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人一起发呆。
林世山喝道:“都不许动,谁乱动,老子送他上西天!”
几杆枪都对着一列六个!
还有一个就在光头司务长手里拎着,脸对着驳壳枪口!
全都不敢动。
只有带路来的,最早在镇上缴枪的保安团士兵,站在一边,稍显兴奋地看着。
副总队长——总指挥说:“听老子口令!
退后三步——走!
下一个动作是——原地坐下!
原地——坐下!”
六个人按照标准动作,左脚向右脚后一滑,盘腿坐下。
坐下后,一个个仍然眼睛发直,呆呆傻傻地。
还有一个兵,根本就没执行总指挥的口令。一来他是被关头司务长拎着脖领子,二来他——
光头司务长说:“这一个晕了。”
他手里的镇长小舅子,半斗鸡眼已经成了翻白眼。
总指挥连忙过来一看:“嗨,没想到这小子是真害怕。”
看看周围,说:“带他过来。”
脚下挪动,快步走到空地边上林子边。
林世山见几个兵都偷偷向那边看,喝一声:“看什么看?
放心,我们红军优待俘虏,只要他老实交代,不会杀他。
你们老老实实的,也不会动你们一根汗毛,还送路费让你们回家!”
这会儿,底已揭开,双方说话的味道都变了。
因为这时候,一旦真有差池,完全可以随时杀人!
副小队长带头,都说话了。
“我们不动,不动!”
“红军是仁义之师,我听说过。”
“我要是知道,一定全部竹筒倒豆子——说个干净!”
总指挥伸出手,一指按在镇长小舅子人中穴上,一手在他脸边拍拍。
镇长小舅子一口气呼出来:“妈呀!”
睁开眼,看清两人,眼睛一翻,又要晕过去。
总指挥手一摆,啪地一响,一个轻轻的耳光。
镇长小舅子眼睛睁开,有了些精神,说:“红军长官饶命!”
总指挥鼻孔里哼一声道:“哼,镇长一定是成天胡说红军坏话,难道他在家里,也跟你们不说一点实话?
你不知道我们红军的政策?”
这兵说:“我知道一些。
我姐夫——镇长他,做的事,这个——”
总指挥说;“你知道我们的政策就好。
他是他,你是你。
虽然你肯定做了够受惩罚的坏事,但也不是没有机会——
你说了你知道的,我们放你走,和别人一样,三块大洋路费——
你住得近,不过还是走远一点好!
镇长?他以后关照不了你了。”
这兵听得心惊肉跳,连连说:“长官您问,凡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全告诉您!”
——原来,两个多月前的一天,历镇长把自己的内弟和表外甥叫到家里,一起吃了一顿酒菜。
酒是镇长收藏的老窖白酒,菜是到镇上饭馆订的,让这两个亲戚兵路过饭馆时顺便提回来。
酒足饭饱。
镇长说:“你姐,你舅妈,到县城去看亲戚了。
两三个亲戚,要是跟你们两个说,什么大舅的姑父的弟弟——拐弯抹角,说起来绕口,就不说了。
趁她不在,正好跟你们说点事。看看这个。”
摸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掏出信瓤,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