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凄惨闺女魂有冤
书名:温还姬传奇 作者:段文强 本章字数:5440字 发布时间:2024-01-07

                                               

                           

                话表当日,古世英古大侠,就此别过了小小姑娘温还姬。三炷香过罢,小小细腰,两处穴道,自动解开。

                温还姬忙忙向前,健步飞跑,嘴中不断,大喊着古叔叔。只盼还能,见到早已远离她而去的古大侠的半点踪影;奈何跑出安良村外,不停地四处张望,八方各向,远远而盼,除了山路夹道,树枝草丛,野花四长外,实无古世英,半点踪迹可寻之。

                那日还姬,闷闷不乐的小樱桃脸蛋上,尽带忧伤。归返安良村,回到自己家中的茅屋舍内,面见爹娘后,将古大侠一事,全盘说与爹娘所听。而她自己,却跪求爹娘,欲出安良村,离家一段时日,去寻古世英。切实乃是温还姬,心中甚是对古大侠寻仇一事,怎可安心?

                温父温母,岂能答允?焉会放心?这对夫妇,爱女心切,双双严辞坚拒。温还姬不断唉声,叹息不止,既不可太过违背了爹娘之意,又难以宽心,古大侠欲去寻找他的杀妻之仇,性命忧天,怎能让还姬,心中平静?温父温母,甚晓小女心意,只能相互,慰藉闺女,连声对着小女还姬说,古大侠是好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

                温还姬数日来,只得日夜向天乞求,但愿她的古叔叔,此去逢凶化吉,早日能手刃灭妻仇人。来日相见,再能畅怀江湖是非正邪事。

                次日清晨,还姬心里,所担忧之事,总算渐渐,雨过天晴,平平静静。因为她心中深信,好人终究有好报。早饭饱足,茅屋外出,来到几天前,和古大侠所待的草丛之地,右玉巧手,提着古世英用银两给她所买的那把精致佩剑。就此温还姬,身在此处,一剑出鞘,专心一致,好好练习,古大侠精心教会她的剑招。唰唰剑声,姿势优雅,眼观四路,耳闻八方,招招剑式,从头到尾,练得是有声有色。如今还姬,小小年数,她之武艺,承蒙华山派二代掌门人古世英的区区一日教导,再加之她的名字叫温还姬,而温还姬则是她,她自己便是温还姬,所以凭她对剑术的天资卓越,虽她来世只八载,却已是令得寻常武师,四五个已非她之敌。

                良良久罢,温还姬醉心武学,极爱剑术,自然令她练得是不觉两炷香过,方且收罢剑势,剑尖朝天,剑柄对地,剑身贴她小玉腰,面露嫣然好笑容。直起小小细腰躯,正待再回草屋内,跟爹跟娘闲聊话。

                温还姬玉步不慌不忙,走着走着,忽然此刻,一声苍老的哭泣之声,从左侧方向不远处所闻,那哭声当真是悲痛欲绝,悲不自胜。还姬恰巧,被自己所听到的伤心欲绝的哭声,急忙止往回家路,立马加步,朝那跑去。一会未过,只见一位孤苦老人,可怜之至,浑身穿扮着衣裤补丁。蹲在草地间,双手捧面,老泪纵横。

 

 

                温还姬赶来老人家身旁,莫过三步之遥,忙忙问道:“老爷爷,你哭什么?是什么事让老爷爷你哭泣得这么悲伤?”

                老人家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是位小女孩对他的关心备至,慌忙扭过头来,注视着还姬后,惊呀叫道:“啊,小姑娘,原来是你啊?”

                温还姬见状,亦然讶异,回应道:“居然是你这位老爷爷啊?”

                原来当下,这位老人家,倒并非别人,竟正是那日,还姬陪同爹娘,走来集市上,路遇不平事,被沙海帮麾下的两名恶棍,狠狠欺凌的那位老人家。

                温还姬连忙一只小小素手,将老人家好生扶着起身,仰看老爷爷,问道:“老爷爷,你怎么会来到我这安良村内?到底是什么事让老爷爷你这样的伤心欲绝?但至少我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不平之事?老爷爷,你快说,让我来帮帮你。”

                老人家闻听此问,满脸哭诉道:“小姑娘啊,你有所不知啊。老朽膝下的小闺女,因前日被县令大人之子给强抢到他家中,只因老朽的小闺女长有几分姿色,而那县令大人的儿子,乃是一个好 色之徒,但凡是这内亭县之内,以及周围村庄,只要是长得好看的姑娘家,最好别让他给碰见。如果给这畜生撞见了,这畜生定会仗着自己的爹是县官大人,便会毫无忌惮,恣意妄为,公然强抢到他的府中,随意糟蹋。可怜老朽我的那小闺女,就是在前日走出家门,挑着一担小柴,外出只为了给家里赚点小钱。行在路上,万分不幸地遇到了县令大人的儿子,随身带着几个随从,走在路上招惹是非,正碰到个正着。那县令儿子看到老朽的闺女,确有一点点美色,就这样让他身边的人把老朽闺女给抓到他府内。当晚,就这样被县令大人的那个禽兽儿子,给活生生的凌 辱后,才放她回家。可怜我这闺女,清白之身,被那畜生就这样给蹂 躏。回到家后,跪在我面前,对着我这个没用的老爹,哭诉此事。”

                温还姬听闻老人,对她自己,诉冤此等不平不公之事,义愤无比,填膺十足,大口骂道:“畜生,真的是一个畜生!我虽然还小,可我知道,这世上只有畜生才会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

                老人家越说越气,亦更是愈说愈哭,满脸悲愤,无可奈何地说道:“小姑娘啊,在第二日清晨,我那可怜至极的闺女,却趁着我这老爹暂且不在她身旁的时候,她....她居然....她居然就背着我偷偷上吊,就这样活活地做出如此傻事啊。”

                温还姬闻听到此,极是使她,银牙一咬,杏目圆睁,恨恨骂道:“什么县令大人的儿子?就是一个畜生,这种畜生如果不杀,真是天理难容!老爷爷,这县令的儿子,他住的府上在哪?你带着我去,我这就去给老爷爷讨个公道,一剑杀了那县令的儿子,替老爷爷的闺女,报此冤仇!”

                老人家忽听此言,虽遭受此冤,背负着痛失爱女之仇,竟也依旧是那样,万分懦弱,老脸怯色,无比吃惊道:“小姑娘,你说什么?你说?你说你要给老朽报这仇,去杀了那个县令大人的儿子?”

                温还姬猛听此事,登时小小芳容间,怒气冲冲地嚷道:“没错老爷爷,你没有听错。我就是要替老爷爷你的闺女,报此冤仇。姐姐被那狗官的儿子所干出的这种禽兽之事,如果不该杀,那这世上的女子,还有活路吗?再说了老爷爷,我也是一名女子,也尽管我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姑娘,可是我也深深地明白,女子的清白,重如性命。所以在这世上,我最恨不得非杀不可的东西,就是这种人模狗样的畜生。”

                老人家再听她言,更加吓得,脸色铁青,惊恐道:“小姑娘啊,爷爷我看得出来,你这话绝对不是在对着爷爷我说笑,爷爷我也知道,你虽然是一个小小的姑娘家,但你居然是一位敢打抱不平的小姑娘。上次那事,爷爷我被人欺凌,是你这小姑娘不顾自己的安危,公然挺身,来为老爷爷我出头。上一回的事,小姑娘你对爷爷我的大恩大德,爷爷我无以回报。只是这次,你要为爷爷我伸冤,要干的事,竟是杀人啊?”

                温还姬连连点头,再次纵声说道:“老爷爷,你就是没有听错,我就是要给老爷爷你伸此冤屈,替姐姐讨回这公道。而那畜生既然是县令的儿子,那么县令岂能会为了老爷爷你,不包庇他自己的那个禽兽儿子?如果县令是个好官,又怎么可能会纵容他的禽兽儿子,干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所以爷爷,如果要想替姐姐讨个公道,就必须杀了这个禽兽,不然爷爷你就无处伸冤!”

                老人家虽乃还姬的长辈,但他天生胆小,软弱之至,纵使是自己的闺女,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现今自己的亲女,清白之躯,遭受如此不公的残忍对待,一条轻薄性命,被这般不平的轻贱。却仍然让老人家,面对权势,心中有怒不敢言,满腔有恨,莫敢发泄,依旧是那样,反抗之举,全然不为。

                因此在小小岁数温还姬面前,老人家在下,凝视着她,战战兢兢地问道:“小姑娘啊,你说你一个小小的女孩子,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胆子?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小的姑娘家,有这般勇气?”

                温还姬闻此急问,音声如钟地答道:“老爷爷,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我只要知道自己,我既然遇到不公不平的事,就算是打死我都要管,这对我来说,就已经够了。”

                老人家听闻此言,愈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还姬,惊奇地言道:“小姑娘啊,爷爷我听你的言行,见你的举止,你哪里像是一个小姑娘啊?你这简直就是一个来到这世上,送死的小姑娘啊。”

                温还姬闻听此话,居然是那样的眉欢眼笑,淡定自如地回道:“来到这世上送死又怎样?老爷爷,我已经是一个差点去了阎王爷那边的小姑娘了。尽管我还小,没有长大,可是我明白,人来到这世界上,谁不是来送死的?所以怕死又如何?不怕死又怎么样?反正横竖都是免不了一死,不是吗老爷爷?”

                老人家听罢此话,倒是老脸之上,尽露羞色,道:“小姑娘啊,老朽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只听闻过胆子,会说胆子这两个字,却终究不懂何谓胆大。今日老朽再次见到小姑娘你,甚是令老朽,今生枉活这么大年纪。可是面对小姑娘你,惭愧之至啊。”

                温还姬微微一笑,一边回礼,一边问道:“老爷爷千万别这么说,我现在只想知道,那禽兽所住的府上,在什么地方?快请老爷爷告诉小姑娘我,那狗官的儿子,他在哪?”

                老人家还是那样,胆小懦弱地劝道:“小姑娘,爷爷我虽是你爷爷,可到底不是你的亲生爷爷啊。我们这对可怜的父女,和小姑娘你本来就非亲非故,再加上如今这兵荒马乱的世道,多少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不管不顾,甚至为了些粮食,为了些银两,都可以随意地出卖。小姑娘你倒好,对一个和你丝毫不沾亲,不带故的老朽,居然不顾自己的安危,要替爷爷我伸此冤屈。小姑娘啊,你是爷爷我在这世上活了这么多年来,心地最善良的人。小姑娘,你有如此侠义之心,爷爷我心领了。可倘若你真的去杀了那县令的儿子,那你怎么办?你还有活路吗?”

                温还姬听言,轻轻一笑,面有何惧?心何慌之?大声回道:“老爷爷,这就是我的事了,不用你管。既然这等不公不平的事,让小姑娘我遇见,就绝对不会置之不理。尽管我温还姬还没长大,可是至少我知道,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不分男女,也不分大人和小孩。我深信这个世上,只要是愤世不善的人,就只有两种人不会惩奸除恶;一是没来到这世上,二就是永远地死去。如若这两样都不是,那么只要这人已经认定这世上,什么是善?什么是恶?那么就不管这人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甚至是像我这种小姑娘,她都会去管。至于她管不管得了,她至少也会尽心尽力地去做。因为这就叫作,问心无愧。”

                老人家听后,最后忙忙问道:“小姑娘啊,你不是还有爹有娘吗?那万一要是连累到你爹娘的话,那可怎么办啊?”

                温还姬也是最终,嫣然一笑,激昂地说道:“老爷爷放心,没事的。要是有事的话也只会是我,小姑娘我年纪虽然很小,可也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

                老人家闻听至此,对着还姬,千恩万谢已下跪,感激涕零叩首她。小小女侠温还姬,急忙一把将老人,扶着起身。

                温还姬一边慌张回礼,一边着急问道:“老爷爷快快起来,你这一跪,小姑娘我哪能承受?老爷爷,你只管告诉我,那狗官的儿子,所住的府上,到底在哪?其他的事,老爷爷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老人家当下,倒也莫再多言相劝,说出那县令之子,平日里所常去之地。原来狗官之儿,平日里常在白昼过后,入夜之际,总爱带着身边几个随从,来到烟花柳巷的一间名叫烟雨楼的妓院,成天花天酒地,寻着美色妓女,躺在温柔之乡,寻 欢作乐。

                温还姬眼下听闻,轻微点头,随身有一两碎银,掏出后塞到老人家手上。此乃正是古世英曾在还姬家中做客一日,古大侠见他们一家三口,家中寒酸,便专给温父温母,塞上十两纹银。还姬和爹娘,因古世英对他们家与全村的人,有着救命恩情,本身无以回报,自然怎好意思收纳?但在古大侠的执意要给之下,温父温母,不好回拒,只能连连道谢,收此心意。而还姬自己身上的这一两碎银,正是爹娘收下了古世英的这点小小心意罢,才有了这一两碎银,给了小女。

                而老人家,同样略知何谓脸皮,当然更不好意思,收下还姬此等情义。然则小小女侠,照样也是,非让老人家收下不可。不断言说,是让他拿好这一两碎银后,跑去别的村庄,从此隐姓为生,埋名而活。虽是区区一两碎银,可此等恩情,哪是万金,所能比之?

                老人家收好碎银,更是禁不住,热泪盈眶,拜谢还姬。温小女侠,再又扶起老人,当真是,千言万语难说尽,三言两语交待事。

                温还姬此刻,转身要走之时,再听老人家喊住道:“小姑娘且留步,你可知爷爷我,为何会身在你这安良村之内吗?而你之前,不也是问了爷爷这问题吗?”

                温还姬且止脚步,回头仍旧看向老人,问道:“是啊老爷爷,那你说是为什么?”

                老人家此时,倒已是那样,不急不忙,渐渐回道:“那是因为老朽闺女,昨日上吊,离我这没用的爹而去后。不晓昨日夜晚,夜深人静时,老朽因痛失爱女,哪能入睡?却突然之间,我看到了她,她正是我的亲闺女,是她回来看望我这没有用的爹。但是她两眼掉泪,那可不是眼泪,而是活生生的血,从我闺女的眼瞳内掉了出来。她披头散发,脚底之下,离着地面有两尺,飘飘地走了回来,来找我这爹了。老朽当时一见,虽她是与我相依为命的亲闺女,可同样也让我这做为她老爹的,吓了一大跳。闺女回来的那一刻,身穿血染白素衣,满脸怨气,面色发绿,老朽我吓得不敢直视,差点被吓晕过去。忽然闺女她说话了,她叫我这老爹跟着她走。也虽然老朽我心里恐慌,可无论如何,不管她是人是鬼,终究是我的亲闺女啊。想到这一点,老朽我总算不再害怕,要跑上去拥抱我闺女时。但没想到,闺女居然转身,一直往前飘着身子,不断地向前飞。老朽我一路追赶,追着追着,竟是追到这来后,她居然就这样,不见了。”

                温还姬听此一事,樱桃小脸,尽带冷笑,小小柳眉,倒竖而来。对着老人家,宏亮说道:“很好,想必是老天有眼,是姐姐的冤魂,把老爷爷你带来此处,正巧今日就让我,听见了老爷爷你在此的悲痛哭声。这不正好是让我,来替老爷爷你讨要这公道吗?”

                老人家再是最终,忍不住地问道:“小姑娘,爷爷看你神情,你明明知道那是我闺女的鬼魂,你听了之后,依然如此不害怕。你说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呀?”

                温还姬听此一问,同样也是,最后回道:“这世上有没有鬼,我也不知道。可是我还是这句话,虽然我年数太小,却知道这世上,就算有鬼魂,哪里比得上,活生生的恶人?”

                现下已是,还姬言完,回头立走,就此温小女侠,莫有回头。懦怯老人,睁大双眼,看着温还姬,徐徐远离他而去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踪迹后。甚是令他,伤感之余,喃喃自语道:“她如果能是我的小闺女,又或是我的小孙女,那该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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