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师兄顿了一下，然后平静道：
“若是优异弟子，成功率在五成左右。若是所有弟子一起考量的话，那也有一成的成功可能。”
一成可能？
如此岂不表示，有九成，不对，是远超九成的小孩会因此法而亡？
因为真正具有优异资质的凡灵小孩，绝对少之又少。
向振陡觉造孽。
韦师兄明显感受到了向振的厌恶，便不愿多说，也不耐烦道：“师弟是何意思，若想交易，即刻进行。若还要考虑，那想好了再来找我吧。”
向振看了看三扇锦门，然后一狠心问道：“若是用灵器，可换得几个凡灵？”
“哦，你还有灵器？”韦师兄这才略喜，却并不意外道，“是几级灵器？”
“一级。”
向振身上只有两件灵器，一只青梭舟和一把匕首。
而能拿出来交易的，自然只有得自暴族帝室中的一级匕首。
此物品级低，十分普通，绝无任何鬼修痕迹。因为它并非暴子良及暴津宇所有，而是一个不知名的暴氏族人珍藏，当是其修仙的晚辈所赠。
所以其出处，应当很难被外人看出。
“一级啊……先拿出来看看吧。”
韦师兄才发话，便见向振已经将匕首递了过来。
他当即接过，摩挲了一圈，然后又递回去，失望道：“一级灵器只当得上一个凡灵，既然你要换五颗助灵丹，那便多赠你一个凡灵吧。”
才抵两个凡灵？
呃，不对，一件死物能抵两个凡灵，也不错了。可是……
一时间，向振既为匕首感到不平，然后又为小孩不平。
他还真是横竖都难满意。
这时，韦师兄道：“其实，若用灵宠交易，那倒是能换不少凡灵。只不知胡师弟愿不愿意？”
显然，他自先前见过小赤之后，就打过小赤的主意。
“能换多少？”
向振接口道，似不在意将小赤出来交易。
“容你带走一位上品资质的凡灵如何？”
“只一位吗？”
向振仍不满意道。
“一位还少吗？你以为一级灵宠有多了不起不成？须知，这些凡灵目前只是被简单的资质测试仪查探过。事实上，他们的实际资质，绝对要高于现在的探测。”
实际资质要高一点？好是好，可这也不重要啊。
向振只是不想让这么多小孩遭罪而已。
“如果只交易下品资质的孩童呢？”
“你不想要优质弟子？”
韦师兄再起不解，哪有宗门特使，不想招到优质弟子的。
不过，他还是报出了条件，“那便算你……十人。”
十人……
向振暗自揣测，这里仅下品资质的凡灵就有数百之多，那中品和上品资质的孩童虽然不会太多，但绝对也有十数，甚至几十人之多。
要想将这么多人统统救出，他身上肯定没有足够多的等价之物。
除非，他敢狠下心，强行救人……
这种想法其实在锦门打开刹那，数百双眼睛望来时，就在向振心中升起，而现在，更显强烈。
只是面对玄灵境鬼修，他颇多犹豫。
最后可别偷鸡不成反失把米，伤及无辜的孩童。
“罢了，待交易完，再另想办法。不说土遁术是否在此依然管用，就说与窦姐汇合后，再过来一次也没什么。”
向振稍作思量，暗定主意，便道：“那便先换七位吧。”
说罢，便将五颗通灵丹也取到手中，正与匕首在同一手心。
“灵宠呢？”韦师兄静候半天，似很不满意向振的决定，“你莫不是在耍我？”
向振轻笑道：
“呵呵，师兄不必着急，这只是头次交易。既然师兄这里有上品和中品资质的凡灵，那师弟心中已有了数。待回去后，将备下更多筹码，短则一天，多则两天，必会去而复返。”
韦师兄闻言，不禁眉头又紧。
他盯着向振看了数息，然后才展颜道：“既如此，那便依师弟之意。你这便挑人吧。”
下品凡灵的锦门再度被打开，向振霎时重新面对数百双眼睛。
他心中再起波澜，遂不敢入门，只随意指了指靠门就坐的七位小孩。
七个孩童满脸喜悦，似早知这意味着什么，然后当即被韦师兄一一摄出。
向振看着围在身边的七个小孩，连忙将助灵丹与匕首递上。
韦师兄当即无所谓地接过，刚要收起时，其眼神暗紧。
朝助灵丹看了一眼，然后又轻捻一下，他这才不作犹豫，收起丹药及匕首。
“胡师弟，不留下来喝一杯么？”
韦师兄一边闭上锦门，一边热心道。
“多谢师兄厚意，师弟这便回甘灵城，为二次交易做起准备。”
“如此也好。”
韦师兄淡淡道。
向振见状，便领着七个凡灵直往洞外行去。
与此同时，他心中已颇为戒备，时刻提防身后的韦师兄。
因为很明显，韦师兄认出了助灵丹的异样。
向振虽不知道助灵丹有何异样，但韦师兄方才的神情表明，这些丹丸绝不同于一般的助灵丸。
关键是在此之前，他和窦姐均没有发现！
庆幸的是，出得洞府，韦师兄并无异动，向振心中不禁大松。
他指示七个孩童全部紧跟他的身边，最好是拽住他的衣角而行。
待确认差不多时，他连忙暗施法力，令八人行速大涨。
虽然他无法带领七个小孩一同飞行，哪怕能飞，也不过数息之久，全无必要。但是，向振还是可以带领他们健步如飞的。
不敢说这种速度比得上飞速，但却比一般步行要快三四倍之多。
这便很难得了。
倒是七个孩童奔行远超平生之最，便显得十分激动。似初识法术之妙，他们虽不敢交头接耳，却也眼透光亮，频有惊羡发出。
向振却没他们这么乐观，只一路闷声施法。
待疾行来到隔绝法阵前，他果然大感不妙。
原本极简单的隔绝法阵，明显被改动了。
此时，不仅小孩们无法通过，就是他自己也无法强穿而过。
不用说，这一定是韦师兄动的手脚。
莫非，这就是他之前提起的阵心在捣鬼吗？而阵心，实为他能在洞府操控法阵之意？
向振刚想去找韦师兄理论，脑中忽然一亮。
他有土遁术，且是能遁入地底几十丈深的法术，这可远甚当初在素灵峰的掘地近丈之深。此时一试，未必不能从地底穿过法阵吧？
试试何妨？
向振不敢担搁时间，遂当即遁入地下。
身体一路往下时，隔绝法阵的边界感也一直延伸到地下近十丈深，然后再深处，向振果然感受到了极为强烈的衰弱边界。
再往下四五丈深，法阵的边界感则完全消失。
这就是说，他可以自此离开法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