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番禺店后,午餐高峰期已过,难得安静时刻,我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地彻查一下监控,只是,又是徒劳无功,看了一下午的录像,翻来覆去地看,根本看不出哪里有问题,若说是孙雯雯的话,可监控里的她,除了跟两位客人说过话以外,就再也没见她做过任何事情了,一整天恍恍惚惚,实在是看不出她到底有什么不妥。
“菲儿,你怎么回来了,我以为你上洗手间了,我一直在等你。没想到你竟然撇下我一人回来了。”这时,谢冬霖也回到番禺店了,一进办公室就喋喋不休地唠叨。
“你有完没完啊?”他像一只蚊子一样嗡嗡地叫过不停,我真是受不了,本想安安静静地捋一捋,孙雯雯的这些令人发指的想法,却被他唠叨得没法继续往下思考了。
“还没完呢?”谢冬霖说。
“还有什么?”我看了他一眼问。
“总经理和老板都知道了,那个记者要求赔偿五十万,被我压住了,只得赔他十万,不过不管怎样,咱们下半年的俸禄又要打水漂了。”谢冬霖耸了耸肩。
“呜呜......我那可怜的薪水......”我的心又痛了一阵,在没有陈晓东的日子里,工作是我的一切,薪水是我的工作成果,是我的生存之本,如今一场又一场的意外,竟让它犹如炊烟般,轻而易举地被吹走了。
唉,人无,钱无,换作是谁,心都痛吧!
“都怪你,怪你......”我忍不住心头上的疼痛,情不自禁地用手锤向他的肩膀。
“你那么怕,干嘛呀,大不了,我养你啊!”谢冬霖笑了笑,又极其深情地望着我。
当听到他说,“我养你啊”,我的内心忽地一怔,才意识到曾几何时,我这个比他年长的,又快要凋谢的黄花菜,竟然可以在他的面前变得这么小女人了?
没想到,此生中第一次听到一个说养我的男人竟然是他,那个一直被我认为患有痴心妄想症的他。
“......哼哼......”我冷冷地笑了,为什么在我面前的不是某人,那个我念念不忘的人?
“你又冷笑什么?我是认真的。”谢冬霖说。
只是没想到,他一说完,我眼前忽地一黑,电又停了。
我赶紧拿起手电筒,再也顾不得谢冬霖,赶紧冲出办公室,不断地高声提醒在场的各位:请注意安全,有预感危险的员工,马上停止手上的工作,等电来了,再活动。
“请大家掏出你们的手机,打开手电筒。”谢冬霖尾随我出来,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果然在场的各位,按照他的指示去做,餐厅里瞬间亮了起来。
此时,已是黄昏,虽然天还未完全拉上天窗,但整个番禺店已经没有像白天那样还有些余光了。
谢冬霖趁着大家提供的手机电筒之光,赶紧检查线路,结果悲哀的是线路,虽然被检查清楚了,而却在短暂的时间内再也无力回天了,因为番禺店地处的百兴广场的楼上,有间服装店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发生了火灾,导致整个百兴广场都停电了,百兴广场的负责人说,今晚断电,短时间内无法恢复,有发电机的可以自己发电使用。
这下问题大了,番禺店的发电机已返厂维修,今年的中秋节番禺店的损失惨重了,赚的远远比不上亏的快。
“没办法了,唯有让大家早点回家过节了。”谢冬霖无奈地说。
如今,我也是黔驴技穷了,实在是想不出,除了把所有的员工都提前放假回家过节以外,再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可怜我辛辛苦苦了大半年的薪水啊。”
“......呵呵......不是还有我在吗?”
“阿姐......”
“菲儿大姨,你们在干嘛呢?”
这时,大雁和夏琪走了过来,大雁提着她亲娘寄回来的月饼,还有一些其他的水果饼干瓜子之类的零食。我望了望她俩,幸亏夏琪陪着大雁,幸亏大雁已经长大了,否则类似我今日的所遇,恐怕要让大雁受苦了。
“准备......”其实我是想对夏琪和大雁她们两人说准备回家的,可是话刚到嘴边,就看到悄然离开番禺店的孙雯雯,她孤单落寞的背影让我怜惜又心痛。
“阿雯,她今天可能有点不开心。”夏琪通过我的表情,也望了望即将离去的孙雯雯说。
“为什么这么说呢?”谢冬霖问。
“今天我在外围的时候,看到一位老爷爷对她很凶,而她一直低着头,不敢出声,直到那位老爷爷离开好久了,她才抬起头来。不知道为什么。”夏琪说。
“他肯定是雯雯的外公,狼外公出动了?难怪一整天这么多麻烦,连过节都不能好好地过。”谢冬霖十分肯定地说。
“......噗嗤......狼外公?”大雁和夏琪意外的笑了笑,她们肯定是不知道狼是谢冬霖给孙雯雯起的外号。不过从此以后,她们肯定是懂的了。
而我听他们说到此事,便想起了下午看监控录像时,录像里的孙雯雯与他外公见面时,确实是与平时有很大的不同,刚开始,我还以为她外公是客人,我以为她是在处理投诉,以她之前实习时对客人那股毕恭毕敬的态度,她低着头,我从未觉得不妥。
如今看来,这里面却是大有文章啊!可,那不是她的亲人吗,为什么会如此生疏?再想起她一直以来奇奇怪怪的表情,以及与谢冬霖之间纠结的事情,看来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呐!
今年的中秋节,有点意外,所幸的是大家都能相聚在一起,一边吃着大雁她亲娘寄回来的‘“脸盆”了,一边赏月,一边谈笑风生。虽然身边还有患有痴心妄想症的他,却也没有破坏此时此景此心情,只是有点想不通,他为什么不回去陪他的阿爹?
他不想他阿爹吗?不过不管他想不想他阿爹,我倒是有点想孙雯雯了,想她说过的话,想她那奇怪的外公,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想,或者是同情,或者是可怜,又或者是责怪,种种原因吧!
今年的中秋节,有点奇怪,没有倍思亲,却想起了许多其他的人与事。
其实,不但是今年的中秋节奇怪,今年从谢冬霖出现以来一直都那么奇怪。
瞧吧,中秋节没过几天,关于谢冬霖的新闻,又成了番禺店里的头条。
夏琪下班回来说,狼外公与谢冬霖在店里吵翻天了,谢冬霖非常生气地直接把他拒绝于门外了。
不过像这种打开门做生意的餐饮业,岂能随便地把自己不喜欢的人拒绝于门外?
夏琪说,于是,狼外公再次故意地进店里来消费,一个人故意在营业高峰期点了一个全家宴,顿时厨房里忙得像炸开的爆米花一样,一会这个员工“噗”的一声埋怨,一会那个员工又“噗”的一声叹气,谢冬霖安慰了员工之后,还要到店外处理客人的投诉问题。
那天,谢冬霖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到处碰壁。
我笑了笑地说:“最好狼外公能天天来,顺便把谢冬霖和孙雯雯这些富二代一起带走,免得看着心烦。”
“估计没那么容易咯,谢店跟他们似乎都不是一路的人。”夏琪说。
“不管他们是不是一路人,不管出于什么情况下,只要他们都能走就好了。”
我实在是不想再出现其他的特殊,又奇怪的事来了。
“......呵呵......”夏琪笑了笑,不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