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到底是谁，快告诉汤前辈。”
石翰娅被摔得不轻，只能靠着一张宝椅站立，想必也是见此，汤子离才没有计较她的第二次小动作。
此时听得凶手有了十分确凿的眉目，她才连忙催促起来。
方才阻拦，是因为她并未听过小师弟提起此事，心中并不确定任何信息，所以害怕小师弟信口开河，祸从口出。
而现在听了小师弟之言，任谁都知道此褐衣之人，必是凶手无疑！
有事实在前，她当然再无畏惧了。
石翰娅行事便是如此，可不会同花从南师徒一样，凡事还没一定，就将天香阁与伏牛宫得罪彻底。
显然，天香阁与天玄神阙的宗门之仇，算是难以化解了！哼！
“是一位宗门长老……而且，此人并不在甘灵城。”
宋白烟没有听从师姐的话，而是继续小心翼翼道，“汤前辈，因为事关重大，可否让晚辈先见了那位故主的遗尸，再来指证？因为，晚辈并不想此事闹得人尽皆知。毕竟，甘灵城人多口杂，未必不会走漏风声……”
说这话时，他自然也无法避开其他前辈，像金浩的不满，已经写在了脸上。
但为了稳妥起见，宋白烟还是希望不去与其他宗门正面冲突。
显然，他这一做法，深受石翰娅的影响。考虑事情，不免想得深了一点。也对，天玄神阙的做法，便让他颇感厌恶。他岂能再步前人后尘！
本来汤子离是不可能答应如此得寸进尺的要求的，但一个小小黄灵境，竟敢在他面前两次三番的讲条件，反客为主，汤子离不禁起了刮目相看的心思。
而且，汤子离自一开始，就打算采取闪电复仇行动。
哪料到，杀害赤火兽故主的凶手，居然不在甘灵城。
难道，自己真得特意离开一趟，去替一个黄灵小修复仇？
如果让曜日宗的小辈出手，也不是不行，但似乎，如此一来，自己不能口出必行，终归有点让这些晚辈们小瞧啊……
正是怀着这样的心思，汤子离最后还是答应了宋白烟的请求。
若是早点得知灵鬼殿，其实是距甘灵城最近的一家近凡宗门，汤子离必定不会嫌此麻烦。
跑一趟便跑一趟，根本不费什么时间。
但问题是，他一个外来修士，又不了解这些，才致真正的凶手身份，并不能为外人所知。而大家能知道的，也只有两个嫌疑宗门。
也因此，有家宗门，即将大祸临头，也不自知！
……
甘灵城，百里开外。
正午时分。
“於前辈，凡灵国度的招新大会，每次都有这么热闹吗？”
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在一位须发皆白的灰衣老者腰间响起。
显然，她便是寄身于於星汉如意袋中的鬼修窦融。
感觉地面上往甘灵城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密，几乎隔三差五，便能得见一群，她不禁大起感慨。如此大会，的确远非修仙之地的修仙世家及凡灵世家那点弟子可比。
要论热闹程度，绝对是窦融有生之年及残魂之年所仅见的头一次。
突然闻听窦融开口，於星汉连忙阻止道：
“窦丫头，你快噤声，咱们还是传音说话吧。此地距甘灵城已近，凡灵太多不说，保不准还会有高阶修士现身。你的身份必会被视为异类，层层盘问是少不了的，可不好被人发现。”
“好吧。”窦融不无不可道。
其实，她现在只要提防灵鬼殿，莫外泄了乌木魂珠便好，其他人谁会管鬼修的闲事？
感觉没有发生曝露身份之事，於星汉这才一边忆起往事，一边传音道：
“要说以往的招新大会，自然没有如此盛况。老朽印象中规模最大的一次，应该是在二十多年之前，正是在点星城，举行的一届招新大会。
当时三大近凡宗门关系空前向好，齐心协力，各自也颇为遵奉共同的规条，哪里会有什么暗派记名弟子潜伏并操控凡灵国度的污七八糟之事？
所以，在那届招新大会上，各宗都大公无私，搜罗到什么好弟子，绝不加以隐瞒。从而一举实现八位极品资质的凡灵弟子，共同参加招新大会的盛举。
对了，在这八人中，老朽印象最深的，便是不久前你提过的，那位灵鬼殿的侯千尘。
听闻当时，此子资质上佳，老朽一直不确定传闻所说的，他到底是黑暗之体，还是冥阴之体。总之，他明明可以加入三大近凡宗门之首的腾云宗，但他偏偏拒绝了腾云宗的邀请，而执意加入一个令多数凡灵不喜的灵鬼殿。
果然不出所料，这些年过去，他居然还只是一位通灵境初期小修。虽然混上了一个长老之位，但听灵鬼殿的小弟子透露，此子一错再次，如今又投入到奚云子的鬼修一脉。
显然，凭他的资质，一定不适合灵修功法，也不会适合灵鬼殿那些不入流的鬼修功法。他落得如今下落，完全是弃明投暗，自行作死。想必他再见到那些些普经不如他的凡灵弟子，已经纷纷跨入阴灵境，他一定后悔不迭吧。
若是我的话，必会早点出走灵鬼殿，远赴修仙之地寻求更合适的宗门，或能求得一丝大进之机。”
“於前辈，你怎么老提起这个姓侯的呀？难道你还想收他为徒不成？”
突融颇为不解道。收徒之语，自然是玩笑的话。
只是，於星汉在得知此子是向振弟弟要斩杀的一个重要恶徒之后，已经多次无意有意地提起侯千尘了。
当然，向振弟弟要杀侯千尘，倒不是因为复仇之故，而是因为对方太过惨无人道，拿活婴炼制真身鬼婴，实不容宽恕。
窦融实在想不明白，於前辈一个老牌散修，怎么会对一个仅有耳闻的晚辈分外挂心？
“呃……”
於星汉遭此一问，还真愣住了。
不过略一沉吟，他便坦然道，“窦丫头，你不用多心。倒不是老本朽想收他为徒……再说了，老朽拿什么收他为徒呢？人家背靠灵鬼殿，岂会看得上我？”
听听，这还不是想收徒之意吗？
不过，於星汉的下一句话，当即让窦然恍然大悟。
他道：“只不过，老朽无意中得到了一本冥阴功法，或许他便是最合适的修炼之人。所以，老朽才不时关注此子。”
“冥阴功法？是几级功法？”
既是功法，当然等级最重要了。
至于冥阴功法，其实很了不起，是适合冥阴之体的修士所炼功法。
而冥阴之体，即是指天生对残魂及鬼物敏感，对于大部分出窍的残魂，都能看得见。更为可贵的是，其灵魂也天然具有少许的自我意识。这可了不起，说明其死后，依然会保留自我记忆，完全像一个有过修炼的鬼修一般。
“几级功法，老朽还真不知道……”
“你竟不知？”窦融惊声传音道。
听如此大惊小怪的传音，於星汉颇为不满道：
“你激动个什么劲，我所得的这本功法，只论阶，不论级，也不知出自何处，似乎不像云合大陆，甚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