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强和蔼地继续说——
“我说你啊，不用想太多。
我先跟你说个小故事，是真事。
我们有一次打仗胜了，不少国民革命军士兵缴枪投降了，领路费回家。
我看有个兵面熟，想起来他以前是缴过枪的。
我问他，‘怎么你又来了？是不是缺钱花，到我这里领大洋来了？你可真够胆大的，这路费，可是要打一仗没死，缴枪还要快，才能领到手的。’
他说，他本来上次缴枪之后，领了路费回家去。
到家后，被乡公所盯上，还要派丁当兵，不然就要找他父母亲的麻烦。
他没有办法，只好又充丁到了另一部分军队，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他说：‘长官我绝不愿意再打红军，人心都是肉长的，红军优待过我，我绝不恩将仇报。这次打仗，我的枪都是朝天放的-----’”
申强边说，边留意几个最后缴枪的兵。见这几个兵步子都慢了些，便知道他们也在听。
申强相信：“——这几个兵会把我说的，一会儿就传给别的兵们。”
带头缴枪的士兵啪地一个立正：“报告长官！
我到这里，也早想好了。
如果真和红军开战，我一定朝天放枪。
幸好，连放枪的时候都没有。”
申强笑问：“是不是觉得有些可惜？”
那兵慌了：“不不！长官，我绝不想有放枪机会！
今天，长官您真是大绝高手！
我们樊，啊，反动派的樊中队长，在您手里一招都没使全，就蹬了腿，我真地佩服！
有用得着我的地方，长官您只管吩咐！”
申强见其他兵都进去了，自己的部下们有的正在收枪，有的已经进了院子。
他微笑说：“现在，还真有机会让你能再立功。虎背镇保安团的几个重要哨卡，你都知道位置？”
兵立刻说：“我都知道。我们换岗，几个哨卡我都去过！”
申强说：“好。你跟我来。”
他走在前面，进了院子，又进了镇公所小楼，小谭过来道：“镇长办公室里有些东西。”
申强听出来，小谭的意思是：“有些可疑情报！”
申强说；“收好带走。”
又说：“几个人都来一下。”
他也不说明是谁。他这是习惯说法，意思是：“各小组负责的来一下。”
不一会儿，镇长办公室里，几个人聚齐。
兰四说：“——一枪没放。死了的，都放到院子里了，一会儿让俘虏挖坑埋——”
林世山说：“那些兵在吃饭。司务长在那里看着。路费已经发了。”
二聚说；“我们有的弟兄也开饭了。就在会客室门外。准备换着吃。”
朱垣说：“我们没有牺牲和受伤的。反动派除了死的，还有两个伤的，一个轻。一个重。重的肩骨碎了----”
申强说：“我知道，那是动手时候，光头司务长给了那家伙一枪托。听说那兵也挺反动——
不过，既然当了俘虏，还是多给他留些钱，让他到镇上中医那里治一治。
刚才他要是不反抗，也不会有事。
以后，他要落个残疾了。”
转脸对那保安团士兵说：“饿了吧？等一下，你可以吃饱。”
兵立正说：“我不饿，长官！”
申强说：“你等一下，还是要吃饱，因为有事情要你帮忙。”
兵说：“是，长官！”
申强说：“司务长对这一带比我们熟悉，去请他来。”
二聚旋风般出去，旋风般进来。
光头司务长提着驳壳枪，杀气腾腾进来了。
一眼看见保安团兵，司务长眼里凶光一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