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光头司务长最适合留在镇公所。
一是各哨卡的兵,都是早上才换的,大多都参加过围抓光头司务长的埋伏战。光头司务长换身份出击,容易被人认出。
二来那帮俘虏兵一传二,二传四,都知道一向心狠手辣的大小把儿两个兵,一死一伤,就是在光头司务长手里一个回合走下来的结果!个个见他如见勾魂鬼——
他留在镇公所,喝令俘虏兵们办事,要容易些。
但哨卡有关事极其重要,又牵连周遭地区,而对周遭情况最熟的,还是光头司务长——
过去,在徐二褚队伍上,联络给养,打探什么地方好“吃大户”,使他比别人都熟悉各山各村各路径,所以总指挥还是决定让光头司务长化了点装跟过来。
副总队长喝道:“怎么?他现在是老子的副官!”
这一句,怎么理解都成。
“-----投诚了,现在是老子的副官。”
“----你认识这个过去和你一起混的?现在他是老子的副官。”
副小队长听了副总队长这一句,脑子好像被锈住了,转动不灵——
他的脖领子被光头司务长拎得老高,脚尖使劲踮着,还觉着透不过气来。
“请你,放我下来。”
光头司务长左手往下一落。
副小队长猛地呼吸两下,说:“兄弟你——”
呼啦又被光头司务长拎起一截,再次透不过气来。
光头司务长说:“少他妈罗嗦,走。”
副小队长被他拎着,足尖点地跟着走,两手上去,想拉住光头司务长的手,被光头司务长驳壳枪枪管向下敲敲,又赶紧放下。
副总队长说:“副官,停一下,副小队长好像有话说。”
光头司务长停住,左手再次往下一落。
副小队长透一口气,马上大叫起来。
“报告大长官!
真的是有个什么接应情报的任务,可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副总队长淡淡地问:“你不知道,谁知道?
这他妈的,你这说的,不还是刚才的话,废话?
老子问你,你难道不是这哨卡的最高长官?”
说着,副总队长看看林世山:“哦,林连长你来守哨卡,就算这里的最高长官了。
这样也好,情报重要啊!”
林世山高声道:“如得任命,定当忠于职守!”
他的话外之意是;“副小队长你不忠职守,被毙了也说得过去----”
光头司务长的左手又开始往上提。
副小队长大叫:“镇长就要我关照两个人,这两个人,轮流在这哨卡值班!
一个是镇长的一个表外甥,过一会儿应该来换班!
另一个就是镇长的内弟,就是他!”
他的手抬起,指向队列最后那名小兵。
其余的几个兵都露出了“啊,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神情。
他们应该是在想:“难怪镇长的这两个亲戚小伙,总盯着这个大哨卡轮值,原来是镇长安排好的,与国民革命剿赤情报有关系。”
几个兵都伸脖子看队尾的镇长小舅子。
排头的高个兵还迈前小半步,斜眼向队尾看。
几个兵的表情都怪怪的。
他们得罪不起镇长的小舅子,又嫌他抱着这个秘密,屁都不放一个,让他们几个人担惊受怕,连副小队长都算是到阎王殿上走了一遭回来!
就见那镇长的小舅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说:“我姐夫说了,这事情,要绝对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