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至尊的皇帝,非要见一见长安城外的厉鬼,圣旨都下了,白东吾随叶法善领了圣旨,出宫去了。
玄宗皇帝起驾往后宫去,到了甘露亭,见永穆公主正与其母柳婕妤以及武惠妃三人说话,三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摆摆手叫内侍不必声张,轻脚走近了,吓这娘仨一跳,三人赶紧站起。
“哈哈哈!”李隆基哈哈大笑坐下了,看着自己的长女永穆公主,唤她小名,“心儿,同你母亲与惠妃聊些什么?”
公主回道:“女儿适才在偏殿听到那白东吾讲故事,听到父皇封他为徐州都督、彭城郡公,便跑来讲与母亲和惠妃娘娘听。”
玄宗道:“你个女孩儿家,听这些神鬼之事作甚?”
武惠妃坐下来道:“陛下,公主始终是个孩子家家,好奇听听故事罢了,日后嫁了人家,自然就端庄起来了。”
玄宗见惠妃眼神有话,又看了看永穆,见公主脸颊红晕,哈哈笑道:“心儿可是看上那白东吾了?”
“啊?”柳婕妤过来拉着自己闺女的手,“可是真的?”
公主不语,玄宗道:“要说这白东吾长相也配得上朕的公主,虽然不是大家出身,倒也有些别样的本事。”
武惠妃笑了:“陛下,什么出身不出身的,再大的出身还能有皇家的女婿出身大么?况且您不是还封了他彭城郡公么?”
“哈哈哈哈!爱妃所言极是,朕亦甚是喜爱这白东吾,不过此事不必着急,日久且看他品行到底如何。”
皇宫里说说笑笑,皇宫外面,白东吾同叶法善并排骑马而行,问道:“叶尊师,不知那厉鬼到底是个什么来历?还须圣旨下?”
“此是一个鬼王,旧日与我有隙,我尝奉旨厌鬼,以符箓遣一鬼出长安,陛下又命我收之回来,不想被这鬼王半途截住,入不得城内,使我于众人面前颜面扫地!”
“那尊师何不早寻那鬼王擒之?”
法善摇摇头道:“此非易事,他已得鬼王之位,贫道符箓不起大用,若用雷法击之,则有违天和,因而须以圣旨招之,他若不奉诏,再请东吾出手。”
“这……”白东吾摸摸下巴,看着法善,“叶尊师,此鬼已得鬼王之位,不知晚辈能奏效否?”
“东吾莫谦,贫道对你那宝贝也有所闻,贫道年幼学法时,曾听家中长辈说起,那陶家历代曾有人用此宝收过各路鬼王数十,东吾此去必能奏效!”
“是是是,晚辈也听师长说过,只是晚辈道行浅薄,只收过一些孤魂野鬼,从未拿过鬼王啊!再者,即便拿住了他,送到陛下面前,他若不服,如尊师之言,又不能以雷法击之,该当如何?晚辈听师长说,无端拿获鬼王,死后入地府必受惩罚,这……”
法善摆摆手道:“东吾不必担忧,只需将之收入你那宝贝,送到陛下面前交旨,此举乃是奉旨行事,罪责不在你身,便是于地府阎王处,也可折辩,况有圣旨下,贫道料那鬼王不敢不奉诏!”
“既如此,晚辈一切听凭叶尊师吩咐!”
二人骑马来在了西门外,离得城门远了些,法善看看左右无人,伸手打怀中掏出一张符箓,口中轻叱出声,掌中符箓起火,须臾烧尽。过不多时,旁边小路来了一个身穿白袍的年轻人,隔着老远朝这边招手,法善一见,催马过去,东吾在后跟着。
小路上行了一会儿,前面有一座院子,就在院前的空地上,法善与东吾下了马,那白袍的年轻人立于大门前面,拱手道:“两位法师有礼,请问到敝处何干?”
法善道:“贫道奉旨而来,请阁下入宫见驾。”
“嘶!”白袍青年惊呼出声,随即镇定自若,“哼,阁下偌大年纪,倒会顽笑!”
法善正色道:“谁人与你顽笑,见有当今万岁陛下圣旨在此!”说着,自袖中取出圣旨来,高高举起。
白袍青年伸手一招,圣旨悠悠飘了过来,双手取开了一看,确有御宝,上写:“朕闻人鬼殊途,阴阳有隔,然阁下取得鬼王之位,存身京畿之内,必得于道也。朕好神仙之道,世人皆知,望爱卿入宫一叙,朕甚盼之。”
白袍青年看毕,眉头紧皱,将圣旨合上,还了过去,冷笑道:“哼哼,想不到两位法师口舌如此之厉,竟能说动天子!”
叶法善收了圣旨,喝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君虽非阳间人,然立于吾王之地,须遵吾王之旨!”
白袍青年阴沉脸盯着对面二人,突然一跺脚,一道白影向旁边树林里窜去,法善用手一指,两株柏树枝桠合抱,阻住了白袍青年的去路。
“乙木之法!”白袍青年低喝一声,身子斜的剽掠,不防法善又指木施法,十余株柏树相合,好似一个木笼子,将他困在其内。
咔嚓!咔嚓!白袍青年双手发出夺人的庚辛金气,连劈数掌,将木笼劈开一条出路。法善一甩手,一张离火符贴上木笼,此时初春时节,天干物燥,霎时间火起,木笼子变成了火笼子。白袍青年见状大吼一声,双掌庚辛金气大盛,一连劈出百余掌,把那木笼子辟成了碎屑,在空中好似下起了火雨,一道白影在火雨中闪过。就这一阵功夫,法善念动咒语,跟着用手连指,乙木青气裂地开土,卡拉拉!那十余根断木连根拔起,朝那白袍青年飞去。
那十余株柏树被白袍青年的庚辛金气削成了尖,好似巨大的木剑,来去甚疾,白袍青年闪展腾挪,眼看避无可避,小路上马蹄声响,白东吾转头一看,马上坐着一人,伸出一手,手上冒着乙木青气,与法善争夺断木的控制权。那些断木在半空中一前一后、一停一进,好像有巨人各伸出一只大手攥住了两头,随着马匹跑近了,法善竟好似争夺不过,渐渐吃力。
“东吾还不出手!”
“哎!”白东吾赶紧答应一声,一伸手,把小陶罐儿盖子揭开,霎时间一道白光罩住了马上青衣之人,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