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最好的盟友,应当是距天玄神阙最近的五星宗门——梵报寺。
两宗关系不错,经常会联合举行低阶弟子的对抗、历练及一些合作探秘等活动。
所以像现在这样的场合,若两宗能联手,必会共同进退,而不用担心任何被出卖或算计的后果。
然而,梵报寺的弟子招新,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进行。
花从南还从未听说过,该宗有刻意参加什么招新大会的先例。
更何况,该宗门以佛法入道的修仙风格,也让梵报寺成为了一个不太受普通凡灵欢迎的小众宗门。
哪怕梵报寺一再强调,他们宗门内部,有两套培养弟子的体系,且有着丰富的功法典藏。故而新晋弟子想修佛,便修佛,想修道,便修道。
但是,该宗依然只是被修仙世家的那些有见识的子辈凡灵所看中,却成为了凡灵世家弟子想要加入的末选宗门。
至于来到凡灵帝国,面对普通凡灵,只怕梵报寺的名称一挂出来,其凄凉结局已可想而知 ……
也因此,听闻近些年来,梵报寺逐渐将招新目标,定位到了那些修炼小有成就的散修身上。毕竟,招收一个资质平平的黄灵散修,与招收资质一般的普通凡灵弟子,不仅没有什么本质区别,还能为宗门省下大量前期资源。
甚至,对于现成的黄灵弟子来说,是修佛还是修道的抉择,更是没有了认知偏见。他们只要能踏上修仙大道,几乎都不在乎修炼的是何种功法。
综上介绍,显然,这一次招新盛会,梵报寺是不太可能会派代表参加了。
而石翰娅所代表的天香阁,与这个黑衣老头所代表的过风楼,虽说也会招收一些普通弟子,但大部分时候,这两家宗门,都是典型的精英培养宗门。
所以,此次能招到五位优质弟子,想来这两家宗门,未必也不能感到满意。
那么,她花从南当然只能与飞霞山共同进退。
而如果飞霞山有高阶修士在此,她必须尽力结盟。
……
“花师姐,我宗的确另有一位大长老来此,不过……不如你先与……”
这时,方彦嘉颇显犹豫道。
似不便说更多,才说半句话,他便将眼眸望向两边之人,最后目光落在天香阁的石翰娅俏脸上。
花从南瞬间明白了对方之意。
姓方的分明是在替石翰娅打抱不平。
石师妹居然将她们间的夺宝小事,也对两人直言了?还真是无所不言啊……
再猜透一点,他们三位在来此相见之前,其实已有结盟!
因为这已清晰证明,三宗根本就是在共同进退。
果然,大家都是聪明人,在应对禁条一事上,想法又岂有差别?
花从南不禁眉头直皱,颇觉形单影只。
不过,宗门事大,她还是耐着性子追问道:
“不知贵宗的大长老是哪一位?还请直言相告。”
花从南在意的,只是此时飞霞山是否有高阶修士出现!
又不是要搞宗门大战,他们三位通灵境中期修士共同进退,又能如何?难道待优质弟子被人挑走了,他们还能挽回不成?
“他是……”
方彦嘉面上似乎也不想太过得罪花从南,差点便要说出口,但一看向身边两人,他又没有说下去,而是转口道,“请师姐稍安勿躁,你可否先与石师妹将之前的一点小误会化解掉?”
这话再明显不过——
其大长老的存在,似乎还是他们三宗结盟的一步暗棋,不能对外人多言?
但是,明明是自己占理之事,却感受到被人要挟一般的屈辱,花从南心中陡起不忿。
不过,一切皆是猜测,她不敢完全死心,遂还是直白问道:
“莫非你们三宗,已有了应对禁条之法?”
方彦嘉听问,果然面露难色,终是没有再开口。
倒是一直被冷落的石翰娅,再次接话道:
“花师姐,原来你也对禁条多有异议。那你就不必再为难方师兄了,可否先听师妹说一句?”
花从南闻言,心中再不存疑。
这三家宗门不仅结了盟,还真的对禁条一事,有了应对之法。
不得不说,石翰娅自始至终的态度,实在太好,照理说,她花从南现在就该顾全大局,主动放弃两人之间的那点小芥蒂才对。
不过,花从南却不愿如此轻弃原则。
毕竟,云合大陆的六星宗门数量也不在少数,她不与飞霞山结盟,难道就不能与其他宗门结盟了吗?
只不过,她来得太晚,尚无时间结盟而已!
罢了,有什么话,直接到碰头会上诉说便是,不信届时会没有盟友现身!
想法已定,她便不再为眼前的“小抱团”而郁闷。
“既然方师弟为难,就当师姐没问。”
花从南依然没有搭理石翰娅,只对着方彦嘉知会一声,然后便偏头对着身边吩咐道,“含嫣,咱们先入会场吧。”
说罢,便当先飘离人群。
勾含嫣哪里看不明白师父被三人联合“针对”的境况,立马在其身后语气高亢地答道:
“是!师父。”
然后,这对师徒便旁若无人地往广场一角的巨型建筑飘去。
此建筑甚大,占地面积几乎不下于广场中央的高台,其外表同样以青白两色为主。而远远望去,该建筑外形,也酷似一只倒扣的大碗。
显然,巨碗一定也是一件不俗的洞府灵器。
巨碗前有一杆红边黄底的大纛旗上,旗上清晰袖有七字——近凡宗门大联盟!
按玉简介绍,碰头会便于晨间在此举行。
“花师姐,请留步。”
花从南飘出数息后,身后忽又传出一道喝止声。
很熟悉的声音,是那位黑衣老头。
花从南想了想,还是停下步子。
毕竟,广场上虽已明亮,但身影不多,尚显安静,而会场里更是空无一人。此时她进入会场,实在有点早!
这一幕,也让花从南暗下思量,要不要先回一趟宗门驻地呢……
“花师姐,师弟乃过风楼乌强,值此紧要关头,师弟心中有句话,务必请花师姐听完再走不迟。”
黑衣老头一追上来,便急切道。
花从南略感讶异。
其实,自一开始,她便不喜此人。
因为乌强的面相太过阴鸷,很像那种善于算计的狡诈之辈。而她对此类面相颇为反感,所以从本心初发,能少打交道,便不愿多生交集。
当然,对方现在能真诚地追过来说下此番话语,她却不会再目中无人。
花从南不介意道出真实想法道:
“乌师弟,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花某实在不愿与一个有过嫌隙之人合作。所以……”
乌强闻言,竟毫不意外。
然后,他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
“花师姐,我要说的话,极为重大,你可否让令徒,先行暂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