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柳天生新春受托 梅若馨生辰偶遇
书名:荒唐记 作者:汐 本章字数:8469字 发布时间:2024-01-03


话说光阴迅速,日月如梭,柳天生还是第一次独自在外过年,初时觉得寂寞,其实落后感觉也无甚不同,只是这街上人比往昔更少,全无一丝生气。初一那日打趟电话回家,都说家里很好,也就放下心来。

挨到初四,吃完早餐,老者们拿出件粗布包裹,上面花纹因年月久远早已褪色模糊,打开包裹见又一层丝绸金布,在灯下耀耀生辉。拨开丝绸带,现出四方檀木盒,不过书本大,却精雕菩提达摩抱胸怒目,好不传神。与柳天生道:“后生,你帮我们送下这盒子。”柳天生望了眼墙壁上稀薄的日历,看着店内逐渐减少的书目与老者们凝重的语气,自然知道到这怕是自己在这最后做临时工最后一趟工作。再看盒子精细知极为贵重,问道:“送哪里?”也不多问其它。秃头老者道:“郊外,寿山,禅寿寺,你从这里坐五十四路公交就可以到,你到哪里就说找找一念主持。记住除了主持这件宝物不能给别人。”柳天生当下记在心头,道:“知道了,禅寿寺,一念主持。还有什么吩咐吗?”恶老者挥手道:“没有了没有了,还不快去磨蹭什么。”一面把檀木盒包好,给柳天生带上,说道:“记住了小心,你别把盒子丢了。”眼镜老者问道:“后生,你长命锁带没有。”天生听到从怀袋中掏出精布包裹长命锁来,说道:“都带着呢,可是有事?”眼镜老者点头道:“带着就行,记住这锁除了睡觉洗澡绝不能离身。快去快回。”天生深深拜道:“那晚辈告辞。”一面收好长命锁,一面把包裹系紧拎着左肩上,又说了回告辞方出门而去。

柳天生见路上车少,一口气跑到对面公交亭。这公交亭立在茫茫雪地,被雪盖得层层堆叠,抹去牌上雪,在上找那五十四号车,可看了个遍也没找到,想到:“莫不是我记错了?”再去找那寿山地址,也是全不见。正在踌躇要不要回去找老者们问清楚时,走来一对身穿红羽绒男女,缠手依肩,甜言蜜语,站在天生身前旁边等车。天生抓到机会就问:“靓仔靓女新年好。请问这寿山怎么去。”唬的那女吓一条,回过头来道:“哎哟,吓死我了。”那男的忙哄道:“不怕不怕。你说你大新年的站在人身后唬人干嘛。”做出凶样来。天生忙摇手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一直在这里找公交就早不到,因见二位来就想着问问路。是我唐突了对不起。”那女的道:“好啦,这大过年的无所谓,不过你还好是遇到我们,要是吓了别人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你要去哪里?”天生道:“谢谢姑娘谅解。两位一看就是情侣,祝二位百年好合。我要去的是寿山。”那男的见女友被天生说的笑,心中有酸意道:“什么寿,没听过。”女友让他找找,方才动身去牌子下翻看,回来也道:“找不到,你怕不是来错地方了。”女友道:“他会不会和我们一样,去的是金山?新年好多人都会去那边。”男友道:“怎么可能,怕不就是找错了站牌。小子你去别的地方找找,这里几百米处就有其他站台。”一面指向过去。恰巧来了位老人家,佝偻身躯,手持木棍,带着金丝眼镜,笑起来脸上几多年月,说道:“年轻人,你问我就知道了。我知道那寿山在哪里。”男友撇嘴道:“你问他,你问他。”心中甚酸,拉着女友就过一旁,远离是非人。天生微弯下腰问道:“老人家您说。”老人扶下眼睛笑道:“刚才那小妞说的对,你要去的是金山。那寿山早在十几多年前就改名咯,同时那禅寿寺更名金寿寺。说起这寿山以前不过荒郊小山,我小时候还经常去玩耍,上山有座禅寿寺,破破烂烂,里面和尚也多不见人,只偷进去过几次,觉得无趣就再也没进过。可不知道从何时起,这寿山忽大换面目,一年四季无论寒暑都遍山开满黄花风铃,连同寺庙修的金碧辉煌。人们纷纷说是佛祖显灵,往来信徒不决。”说着正热时,远处摇摇驶来一辆五十五号公交,老者兴奋道:“就是这号车,现在改了线路只有这号可以去。”车在站前停下,端的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去朝圣拜佛之人。

怎见得?

但见车上乘客密密,头戴黄帽,不披袈裟也点黄。手拎盆篮,露出二尺香烛。口默佛经三百遍,四神皆聚如来边。五虚六耗梦成佛,七损八伤剩几年?

 

那男友见到不对拉着女友说道:“宝贝我们还是不去了,那地方也没什么好看,还是去商场逛街,我知道有一家特别好吃的涮羊肉。”女友见到这阵仗也是不敢上车打消念头和男友离去。

柳天生对老人道:“谢谢老人家,那晚辈先告辞了。”拜别,挤上车去,缴了钱,因车上人多没有落脚处,怕损坏檀盒把包裹紧紧护在怀中,站在车门台阶下。车上默静,只在偶尔会听到些许念经声,没人在意反让他放松下来。

一路车景提过。不过顿饭功夫驶到金山脚下,柳天生还未来得及细看,车门哗啦一开,那群乘客同放鸡出笼,叽叽喳喳一股脑就往外冲,全不管前上后下。柳天生把那檀盒死死护在怀中,被人流冲刷下车。人流杂乱,不知有谁顶着手肘胡乱撞他几下,还好穿着厚棉衣,把那力抵消大半,只往后推上两步。柳天生站稳脚跟,抬头怒道:“谁啊,走路不带眼。”可茫茫人海,那还抓寻的见。待人群流远,天生撩开包裹,见那檀盒无恙方才安心。忽一阵风略过,天生感到额头发凉,伸手摸去,竟是被吓出汗来,摇头想道:“柳天生柳天生,这点小事就慌成这样,以后怎成大事?”抹去额汗,抬头猛见金山万尺,吓的以为撞昏头。忙用手揉搓眼睛,哪里是什么金山,却是满山的黄花风铃树,打满花来,金灿灿在眼前摇晃。

但闻:

寒冬腊月见黄花,佛光普照漫天涯

四海信徒环寺下,天涯游子可回家?

 

说也奇怪,这金山周围全不见雪痕,金黄的风铃花被霞光打照下来,真如同走入佛境般。柳天生沿着路牌找寻山门,往右不过百步,见一条长队排到跟前,上前去问:“冒昧问下,这是在排什么?”队末是名妇女,顶着大肚子,似已有了许多个月,闻有人问她话,微声回道:“前面排队进山门。”柳天生忙道:“谢谢。”排在妇人后面。这队伍弯弯曲曲奇长无比,柳天生排了有两个多小时,后面又接上无数人,还是看不到尽头。身前那妇女挎着竹篮,顶着肚子,脚根已是站不稳,微微摇晃身躯把那竹篮换手去拎。柳天生看在眼里,走上半步近前问道:“没事吧?我帮你拎吧?”那妇女微微回头,笑道:“谢谢先生好意。自己拎上去才有诚意呢。”天生看着她那肚子挺拔,道:“好多个月了吧,你一个人拎着那么多东西也是辛苦。”妇女摸着肚子,沉默了会笑道:“是呀,满打满算应该有六个月了。”天生见她又摇晃起来,伸手去扶她,手搭在竹篮上示意交给他。妇女欲用手挡回,哪知身体已是乏力,手掌还未抬起便已落下,篮子被天生接过。天生搀扶她道:“你家人呢?我看这队伍还长,不如让你家人来排比较好。”妇女颤着声道:“他们没来……”。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柳天生深领其意也不多问,专一搀扶者妇人排队,那知那妇人本身心具累,突被人如此关心,忍不住就哭起来。

妇人低声微泣,天生掏出纸巾给她擦,可那心中泪又怎么擦去,颤泣道:“佛祖会保佑您的。”天生皱紧双眉安慰道:“佛祖自然也会保护你的,别哭了这对孩子也不好。”那知这一句话更刺痛妇人,痛哭道:“我…我就算…就算不哭,这孩子也难保了。”一面落泪一面把话吐出,哭声是愈发猛烈,用手护着肚中孩儿,道:“都说虎毒不食子,这肚里的孩子又做错什么,只不过是个女儿,就闹到医院要打掉我的孩子。医院因胎儿大不肯打,就想方设法喂我药喝,现在几乎落到 ‘子死腹中’的地步。我这孩子连自己妈妈都见不到就要离开人世。我也是没办法,趁着他们探亲戚时跑出来,要是佛祖真的保佑,就请保护我肚子孩子吧。”此话说完哭的是震天响。队伍里的人闻到人哭纷纷回头或侧耳偷听,因妇人哭起来说话断断续续都听不太准确,纷纷低头讨论,都觉是柳天生穿着寒酸,定是欺负妇人。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几个执棍巡逻和尚耳中。那群和尚巡山无聊,闻讯纷纷赶来,为首的见柳天生扶着已是哭成泪人的孕妇,怒目骂道:“大胆,敢在金寿寺下,佛祖跟前欺辱妇人的你是第一个。还不快快放下屠刀,佛祖还会保佑你。”柳天生慌忙解释:“不是不是!我是见她托着肚子排队不方便,就来扶她。”妇人还沉浸在眼泪中,也不说话。后面有和尚传长棍给为首和尚道:“戒怒师兄,这种人就该下地狱,问多也没用,一定是他欺了妇人,不然这妇人怎么不说话。”戒怒接过长棍,棍头往地下一砸,挺着胸腹走近柳天生道:“还不快快松手。”柳天生因敢妇人无力,怕她摔地上不敢松手,又解释了几遍。可那戒怒哪听那么多,旁边也有人低语道:“说的好听,不是你错你扶她做什么?”种种传到他耳中,指着柳天生道:“群众的目光是雪亮的,还不快快松手。”上手就要夺妇人,原来这和尚平日专练龙爪手,下手没轻没重伤了不少师兄弟,大家因惧他都不敢言语。

柳天生哪里抓的过戒怒和尚,几回合下来妇人就被夺过。还好那戒怒昨日下山游玩一日,精力遗失,不然不知落的多重内伤。妇人被戒怒拉在怀中,紧紧抓住,疼醒来护住肚子道:“哎呀好疼。”戒怒松开妇人,道:“你别怕,就说这小子如何欺负你,我们替你做主。”妇人护着肚子,抬头见一群和尚执棍围住柳天生忙道:“误会误会!”把事情经过一一说出。戒怒哪里肯听,追问道:“是不是他威胁你这样说的。”柳天生道:“我真的是误会的。”那群和尚道:“你闭嘴!”妇人道:“真的,要不是他我早就倒下了。”天生道:“你们见她挺着大肚子也不轻上去,让别人排在这里。”戒怒听到挥棍就打向柳天生,见被躲过还要再打,听到人群有人喃喃:“这和尚怎么平白打人!都说了无辜也不放过,要不是这和尚多管事这孕妇早上去了。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听了个面红耳赤,收回长棍对妇人道:“夫人你不方便就应该直接和我们说,平白闹出这许多做什么?”妇人低头道:“对不起对不起。”戒怒道:“这样我佛慈悲,你直接和我山上去。你香油钱可有准备?”妇人听到顿时心花怒放,身上疼痛也感觉不出,点头道:“谢谢大师,谢谢大师!我带了就在连同香烛纸钱都在篮子里。”说着跑到柳天生跟前,夺过篮子道:“先生愿佛祖保佑您。”戒怒道:“这样我们这里为了环保,提出无纸化拜佛,先带你去山门把这些纸钱交了环保费处理了,再用车送你上去。”妇人连连点头,跟着戒怒他们就往队伍前上山去,只留柳天生无奈在原地。

约过又过两小时已近午时,柳天生渐近山门。见那石门下放着长桌一方,内端坐几名和尚,来者一一把篮内纸钱蜡烛交出方应允上山。这本是极快知事,却因这几名和尚动作缓慢拖出长队来。轮到柳天生时,那名记事和尚头也不抬,不紧不慢道:“姓名,把纸钱蜡烛留下,环保费一百。”柳天生道:“没有带纸钱蜡烛。”那名和尚便抬头打量,见他手拎包裹,指道:“拿的是什么打开,现在提倡无烟化拜佛,大家都这样,你别想带纸钱上去。”柳天生道:“我这里面不是什么纸钱蜡烛。”把包裹摆在桌前,缓缓解开。那和尚在山门前每日见无数珍宝往来,这盒子暗淡无光实在没不是什么稀奇之物,气道:“你来做什么的?哪有人来拜佛不带纸钱?”眼中尽是鄙夷之色。柳天生一面把盒子包裹好,说道:“我是受人所托来送此物,望大师允我上山。”和尚也不听,摇醒旁边师兄道:“师兄这人没有带纸钱蜡烛。”那师兄把腿搭在桌上,睡的正香,不耐烦道:“交五十环保费上去让他上去就得了,白问我做甚?”记事和尚说道:“你听到了,有没有蜡烛都要交钱,这是规定。”柳天生见这和尚难缠,无奈从怀中掏出钱包来,交了五十取到牌子方应允上山。

这金山上一路可谓奢华无比,金黄的花瓣铺垫于红布上无限延长向上,路中还常见小庭售卖饮食供路人休息吃喝。这时已近午后,柳天生闻到阵阵香气,肚子是咕咕叫个不停,停下脚步来抹掉汗,见小庭中售卖烤香肠,上前问道:“老板香肠多少钱。”那老板也是名和尚,眯着眼双手合十拜倒:“阿弥陀佛,这香肠二十,施主要多少。”天生听到价格顿生犹豫,想道:“那么贵,我还是快快把东西送去给一念主持,下山吃饭才好。”头也不回就往山上跑去。这金山本不算高,百步路便可到顶,可为了让朝拜人在山中多逗留把路修的九拐十八弯。天生跑到山顶时已是气喘吁吁,加上周围空气闷热,汗液浸透棉袄。

金寿寺伫立在山顶,主体多铺盖黄金,寺后有如来大佛石像直比日月高。佛像下顾全山,双手合十,口中传出经文,令往来信徒无不顿拜。柳天生把棉袄解开,无甚心情观赏,只想把檀盒送到。快步往金寿寺里走去,此时寺中走出一人,正是此前孕妇,撞见柳天生,认出道:“先生,也上来啦!”柳天生见她满脸笑意,还礼道:“是啊,你这是准备回去,事情怎样了?”妇人笑的眉花顿放,把柳天生拉到旁道:“我在里面拜见了主持禅师!他说我肚子里孩子和佛有缘,只要诚心向佛保管以后无忧。”柳天生忙道:“恭喜夫人!”夫人做出嘘的手势,低声道:“别那么大声。我只和你说,主持把寺中宝物‘寿山石’转让与我。只要每日对着石头拜佛保管以后神运。”说着揭开篮步边角,果冒出阵阵金光。柳天生道:“这石头真有这用处。”妇人忙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你乱说就是不诚心,佛祖怪罪下来就失去神力了!”柳天生忙闭嘴不言,妇人又道:“对了,还不知道先生大名,来日相见一定报答。”柳天生道:“柳天生。这都是举手之劳,夫人还是要以照顾身体为主。”夫人道:“柳先生,我记住了。那柳先生今日先不聊了吧,这寿山石要用金丝布包裹方能稳固神力不遗失。”对天生又拜了几拜,匆匆离去。天生喃喃道:“这寿山石真有如此神效?真乃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想着就走入寺中。入门就见几块偌大屏幕,有无数信徒分队排后,柳天生在旁见信徒们把钱投入屏下木箱中,那屏幕顿放出燃纸烧香动画,随着投入钱币加多,动画还会放出金光,隐约见到佛祖身形。其中有信徒把钱币投下无数,屏幕上显出佛祖真身道:“您虔诚无比,与佛有缘,定能永保富贵……”等等话语。那信徒慌忙跪拜地上,磕的地砖震动,过后有身穿金裟和尚出来,说道:“主持有请。”搀扶着那人就往里走去。柳天生听到主持二字,上前双手合十道:“大师你好,我叫柳天生,是受人所托来拜见真如主持的。”金裟和尚合十,见他穿着寒酸,笑道:“柳施主,我们主持不随便见来客。只有与佛有缘,诚心之人方能拜见。”柳天生把包裹托在手中道:“我是受几位老者所托,把这件东西送来给真如主持。”金裟和尚道:“柳施主,我们这里没有什么真如主持。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你要是诚心想见一念主持,就去缘箱那测测是否与佛有缘。”一面手指向屏幕那边。那名信徒见他们啰嗦,急道:“年轻人,你真想见主持就去测下!我这里时间有限大师你快带我进去。”金裟和尚拜别柳天生领着信徒继续往后而去,刚到转弯处,只见戒怒和尚从暗处跳出,问道:“戒欲师兄,刚才那人问什么。”戒欲见他灰尘扑扑,拍去金裟上灰尘,拉到旁低声道:“你不在后面好好服侍师父跑出来做什么,怕师父罚的还不够。”戒怒道:“师父他老糊涂你也老糊涂了?就干站着受罚?”掏出包烟来塞给戒欲,道:“大师兄,刚才那小子就是害我受罚的人。我看他那么寒酸就不像是有心拜佛之人。刚才在山下我履行职责打他两下,却不知道被哪个混蛋跑到师父跟前告状,害我受罚。我看师父这两年是越来越糊涂,这样大师兄你帮我个忙,叫人来赶他出去,也是为了佛门清静。”戒欲收人手短,道:“你说你平时对下面的师弟好些不行?就平白欺负他们,不然会告你?”挥手叫来远处小和尚贴耳如此这般和他说,小和尚领命告退。戒欲道:“好了,你这段时间还是别惹事的好。你师兄我都忍住不下山,你就不能忍忍?你先退下把,我这里还有事。对了,今晚洗完澡记得来我寝室你多少时间没来。”戒怒飞红双脸道:“知道了。”退下不提。

 

说回柳天生在寺内打听真如主持所在,那些和尚都说没有此号人物,迷路走到后花园中。假山中埋伏着四名执棍罗汉见柳天生过来,跳出怒目圆睁道:“小贼,为何闯我寺花园。”天生被吓一跳,后退几步道:“抱歉,我是来找真如主持的,误闯花园实在是不知,我现在就走。”那几名罗汉跟踪柳天生已久,现抓住把柄怎么肯放,团团围住柳天生道:“你包裹里的是什么,是不是偷了本寺宝物,快快交出来。不然押你去拷打。”天生把包裹护在怀中道:“这是给真如主持的。”罗汉道:“我们在金寿寺那么久,从没听过什么真如假如,你快快交出。”没等柳天生反应,四根铁棍就齐刷刷挑过来。天生忙蹲下躲避,却被三条铁棍搭住肩膀,锁在地上不能动弹。剩下名和尚挑出柳天生包裹,用铁棍猛然挥下道:“我看看你这小贼偷了什么!”瞬间檀木盒被砸的粉碎,挑开烂布,顿时金光重重,有直冲云霄之势。几名罗汉隐约中见到只偌大金蝉,待揉眼细看时,柳天生得空抓起地上尘土往他们脸上挥去。罗汉们本就被金光刺的眼球发酸,心内生痒,哪里躲得过,忙捂住双眼,待反应过来后,柳天生连同金蝉已消失不见影。

柳天生夺回金蝉,收在怀中,翻墙而出,见到竹林茂盛遁在其中潜逃。待走出竹林已是听不到后面追赶声,方放下心来。他从怀中把那金蝉掏出,只见它手掌般大,黄金铸形,宝石镶眼,栩栩如生,宛如活的般,心想:“这么贵重的东西,还好没有损坏,不然不知该如何交代。”把金蝉收回怀中,见旁边有小路,铺着烂砖。路旁长满杂草,开出许多奇异花朵。天生走在小路上想道:“这路直往下行,因是旧时山路。不知还可不可以通的到下,只要不遇到那群人什么都好说。我今天是倒什么霉了就遇到这许多事,回去还不知道该如何和老板们交代。”正想着迎面走来名女子,梳的长发齐腰,外穿宫红羊绒对襟袍,上绣梅花落落。手执米白帆布包,微侧着身看那杂花乱草,好不奇怪。那女子,丹唇含笑,眸带星光,眉若柳条,脸挂润红。赏花时侧身弯腰,捻手犹豫几回方把花儿采下,递于鼻前细闻,蓦然回首,彼此都愣在原地。

但闻:

茫然花海守孤烟,不解人间已几年。

昨夜星星犹做伴,今时草草续前弦。

蓦然回首恨君顾,灯火阑珊理亦编。

千百轮回成此世,为何总拒彼良缘。

 

在二人发呆时,远处又跑来名女子,穿着离黑羊绒对襟袍,长辫荡到胸前,见到二人,笑道:“柳天生你怎么也在这里,新年快乐。可惜丹丘来不了,不然一定很开心。”天生见是王丹阮,忙回礼拜道:“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王姐。”梅若馨含笑回礼,回身低音道:“丹丘还没回来?”丹阮道:“我也不知道,明明说昨晚回来,今早一定赶到,不想又来信息说飞机被大雨耽误,要迟两天再回。”不料因跑的急,声音没有压住,断断续续传到柳天生耳中。天生问道:“丹丘怎么了?”丹阮见是天生觉得无妨就想告诉他,被梅若馨暗暗拉住,说道:“也没什么事,就公司安排丹丘出差去了。”天生还要问时,丹阮指着腕表叫道:“哎呀,我就急着跑来告诉你。干爹他们应该快到了,我要赶紧和他们说去。你生日的事主持应该都早安排好了,先上去等,我们就到!”说完也不回头便往山下飞也似跑出。天生见丹阮走远,笑道:“今日是梅小姐生日?”若馨微微点头,天生道:“生日快乐。”若馨回道:“新年快乐柳先生。”天生道:“万事如意。”若馨笑道:“如意吉祥。”说着二人都笑将起来。若馨见他身上有泥,问道:“柳先生怎么在这里,虽说金寿寺闻名,可这山前小路因荒废多年并无多少人知道,都习惯走后山新修的路。”天生见到身上泥尘,忙伸手去拍,不想挥打幅度大,尘土扬起,惹得若馨连打几声喷嚏。天生从裤袋掏出纸巾,递给若馨道:“抱歉抱歉,我没想到那片竹林那么多灰尘。”若馨掏出手绢捂着口鼻道:“无妨,一点鼻炎。你说从竹林里出来?”天生本想问她如何与王丹阮认识,可见惹得若馨不舒服,心里过意不去就把此问搁置,遂把为何上山,如何找主持不到,又如何被围打,逃出来之事说出。若馨听在心里,往上走几步逃避灰尘,回道:“难为柳先生了,可有受伤?”天生拍着胸脯道:“没事,硬朗着呢。”一把拍到金蝉上,砸的胸口生疼,见梅若馨看着自己不好做声,强行握拳忍住。若馨想道:“正愁不知该如何和主持说,为何不借此机缘解了?”原来梅家每年都会给金寿寺捐钱,可若馨回来后见这笔钱数额实在太大加上金寿寺对钱的用处全打哑谜,心中就十分不喜欢,想减少或取消这笔出入,只因一时没有借口搁置了许久。梅若馨道:“柳先生现在可要回去?我刚好认识主持,或许可要帮你这个忙。”天生挠头道:“还是不麻烦你了,之前许多事都挺打扰梅小姐的。”若馨笑道:“都是小事,无妨。您是丹丘朋友,加上这金寿寺我们也捐过点钱,里面出现恶僧,怎么都要向主持方丈说道说道。还有你怀中的金蝉,我也想见识一下,可好?”几声细语下来,天生想道:“如果不靠梅小姐,就要辜负老板们的寄托。要是靠了梅小姐又欠下这许多人情。”思虑时梅若馨已经拾阶而上,回头问道:“柳先生?你不走吗?”见她缓缓走去,赶紧追上。

两人走在小道上,一前一后。若馨在前走着,时不时停下看那路旁野花,其实心思都在思考后面如何去说。天生在后面跟随,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良久若馨蹲在路边,采下朵丁香石兰,见周围无人,笑问道:“柳先生,等下你要假扮我秘书,还是假扮我男友?”天生听到顿时耳根生热道:“什么意思?”若馨笑道:“你想,要帮你总要给你个名头,不然我怎么和主持说?要是说普通朋友不会很奇怪吗?”天生摇手道:“那什么秘书男友,也太奇怪了点,不行不行。再说曾警官才是你男友,我这胡乱假扮怎么可以。”若馨顿时收敛笑容,起身问道:“谁和你说曾衡是我男友?”天生见她双眉紧皱,脸带怒意,心中慌乱,不知说些什么。若馨把丁香石兰揉的粉碎,随手抛下,转身快步往山上走去。天生摸不着头脑,紧随其后,心中不知说错何话,乱做一团。

 

要知端得,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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