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该走了。”
旁边一人出来，是容归。
他本要与苏绾绾同行，但。
苏绾绾牵住马，认认真真道，“容归，我信任你，你可别让我失望。缈缈若是有半分差池，我有千百种方法追杀你。”
“三姐姐放心。”
容归淡淡一笑，“缈缈少一根头发，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很好。
苏绾绾松了口气，皇城这边安顿的差不多了，缈缈，蕊儿都在锦绣阁。有容归在，她可以完完全全的放心。
这一回，她是真的要走了。
容归递给她一枚哨子。
苏绾绾已经知道他是冥宫的人，关于冥宫，她听顾明廷讲过了。这哨子也是冥宫的标志之一，可传十里之外。冥宫的人遍布天下，只要一听见哨声便会赶到。
“三姐姐，你要平安归来”，容归道，“我答应过缈缈，你会去见她。”
“一定”，苏绾绾莞尔，“告诉缈缈，三姐姐希望她过得快乐，幸福。”不管过去如何，缈缈永远是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我会转告她”，容归真诚道，“三姐姐，此去珍重，我和缈缈等你回来。”
“好。”
苏绾绾跨上马背。
风涌动，仿佛昭示自由与信仰。
林止微微一笑，或许他有了一个新的答案。
为何如此多人喜欢她？
这样随性自由，有情有义的女子，这世间又有几人。世俗能够禁锢一个人，或思想麻木，或行为逐流。只有她永远不会。只有绾绾，她爱一个人，但她是自由的。
没有人会像她如此。
林止望着她的身影融进了光，耀眼夺目。他仿佛见到昔日那个穿着红裙明艳动人的女子，后来他再未见她穿过红色，但她光芒依旧，从来不曾消亡。
她会做到的。
只有她能做到。
“将军的玉佩，想必比我的哨子更管用。”
容归道。
“玉佩管用否”，林止道，“是要看人的。”
“是。”
容归年纪虽轻，却已有超越同龄人的沉稳与冷静，“谁都不像她。三姐姐若为官，一定比男子还要出色。她的心从来不曾变过。”
不因顺境而堕，不因逆境而怨。从不曾忘记自己是谁，从不曾放弃要做什么。只有她如此。
“你年纪轻轻。”
林止看了他一眼，“看人说话倒是很成熟。”
“别拿年纪说事”，容归淡淡道，“我经历的不比将军少。”
上谷幼儿里面的幸存者，锦绣阁掌柜的傻儿子，冥宫的杀手。这孩子的坎坷，的确不比他少。林止思维跳跃，忽然想到，苏缈缈，是他的命门罢？
当初绾绾若是没有撮合他与苏缈缈在一起，现在的他会是怎样？
林止道，“苏缈缈，对你很重要？“
“缈缈是我最喜欢的人。”
容归几乎没有犹豫的转头。
“你们虽有一纸婚约”，林止讲明事实，“但四姑娘终究年纪尚小。她长大之后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懂得何为真正的男女之情。如果到时她喜欢了别人，你当如何？”
容归瞬间就不冷静了，“她不能弃我。“
不能。
林止轻笑，“她不是你的物品，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她能。”
容归，“…”
林止，“小弟弟。”
“别这么叫我！”
容归很生气。
“呵呵。”
林止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对四姑娘视若珍宝是事实。但她是个人，她有自己判断和选择的自由。一纸婚约并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彼此真正的心意。你喜欢她，对她好，但并不代表她也要这般待你。你天资聪颖，想必老天对你另有期待。别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两个人在一起高兴是好事，若是有束缚之意，那就算不得良缘了。”
“狗屁期待！老天才把我逼进了死胡同！”
容归炸了，若不是遇见了缈缈，他能像今天这样做个人吗。
“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闭嘴！关你屁事！”
林止笑着摇摇头。
“你笑个屁！”
容归不想再见到这个人，“滚！”
叫人滚，他却是自己先挪了步，纵身一跃便不见了。
罢了。
林止叹了一声，不能跟小孩子置气。
“将军。”
他一个副将牵马出来，“时辰差不多了，天黑之前要走出皇城。”
“嗯。”
林止跨上马背，青色衣袍随风飘扬。
这副将跟着林止也有好几年了，现今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望着自家将军呆了一阵。
真别说。
将军的一举一动，跟出身世家那些潇洒的贵公子似的。他们都知道将军出身平凡，但将军这长相，这气质，这作为，当真都越过了那些世家公子。
真是太出彩了。
如此出彩的人，不知将来会娶什么样的女子？
“好好守着皇城，等我回来。”
林止道。
副将，“是！”
林止纵马疾飞，霎那间融进了光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