早已经看好准备好了,两分钟,“小无影”就完成了安装土窃听器工作。
安装好后,“小无影”走了几十公尺,给“由你走”发出了信号,“一切顺利!”
接下来的窃听活儿,就比较容易了。
“小无影”化装成一个年轻的乞丐,或躺或坐在那破烂土墙外的草丛边上,脑袋上扣了一顶破烂礼帽,挡住听诊器听筒。
再加上草丛掩护,不专心留意的路人,谁会注意这个在路边晒太阳捉虱子的小要饭的?
窃听的音响效果有些过头好了——
只有管老头在屋里的时候,走路,倒水的声音,“小无影”都听得清楚。
而当大通铺居住的工人们下工回家之后,吵吵的声音便不时震痛“小无影”的耳膜。
这时“小无影”只好把听诊器听筒挪开一些。
事先“由你走”已经跟他说过:“那些穷鬼们,有的时候说的话,攻击政府官员,骂有钱人,还有可能骂我们侦缉队查店啦设路卡啦,你不要理他们,只当他们是在放屁!
我们有我们的大事,不值得为小事生气。
如果我们这件大事没弄到什么,再回头跟那些骂人的穷鬼们算账。
这样,我们总是有赚无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