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渊,“什么?”
“你错了。”
陆令仪看着他,“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请你相信我,我愿做你身边最亲近的人。”
所以,她不仅是他的皇后,他的妻子,她还是他身边唯一的最亲近之人。
“我没听清楚。”
姬渊感觉在做梦,“你再说一遍。”
她不说,她行动。
陆令仪抱住他的腰,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陆令仪。”
姬渊顿时不知该说什么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她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陆令仪微微一笑,“你说你没有亲近的人,现在我就是你最亲近的人了。”
“…为何这么突然?”
姬渊闻言,忽然心中那处从未发芽之地,突然长了出来。
她刚刚在门口,不是全都听见了吗?她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即便如此,她也愿意将真心交付给他吗?
相信。
他好似从未相信过谁。
他从小一个人住在东宫。他的至亲,父皇只教他怎么做太子,做皇帝,用最严厉的方式。母后只当他是皇帝,所以避免与他亲近。姬策与顾明廷比他这个亲哥哥更像亲兄弟,所以。
他的心与父皇,母后,弟弟都很远,好似一切都太晚了。
兼诏书一事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了芥蒂。
他对待每个人都是一样,一如既往的冷漠。就像令仪那一日说,他处罚宫人一事。那宫人只是摔了个花瓶,便被他罚的差点没了命。
他没有感情,就算那个宫人死了,对他来说也算不上是一件事情。
他以为他便是如此了,不会再改变。
做储君,做皇帝不就是这样吗?
没有相信,没有感情,也没有怜悯。
只有她出现之后,他才发觉,原来他还是有的。相信,他愿意相信她。感情,他只对她用过心。怜悯,为了她不动镇国公府,算不算?
先帝朝的这些老臣,他原本一个都不想放过。
但自从他登基,着手算计这些老臣开始,镇国公府就在他心中留下了既特别又纠结的存在。他想过镇国公府是他的阻碍,却难以忘记陆令仪。
他想过他大可以将她抢到他的身边,再对付镇国公府。但他没有这么做,他脑子里全是陆令仪,他甚至为她考虑了他忌惮的镇国公府。
他为了她,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总之都是为了她。
事实证明他这个决定是对的。若一开始他对待镇国公就像定北王和苏丞相那样,戍边,流放。按照陆令仪这个烈的性子,别说讨厌他,公然抗旨都有可能。
他的用心和坚持还是得到了一个好的结果。
令仪,终于回应他一回了。
“姬渊,枉你是一国之君,你就是个笨蛋。”
陆令仪道。
突然,什么突然。她已经喜欢他了好吗,只是她没说出来而已。他自己笨没看出来,还说她不懂。
姬渊愣了一下,失笑道,“是,我是笨蛋。只有笨蛋才会喜欢你这个没心肝的女人,干出这么多笨蛋的事情。陆令仪,你得补偿我。”
“皇上胡说八道。”
陆令仪见他这般自嘲,不免也觉得感动和心酸,“我没有欠你的。”
“是。”
即便她有欠他的,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了。她的回应胜过一切,值得他为她做任何笨蛋的事情,“那算…”。
陆令仪又道,“但我会好好对你。我陆令仪为人处世有始有终,谁对我有情有义,我必报之以同样的。你待我真心,我必以同样的真心待你。”
幸好,这话说的,不晚。
姬渊俯身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比我预期的早了好些。令仪,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从头到尾没有一处是不好的,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不枉他费尽心思,她这句话,他当真是盼了好久,最重要的是她愿意说出来。
陆令仪何等骄傲,能让她说出来以真心相待这样的话,必然要她下定决心。
要对一个人下定决心,需要多大的执着与坚持。这个他能够明白,而如今,想必她也能够明白了。
“我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陆令仪道,“我喜欢你。如果我不说出来,我一定会后悔。”
“你再说一遍。”
风太大,他没听清。
“我喜欢你,姬渊。”
陆令仪不吝重复。
他听清了。
“我后悔了。”
姬渊道。
陆令仪认真的表情愣了一下,“…什么?”
“我后悔了”,姬渊又道,“我应该早些将你抢过来。早知你会喜欢上我,你这句话我便能早些听见了。若是再早一些,或许现在连孩子都会爬了。”
陆令仪,“…”
神经病!
“我跟你说正经的!”
她没留力,将人推到角落里。
姬渊夸张的啊了一声,扶着手臂眉头紧蹙。
“…你演够了没?”
戏这么多,陆令仪睨了他一眼,“被我推到重伤了?要帮你叫太医?”
“不是演的。”
姬渊道。
还演。
陆令仪坐近过去强制将他的手臂一拉,还未来得及嘲笑他,不对劲便浮现在脸上。她轻轻捏了捏,皱眉看他一眼,随即将他的衣袖卷起。
一层透血的纱布赫然缠在他的手臂。
他真的受伤了。
陆令仪抬起头,“…什么时候伤的?”
他一直在宫里,也未听说过有刺客,谁能伤了他?
“没事。”
姬渊摇头,“已叫太医处理过了。”
“是明廷?”
陆令仪一针见血。
还真是瞒不了她…
“那日他潜入皇宫”,姬渊道,“朕也刺了他一道。”
陆令仪不知该说什么,专注在他手臂那道伤口。
“让我看看你的伤。”
“不用了”,姬渊淡淡一笑,“都快好了。”
藏的真好,她日日在他身边都没有发现,陆令仪叹了口气,“我就看一眼。”
…
好罢。
姬渊拆开让她看,这伤口比中指长出一点,缝了线,还是能看出来这伤口是很深的。陆令仪不禁愁眉,忍住没碰,起身出去吩咐陈述唤太医来。
“不想让你知道,打算一会儿等你走了再叫太医来。已经好很多了,不痛了。”
“我哪次不是待两三个时辰。”
陆令仪睨了他一眼,“等我走了,天都晚了。”
换药晚了,伤不就好的更慢了吗。
“见你这般,我怎么都好了。”
姬渊笑了笑。
“把你油嘴滑舌的时间用在养你的伤口”,陆令仪举着他伤口的手臂,不冷不热反驳回去,“伤自然好的快了。”
“我当真无事”,想当初,这样的待遇是某人才有的,现在都是他的了,姬渊道,“有美娇妻如此关心,这伤伤的值了。”
陆令仪一脸无语,“你是伤手还是伤脑子了?”
受了伤瞒着她不让她知道,还说这种没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