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内,千里寻除写话本依旧是训练下人练习拳法。
陈浩宇遍体鳞伤,想要好,也得十天半个月。他一直躲在永宁居养伤,不敢出来。
关于订亲一事,陈浩宇自认为凭朱淑真一己之力,便可阻止。他身上有伤,无暇顾及,便将此事抛诸脑后。
七日时间过得很快,陈家果然不食言,陈江林与姚轻琰以及媒人,带上丰厚的聘礼,热热闹闹来到朱府。
一早起来,朱晞颜吩咐下人准备,向夫人以及儿子和儿媳,才知道订亲之事属实,高兴之余,充满担忧。
朱晞颜安慰道:“婚姻之事向来父母做主,淑真不同意根本没用。”
于是一家人也热热闹闹迎接了陈家人。陈家人给的聘礼丰厚,朱家十分满意。
六礼中,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五礼”已成,只差亲迎一礼,待来年春暖花开之日再迎娶。
申简辰心里念着千里寻,找了个借口,说是到朱府与知府大人商量政务。乔梦容很理解哥哥,自然不会多想。
进了城,申简辰吩咐白风去望月轩。
白风心中嘀咕:“王爷不是要去朱府吗?为何去望月轩?”
不过,白风也开心,他每隔三四日去趟望月轩,在大门外与苦荞相见。昨日刚见过,今日再见她,岂不更好?
可王爷到达望月轩门口,既不下马车,也不允许他找苦荞,大约待了一刻钟,又吩咐去朱府。
朱府正门外张灯结彩,看上去像是有喜事。申简辰纳闷,下了马车,来到侧门。
门口的下人认识他,主动上前行礼:“仪王今日来得不巧,陈家与朱家正结亲,估计老爷脱不开身。”
申简辰并未强求,再说他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想从朱晞颜口中探得千里寻一二,既然他忙,还是算了。
随口问道:“不知两家为谁结亲?”
“为姑娘和陈家公子。”
申简辰担忧地问:“可是幽栖居士与陈浩宇?”
“正是。”
申简辰感到震惊,他好不容易等到千里寻与文渊分开,没想到这么快朱家又与陈家结亲。
“告诉知府大人,我在门外等他。”
下人感到奇怪,仪王刚才还好好的,为何突然变得不高兴?既然仪王硬是要见老爷,只能去叫:“是,王爷稍等片刻。”
不多时,朱晞颜满面笑容而出,见到仪王赶紧行礼:“仪王,请里面坐,今日朱府有喜事,您能来真是喜上加喜。”
“朱家因喜事忙碌,我就不进去添乱,只是我不明白,为何知府大人要与陈家结亲?难道不忌讳……?”
朱晞颜清楚仪王是说陈浩宇散播流言一事:“那件事下官不想张扬,只想私了,结亲是最好的私了办法,关键陈家长辈对淑真甚是满意,才有今日订亲之事。”
“幽栖居士可愿意?”
堂堂王爷竟然关心自己女儿是否乐意一门亲事,朱晞颜觉得奇怪。很快又想明白,也许是因为乔文仙的原因。
他听人议论过,乔家自从与苗家定亲后,乔家公子整个人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样。仪王这样问,估计是担心乔文仙知道会伤心。
“子女婚姻大事,历来由父母做主,淑真愿不愿意不重要。下官知道王爷与乔家公子关系要好,还请王爷多加规劝,既然乔家公子已订亲,以后还是不要再念着淑真。”
被朱晞颜误会,申简辰没有必要过多解释,他忍不住表达道:“我本想到朱家提亲,看来已没有机会。”
朱晞颜被惊住,才明白仪王看上淑真,难怪他会帮忙消除流言蜚语,可今日亲已定下,无法挽回。
“下官惶恐,不知仪王心意,还望王爷恕罪。”
申简辰装作轻松的样子:“知府大人不必惶恐,我开个玩笑而已,只是想让知府大人知道,幽栖居士不愁嫁,您又何必着急给她订亲?”
朱晞颜不知该如何接话,只顾弯腰行礼,沉默着。
“我还有事,不打扰你,希望幽栖居士对这门亲事满意。”申简辰扔下朱晞颜,上马车离开。
朱晞颜站在原地,半晌才缓过神来,仪王说话时显然对他不满,看来他果真看上淑真。朱晞颜埋怨自己为何如此愚钝,不早些发现仪王的心思。
仪王即使已与佳和郡主有婚约,若淑真能被仪王纳为妾室,也比嫁给普通人家荣耀,他们朱家也算是皇亲国戚。唉,失去绝好机会。
朱晞颜叹口气,只怪朱家没有成为皇亲国戚的命。他很快恢复正常,陈家也不错,还是回去继续陪亲家。
白风一边赶马车,一边纳闷。王爷刚才说想到朱家提亲,真是将他吓坏,要是郡主听到,岂不伤心?
还好王爷说是开玩笑,白风才替郡主松口气。可他就是想不通,为何王爷偏偏开这种玩笑?而且一点儿都不好笑。
“白风,去望月轩。”
听到王爷命令,白风只能扭转马头。又去望月轩,真是猜不透王爷的心思,难道王爷真的喜欢上幽栖居士?白风不敢想下去。
到达望月轩,申简辰没有下马车,吩咐道:“去,告诉门口的小厮,就说我今日见不到幽栖居士绝不离开,让她出来,到马车上见我。”
王爷语气严厉,白风不敢违拗,只好跳下马车,给门口的小厮说了。
小厮小跑着,朝闺房而去,半路上撞到夏果。
“你这小子,只顾跑,也不看人,撞得我生疼。”夏果揉着撞疼的手臂。
小厮解释道:“夏果姐姐担待些,仪王在外面等姑娘,我要赶去向姑娘报告。”
“小姐不在闺房,她在后院,你去那里找她。”
小厮跑向后院,夏果则朝前院走去,仪王肯定知道乔公子的情况,不如向他打听打听。
白风看到夏果从大门出来,上前问:“苦荞呢?”
夏果很不满:“就知道找苦荞,我要是没记错,你们两个昨日才见过。”
白风向夏果吐吐舌头,不再理他。
夏果走到马车跟前行礼道:“仪王,我家小姐在后院训练下人练习拳法,一会儿过来。”
“知道了。”
夏果大胆问:“仪王,您与乔公子关系好,不知他近期可好?”
“是幽栖居士让你问的?”
“不是,是我想问。”
“既是你问,我不妨告诉你,文渊近期不错,吃胖了一些。”
“不知乔公子什么时候会走出乔府?”
“这个……说不准,他的确好久没出来,也许是因为天冷。”
“谢仪王告知。”
夏果刚问完,千里寻带着苦荞走来……
当小厮来到后院,千里寻正在训练下人练习拳法,经过多日训练,十人已基本掌握千里拳的要领。
其中有一名叫红豆的丫鬟,最为突出。千里寻决定,再训练些时日,出去也将红豆带在身边,若碰到欠揍的,就由她出面,省得自己亲自动手。
正训练得开心,小厮前来报告:“姑娘,仪王在门外等您,他说不见到姑娘绝不离开。”
千里寻根本不想再与仪王碰面,可挡不住他前来骚扰,干脆先将这尊大佛哄走,于是带着苦荞来到门外。
白风自然不管不顾,把苦荞拉到一边,苦荞也心甘情愿。千里寻并不理会,径自走到马车旁。夏果赶紧退到一边。
“仪王,淑真这厢有礼,不知您今日前来,有何指教?”
千里寻语气平静,难道她对订亲一事甚是满意?申简辰越想越不耐烦:“上车,我有话要问你。”
对方什么都不说,直接让她上车,千里寻自然不乐意:“仪王有什么话尽管说,淑真无不听从。”
“你要不上来,我会天天来望月轩烦你。”
没想到仪王竟然如此赖皮,看来今日不上马车是不行,为了以后的清静日子,不如上去,听听对方到底想说什么。
小姐登上马车,夏果在心里嘀咕:“原来仪王对小姐有意思,以前竟没发现。”
她瞧向苦荞,与白风聊得甚欢,马车内又有一对暧昧的。夏果甚觉无趣,想到自己孤身一人,便不想在此处待下去,不如回屋继续读书,在想象中与乔公子会面。
马车上,千里寻坐定后,顾不上礼节,不满道:“仪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我孤男寡女,单独坐一辆马车上甚是不合适,我本就名声不好,您再这样下去,只怕我的名声会更不好。”
申简辰并不生气,只要千里寻在他面前,他都不知道气为何物?
“你怎么能对一位王爷如此无礼?就不怕我治你的罪?”
“王爷都不顾礼俗,我只好以无礼回赠。”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我来是想问你,陈家与朱家订亲之事,你可知道?难道你就这么着急嫁人?”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朱家与陈家订亲?”千里寻担心不已。
原来她并不知道,申简辰既开心又担忧:“我刚去过朱府,跟办喜事一样,一问才知道陈家前来提亲,看那样子,你跟陈家公子成亲的日子已定……”
千里寻已坐不住,就要下马车,被仪王一把抓住手臂:“你去做什么?”
“去阻止两家订亲。”
“现在去一点儿用处都没有,不如坐下来商量商量对策。”
千里寻见仪王一脸真诚,也许他真的有好办法,便继续坐下。
申简辰放开抓住千里寻的手:“你真的不愿嫁给陈浩宇?”
“那还用说?”
“既如此,我帮你。”
“怎么帮我?”
申简辰犹豫片刻,大胆说道:“只要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我便能帮你。”
千里寻二话不说,又起身打算离开,又被仪王一把抓住:“你只要答应做我的妾室,凭我的身份,让两家取消婚约是很容易的事。”
千里寻转过头:“这就是仪王的办法?跟没说有什么两样?我不会给您当妾室,也希望仪王以后不要再管我的事。”
她甩开仪王的手,走下马车,没有心情再回望月轩,喊了苦荞,坐上望月轩的马车直奔朱府。
申简辰既开心又落寞,开心的是千里寻根本不愿嫁给陈浩宇,落寞的是她依然不愿意接受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