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达利的陷落以及边界的崩溃,使得本就萎靡不振的沃克斯迈尔军队,更丧失了战斗的勇气。军队长时间沉浸在舒适与享受中,在此之前,他们还自以为能轻而易举地战胜对手,不想操练战斗队形和战斗技巧,更不可能在艰苦的环境下磨练战斗的意志。
溃败使他们从迷梦中惊醒,睁开双眼看到真实的景象,真是太残酷了。他们准备迎战,但长期沉于安逸而疏于训练,让他们感觉身上的盔甲实在太沉重,精良的武器拿在手中也忘记该如何使用。
军官们手忙脚乱地将部队集结到一起,便赶紧带领手下进入战场,与纪律严明而队列严整,并且久经战阵的诺尔军队相比,可以算得上是一群乌合之众了。
诺尔军队一路高歌如入无人之境,赫德利姆的金钺大厅和东部的前线都处于一片慌乱。公爵被理智而响亮的声音所唤醒,那就是应该拒绝谈和,不能指望从欲望不止的敌手那里换取并不可靠的和平。
而被唤醒的瑞伯丁也终于看到了手下廷臣的恶行。但即便如此,也不过是一些倒霉的低阶官员成为了愤怒和权势的替罪羊。公爵将这些人押入监牢等待审判,罚没他们的家产,将他们的家人也放逐到荒凉的南部边地。
不过,当瑞伯丁决定有所作为时,长期荒废朝政和听信谗臣的蛊惑之辞,使身边已没有人为统治者担负重任和出谋划策。这些人受到排挤而身处远离赫德利姆的地方,瑞伯丁早已将他们忘却;而仍然留在金钺大厅的人,不知国王的决心和毅力可以保持多久,于是保持沉默以免给自己招来麻烦。
此时的沃克斯迈尔军队还正坚守着提斯底姆的残破城墙,虽然守军指挥官不断鼓励他的部下,但在诺尔军队的攻势下,小城的防御还是被攻出一个缺口。
看到诺尔士兵从这里蜂拥而入,沃克斯迈尔士兵失去最后的勇气,罔顾纪律和命令而朝着城市的西门跑去,为了赶紧离开竟然与守门的战友刀兵相向。
守军指挥官带着少数人退守要塞粮库。诺尔军队不想与这支残兵过多纠缠,便用路障予以围困。直到这些人得知了确切的消息,这才向征服者放下武器,并且得到对方的以礼相待。
当提斯底姆陷落的消息传到赫德利姆,此时的诺尔军队已经在第拉停下并休整。不过,对于下一步是要继续进军还是就此转入防守,领主手下的文臣和武将进行激烈的探讨。
前者反对继续行动,以免激起沃克斯迈尔的激烈反抗,可以趁着混乱而与对方签署有利于己方的条约,不必战斗就可以迫使敌手割让一部分土地。
但武将们坚持认为,沃克斯迈尔军队的混乱有助于诺尔军队向底亚尔方向继续推进,这里是沃克斯迈尔位于东部的最后一座重镇,攻占这座城市便是将诺尔的边界抵近斯科洛,使己方真正具备与沃克斯迈尔抗衡的实力。所以谈判反而是为沃克斯迈尔争取了准备的时间。
此时的金钺大厅,无论是出于卫国守土的职责还是顾及一己私利,人们都一致发出战斗的口号,使瑞伯丁被激起战斗的勇气和决心。为了捍卫沃克斯迈尔在东部的最后利益,誓与诺尔进行一场决战。
公爵要动用一切力量。首先他决定亲自前往底亚尔,以鼓舞军队的士气;而后签署一项诏令,将驻防斯科洛的军团调往底亚尔;同时派出得力使臣前往潘迪尔,希望对方能够念及两国古老的同盟关系,对沃克斯迈尔施以援手而能在侧后方牵制诺尔军队。
诺尔领主的军令也使得双方停止争论。不过,前卫在随后发起的探察行动中发现,底亚尔城墙上已经升起公爵的家族旗帜,还有源源不断的军队向这里集结。生活在第拉与底亚尔之间的民众,得知两支军队对战的消息,纷纷携家带口朝着不同方向跑去。
为了防备诺尔的密使或暗探,瑞伯丁以便于决策和保护的名义,将一众跟随者的帐篷安排在自己的周围。公爵营地的外围辅之以简单的防壁加以限制,再部署忠于公爵的武士加以看守和巡视。
军队出于隐蔽也收偃各自的旗帜和队标,不过,还是有人在探察中发现了潘迪尔人的队伍。担负侦查的小分队是在纳吉尔之战中由伦德曼收容的潘迪尔降兵的后代。
他们的父辈在战后受到诺尔领主的优待。双方签署和约后,有人打算冒着被通缉的危险返回家乡,还有人决定留在诺尔军中。他们高举诺尔军旗而为领主战斗,和平年代便在诺尔领主赐予的居留地过农耕的生活而不再是潘迪尔贵族的随从。
这支潘迪尔部队被诺尔视为是突破军阵的关键。经过连夜商讨和部署,领主认为,在进行军事打击的同时,也要向潘迪尔派出能言善辩的使者。
在乔装打扮的侦察兵的掩护下,随同领主的内廷成员德里曼,接受命令而去往潘迪尔人的国度打探消息。顺利通过阿戈尔隆后,德里曼一路缓慢行进而并不急于去往仲裁者的宫廷,每有停留便派出装扮成商人的潘迪尔部下四处打探。
身处耶维鲁宝座之上的是一位英俊的年轻人,言行举止展现出统治者的风范,但最终的决策却是取决于他的母亲。还有满怀野心的统领,不仅蔑视年轻国君的权威,更是憎恨在幕帘后面为年轻人出谋的孀妇。
为了尽可能获得支持,潘迪尔反对派曾打算应允沃克斯迈尔的请求。年轻的国君塞汶斯想要拒绝,而母亲阿奎琳在咨询了加维恩的建议后,认为拒绝可能会使双方的关系更加紧张而引发不测,答应利米底亚人至少可能能使各自的兵力转移出去而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沃克斯迈尔特使仍然担心,这些各行其是的潘迪尔统领和领主,能否在关键时刻响应国王号召而迅速集结,协助沃克斯迈尔威胁诺尔军队的侧翼。于是反对派进一步提出联姻的主张,希望国王可以迎娶阿克杰的克加迪娜。
而阿奎琳不想让她的儿子迎娶反对派的贵族女性,为了获得山地贵族的支持,它曾与山地贵族取得联系,并打算迎娶一位山地贵族的女儿维罗拉,她与国王年纪相仿而且未出阁。
新任的阿克杰统领以招待和等待国王命令的名义,将山地贵族的使者阻止和扣押在己方领地。塞维斯打算集结兵力予以解救,阿奎琳听取幕僚的建议而赶紧阻止了动兵的打算,并在几天之后同意迎娶年龄已经很大的克加迪娜。
这位孀妇是阿克杰统领的姐姐,也是一位山地贵族的夫人。夫君逝世以后,首领的兄弟趁着葬礼而发起行动,将兄长的妻子和后代全部赶出领地。这使得阿克杰统领怀恨在心。
塞汶斯在几近婚礼的日期接连发出集合军队的号令。反对派担心国王取消婚礼,加之沃克斯迈尔特使的劝说,终于使潘迪尔以国王的名义而组建起一支军队。一位反对派的贵族成为潘迪尔将领,通过隆重的仪式而被塞维斯授予指挥之职。
军队在国王的一再催促和沃克斯迈尔特使的不断请求下展开行动。当这支各为其主的军队通过库尔塞隆,跟随一支沃克斯迈尔部队进入战场时,诺尔已经占据有利的阵位,并采取措施防备自己的侧翼。而沃克斯迈尔也并未对这支潘迪尔军队寄予希望,只是让他们警戒沃克斯迈尔军队的侧方。
了解情况的诺尔使者,低调出现在耶维鲁并立即去拜访加维恩,他受到阿奎琳的器重而成为年轻国王的老师。德里曼希望通过他的引见,可以在避开注意的情况下见到潘迪尔国王。他声称可以帮助国王解决重要问题,当国王摆脱险境而论功行赏,身为引荐人和参与者的加维恩自然会获利颇丰。
加维恩借助授课的时机而将德里曼推荐给急切的阿奎琳。在随后的交谈中,国王和太后被德里曼善辩的言辞和清晰的主张所说服,决定让他前往北部寻求山地贵族的协助。
德里曼的利米底亚人身份使他轻易通过阿克杰而进入北部。他以潘迪尔国王的名义,希望山地贵族出兵勤王。他告诉耿耿于怀而又冷眼旁观的人们,国王和他的支持者以及反对者的军队,全都远离潘迪尔而在底亚尔与诺尔大军对阵,他们必然会以最小代价的行动,从勤王的行动中得到最大的利益,远超过双方距离很远的联姻。
但仍然有人耿于克加迪娜的事件,担心不满的阿克杰统领会利用坚固的堡垒,让他们在防壁下面耗损兵力、钱粮和时间。但德里曼的自信和他的主张,很快使山地贵族们放下顾虑而发起行动。
面对阿克杰的阻挡,德里曼勇敢出现在统领的庄园并希望对方可以加入勤王的队伍。对方声称,他们已经派出信使去往沃克斯迈尔予以告知,军队很快便会返回以保护国王的安全。
德里曼轻蔑表示,利米底亚人正激烈展开对抗,各处要道被严密封锁,处在前线的潘迪尔军队能否收到来信都是值得怀疑。而即使军队收到信息并得到沃克斯迈尔公爵的同意,军队返回之时必然会引发一场大战,而阿克杰则难免会成为对阵的主战场。无论是两派对阵无果而缔结和约,还是其中一派赢得胜利,阿克杰都将是损失严重的受害者。
耶维鲁的潘迪尔国王在重要的时刻对婚姻做出郑重承诺。山地贵族的随从们也同时展开活动,用礼物收买统领的部下而使他们发挥进一步的影响。
阿克杰统领终于打开堡垒大门,不仅让山地贵族的部队通过领地,而且集合阿克杰的部队加入其中,朝着耶维鲁方向展开行动。
作为前进的阻碍和反对派重要成员的鲁尔加德,受到措手不及的攻击,统领在慌乱之际打算带着家人前往临近的领地寻求庇护,却发现周围都是敌军。一位名叫纳斯巴德的扈从,带领他的手下奋力拼杀而打算带出他的主人,不仅没有成功反而遭到对方的残酷报复。
纳斯巴德被乱箭射杀,他的手下即使放下武器,也还是在主人的眼前被锥头枪戳死,随从和奴仆的尸体也被吊在房梁上,贵族的庄园在一夜之间成为刑场。
攻破鲁尔加德后,山地贵族的军队顺利进军至耶维鲁。塞汶斯对于被俘的鲁尔加德统领摆出一副宽宏大量的姿态,然而时间不长,这位统领就死于一场奇怪的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