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王府?方谨心吃了一惊,先是沐恩侯府,现在又来一个简王府,自己的这位便宜爹的人脉这么广了吗?听着怎么有点吓人啊?
“那……府上三公子可有说了,买了我是做什么来的?”
不想这句问话让纤枝沉了脸,脸上带上了几分不屑,什么人啊,还敢肖想她们家公子。因此打量着方谨心,眼神中就带上了浓浓的讥讽,轻嗤一声道:“买了你来自然是做丫鬟的,你还想做什么啊?我们三公子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姑娘还是收一收你那些小心思比较好,不然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前面一句话还好,后面一句直接让方谨心懵了,她能有什么小心思?难不成这个小丫头以为她要爬她家公子的床,那可真是太可笑了。就凭她牡丹三十三年的定力,她会在如此情况不明的处境下,去做这么掉价的事情吗?
放心,她才没那么傻。就算要爬床,也不是现在,连个人影都没见就想着投怀送抱的事情,她又不是泰日天投胎的。当然,如果真的没了退路,那也不是不能试一试的,毕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嘛?
不过在这之前,她有足够的耐心蛰伏。就像上一世,她为了给父亲伸冤,不仅放弃了自己的爱好,还隐忍了十二年,最后在三十岁那年将当年的烂尾楼案件彻底查清,为父亲讨回了公道。那么这一世,她也一样能够隐忍蛰伏,寻找最合适的机会,让自己在这个时代也能够堂堂正正地活着。
而眼前的小丫鬟,看上去顶多十三四岁,在要是按照自己原来的年龄,都能做她娘了。方谨心不想跟一个晚辈多计较,因此笑笑说道:“姐姐可太看得起我,别说我现在已经被卖为贱籍了,就算还是原来的身份,也不过是一个侍郎家的庶女,哪有资格肖想王府的公子。我这不是从来没有做过奴婢,不知道要怎么做,想要问问清楚。”说着,还屈身福了福,“若是我问的有什么不对的,还请姐姐不要计较,你教给我就好了。”
这句话取悦了纤枝,她轻哼,总算事缓和了语气:“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为奴作婢的,也没有什么会不会的,就跟你在家里伺奉长辈一样,做到眼里有活,手中有事就行了。对了,你又会干些什么呢?别跟我我说,除了琴棋书画你啥都不会,那教起来才麻烦。”
方谨心汗颜了,心道,不好意思,我连琴棋书画都不会。不过还真是的,自己会些什么,才能在这个古代有一席之地呢?
想了半天,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些许认得几个字,因为姨娘帮着太太管家,所以也会看一些账本,这个算不算活计?”
方谨心说着,一边想着,方家姨娘庶女一大堆,连他们自己都弄不清楚哪个姑娘事哪位姨娘生的,所以她撒这个谎应该没人去查证吧?
纤枝看看她,倒笑了:“看不出啊,方姑娘居然还能看账,看起来方家养女还挺有一套的啊。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活计,要不姑娘去问问管事账房可好?”
这阴阳怪气的调调,让方谨心对她有了防范之心,看起来这个简王府,也跟现代的职场一样,有排挤新人的习惯啊。
见方谨心说话小心,也没有什么勾人的伎俩,纤枝似乎对她放了心,于是边走边问道:“怎么连个包袱都没有?你从家里出来,竟然是两手空空的么?那押解路上怎么办?押差还管你们吃的喝的啊?”
“哪能呢,我原先是有包袱的,这不是府上嬷嬷们去得早,所以我就把包袱留给还要留在那里的姨娘姐妹们了。想着我好歹有了主人家,总不能少我一口吃的吧?”
“你还想得挺好的。”纤枝说着,脸色变了变,“嬷嬷去得早,也是得了公子的吩咐。说来也怪啊,公子从来都不过问这等事情的,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早两天就吩咐孙管事关注着羁押所,说是姑娘一到那儿就去接回来。方姑娘莫不是以前见过我们公子?”
方谨心吓了一跳,原身是不是见过简王府公子,她还真是不知道呢。但是她本人,肯定是没见过的。当然,这样直白的否定,反而容易引起怀疑,所以她故作困惑地沉思了一会儿,才期期艾艾地说道:“我十二岁之前倒是在京城住过,不过极少出门。再说了,就算我曾经见过公子,那也该是我记住他才对,他哪里记得住我?家中和我同龄的姐妹就有三个,年岁相仿的更多,怕是公子连分清楚都不容易。”
话音刚落,方谨心敏锐地感觉到,纤枝似乎松了一口气。说着话,她们已经走到一个小院子,里面是一排排低矮的下人房。纤枝随意指了指说道:“你自己挑一个房间先住下,被褥什么的,一会儿去找蒋嬷嬷领用就是了。我先走了,栖霞姐姐还等我回话呢。”
“不是……刚才姐姐不是说,要我去见栖霞姐姐嘛?”方谨心有些迷糊。她刚才明明听到这丫鬟说,要带她去见什么栖霞姐姐的啊。
“也就是那么一说,栖霞姐姐是专管公子房里的事情的。如今公子也没说把你放在哪里,你还不算是公子的人呢,暂时不用见。”
纤枝说着,摆了摆手,转身走了。方谨心要是这个时候还想不明白这小丫鬟的用意,三十多年的年龄,也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因此她不禁笑了一下,看起来这个没有老爷,也没有太太的简王府,雌竞还挺严重的。不过,她肯定不会是其中的一员。
走出小院的纤枝,加快脚步朝正房走去。刚走进正房的院子,就看见栖霞拿着一个小竹篓出来,看见她就问道:“人接回来了?看着怎么样啊?”
“感觉不是个安分的,不过一路上被我敲打了几句,就乖顺多了。”纤枝迫不及待地表功,又不解道,“对了栖霞姐姐,咱们公子一向就不是个多事的,怎么这会儿突然会想着去买一个罪臣家眷呢?我听说,这女眷的身价银子足足一千两呢。年初府里那些受伤的侍卫退下来,一个人的抚恤银子也就二十两,买一个罪臣家眷却用了一千两。这要是王爷王妃知道了这事儿,还不知道会不会责罚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