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晴点头道：“好的，我听你的。不过，和你出国定居这件事情要保密，不能传到我们单位人的耳朵里，你近期也不要去我单位找我。”
钱勇柜问道：“为什么呢？”
东晴道：“你想啊！郭峰刚死，我就和你在一起，单位的同事会戳我脊梁骨的。等我把我哥的房子卖了，再把出国护照办下来，我立刻从单位辞职咱俩远走高飞，到那时，他们想对我评头论足已经来不及了。”她说着，把头埋在了钱勇柜的怀里。
钱勇柜笑意从嘴角荡漾开来，道：“英雄所见略同，我也不希望咱俩出国定居的事情被任何人知道，放心吧！我不会去你单位找你的。”
这天，夏川来到公安局找东晴讨论案情，东晴的同事告诉他说，东晴因过度思念她的小侄子东东而得了精神分裂症，已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
夏川得知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仿佛被雷得外焦里嫩，头冒青烟。嘴巴张得好大，眉头也皱起来，连头发都抖动起来了。 颠声道：“这不是真的吧？”
夏川戴上墨镜，使气质上徒然增添几分牛掰和神秘，迅速赶往精神病医院，去探望东晴。
他到了精神病医院，隔着门窗看见东晴可怜兮兮的被捆绑在床上，口中还振振有词地嚷嚷着，一看确实疯得不轻。
他心里登时上上下下地翻滚折腾，五脏六腑都仿佛挪动了位置，万箭穿心的痛。对精神病医院的医生吼道：“你们放开她，凭什么把她捆绑起来？我要控告你们虐待病人。”说着，就要冲进去给东晴松绑，被几名医生护士强行拉住了。
精神病院医生瞪了夏川一眼，道：“你懂不懂啊！对待急性发作的精神病人就得这么治疗！我看你的精神也不好。”
夏川愤怒地道：“你看谁的精神都不好，实际上就是你这当医生的有精神病！”
医生的脸登时气成了猪肝色，用手指着夏川暴跳如雷，道：“你谁呀？什么来头？跑到这来撒野！滚！”
夏川心里一股邪火串了起来，一番理论娓娓道来：“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作为一名医生，就应该履行医生的职责，你做到治病救人悬壶济世了吗？你这分明是在摧残病人，是法西斯行为。”
医生心里那星星点点的火星子猛然燃起了熊熊大火，拿出了想动手的架势奔夏川冲过去，被在场的护士拉住了。他指着夏川雷霆一喝：“你才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精神病患者。”又指着病房里的东晴对护士道：“这个患者的家属再来探望一律不准。”
夏川指着医生警告道：“你别忘了你不是警察你是医生，没有权利软禁病人。我警告你对这个病人好点，不然我绝不轻饶你！”
初冬的雪花，满天飞舞，伴着怒号的疾风、像愤怒的猛兽要反噬于人，显得冷冽而又残酷无情。
夏川从精神病医院出来，已是黄昏时分，孑然独行在医学院旧址校园外冷清的马路上，他脚下踩着枯叶和积雪，嚓嚓作响。大衣一角在狂风中剧烈抖动。脸上异样地悲戚、沉痛，像严冰一样冻结，像岩石一样冷峻，漠然中似有无限愁思。他本来想为吴月、为高帆、为众多在校园里的受害者来侦破校园幽灵案，岂料破获此案比登天还难！案子没破了，参与破案的人却屡遭被害，最后只剩下他这么个外行还坚守在破案阵地。他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也许明天他就是最后一个倒下去的人。
他正思索着，果不其然，杀手来了，只听嗖的一声响，从校园高高的围墙上，跳下一个人，直奔他扑来，仔细一看正是聋哑老头儿， 他便撒腿就跑，论武功，他不是聋哑老头儿的对手，论跑步，聋哑老头儿也只能甘拜下风，他早就知道，聋哑老头儿最想杀的人就是他和东晴。
夏川回到家中，心事重重地坐在沙发上，岳母喊他吃饭，他就像没有听见一样。
曹菊走过来问道：“你怎么了？”
他面色苍白，眼睛直戳戳地盯在一处，声音低沉地道：“东晴出事了，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
曹菊脸上的表情不悲不喜，不咸不淡地道：“是的，今天中午我到她单位去找她，亲眼目睹她把办公室都给砸了，在同事面前大吵大闹，扬声恶骂！ ”
夏川闻言，惊讶地抬头望着曹菊，问道：“你今天也看见东晴了？”
曹菊点了点头道：“是的。”
夏川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去劝她安慰她？你知道她失去东东有多么痛苦吗？”
曹菊解释：“不是我不劝她不安慰她，而是我根本靠近不了她，她疯疯癫癫的，抄起东西就向人乱打乱砸。”
夏川闻听了曹菊的话，把头埋在了手臂间，疾首痛心而默不作声了。
曹菊心里似乎积压着很多怨气，瞪了夏川一眼，走到餐桌旁，对母亲道：“咱们先吃，不管他！”
夏川虽然每天查案比上班都积极，但是，案情好像并没有什么新的进展，直到有一天，夏川一下班就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等待曹菊回来共享。
夏川的岳母带着孩子已回到曹菊的继父家里了。
曹菊下班回来了，看见夏川准备了一桌美味佳肴，这是她与夏川结婚以来前所未有的事情，并且看见夏川已不再是一张乌云密布的脸，她以为夏川已回心转意了，开始接纳她这个妻子了。她的幸福生活就要来了。她的心一下子就敞亮了，好像春天来了，大地充满光辉和生机。
餐桌上，夏川和曹菊举杯畅饮一番。
晚饭后，夏川和曹菊坐在沙发上，曹菊依偎在夏川的怀里。被幸福的洪流冲击着的曹菊不时地发出一阵阵娇笑。她感觉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就是她想要追求的人生幸福。
夏川讲话的口吻温和悦人，像四月的太阳一样温暖：“曹菊，我要埋葬我的过去，从今以后再也不查什么狗屁案子了，和你在一起好好过日子，什么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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