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捕头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最近城中有很多人离奇死亡,死状如生,却都被取走了脑子。”
常在忍不住惊呼道:“取走脑子?这凶手也太残忍了点!”
陈捕头瞪了常在一眼,常在自知自己又打断了他的说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陈捕头也拿她没奈何,只能皱着眉继续说下去:“这些人互不相识,却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作奸犯科之徒。”
常在刚想插嘴,看到陈捕头瞪过来的眼神,立刻捂住了嘴巴,忍下了自己的话。
陈捕头收回视线,继续说道:
“我们原本捉到一人,他在其中两个案发现场都留下了脚印。一开始他是不肯认罪的,但是当他听说被害者都是些作奸犯科之徒时,很快就松了口。
他说:‘杀的既然都是恶人,那么谁杀的又有什么关系?我一个做人失败的老匹夫,留在世上也没什么用!没错!这些人都是我杀的,你们判了我吧!’
当时案发频繁,久悬未破,大人压力很大。既然他肯认罪,又找不到其他线索,于是大人便判了他斩首之刑。
可是他被行刑后没几天,就又有人被以相同的手法杀死,死状同样面色平静,如一个活生生的人睡着了一般,也是同样被取走了大脑,这人也同样是作奸犯科之徒。
我知道自己之前捉错了人,害死了一个甘愿替罪的人。虽然他是自愿的,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弥补我自己的错误。
于是我又对受害者的尸体进行了细致的查验,终于被我发现了这些人的命门之中都有一枚没入肉皮之内的细针。而凶手取脑的手法也很利落,他可以完整地取出人的脑子,却又不破坏死人的外貌,这对死人似乎是一种尊重了吧。
我开始怀疑凶手是一名医术高超的大夫。”
“城中大夫那么多,你也不能随便盯着一个大夫就认定他是吧!”常在努力地替陆大夫说着话。
陈捕头斜了常在一眼,没有理她这茬儿,继续讲道:
“经过多次排查,陆大夫被列为怀疑对象之一。可是我还没派人去细查陆大夫,他的儿子陆友便遇害了。
我去查验尸体,在陆友的命门中也找到了一枚没入皮肉之内的细针,他也同样被取走了大脑,也同样好像一个活生生的人睡着了一般,唯一不同的就是,陆友为人和陆大夫一样,心善又温和,根本不是那种作奸犯科之徒。
但是,除了这一点不同,其他方面与之前的死者都完全相同,我们猜测,或许凶手急于杀人取脑,便随意选择了偶遇的陆友。所以,这桩案子也被列为系列杀人案之一。
陆友是陆大夫唯一的儿子,他的死,令陆大夫全家都万分悲痛,我见陆大夫是受害者家属,自然便排除了对他的怀疑。”
“陆大夫这么好的人,老天为什么要夺走他唯一的儿子呢?”常在嘟起了嘴巴,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而又不解地看向陆捕头,“那你今天为什么还要来跟踪陆大夫?难道……你其实是想来保护他的?”
陈捕头瞥了常在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
“过了没多久,陆大夫的妻子陆沈氏竟然也遇害了。她和陆大夫性格相合,夫妻二人十分恩爱。陆大夫做善事,陆沈氏从来都是给予最大支持的,她自然不可能是作奸犯科之徒!但是她的死法与她儿子陆友完全一样,所以,这桩案子也同样被列为系列杀人案之一。
一个家庭中,有两个人在不同的时间里被同一个凶手杀害,而这个凶手所杀之人,又多数都是互不相识的,这样一看,这两人的死未免就过于巧合了。事出蹊跷,我怀疑陆大夫的家人很可能是知道了些什么,被凶手杀人灭口了。”
“哦——!我就知道你是来保护陆大夫的!”常在听到这里,终于放心了。陈捕头不怀疑陆大夫就好!
陈捕头瞪了常在一眼,对于自己的话总被打断,十分不满:“我观察陆大夫,他对妻儿之死只有悲痛之情,并无恐惧害怕之感,我猜测他应该是不知道有什么在威胁他家人的性命。但是,也有可能,陆大夫的家人其实并不知道什么,只是凶手以为他们知道。那凶手就很可能会以为陆大夫也是知道的,定会找机会对陆大夫下手。于是我就亲自跟踪保护陆大夫,同时也希望能亲手捉住凶手。结果,在这里,就被你们拦下了!如果陆大夫此刻出了什么事儿,你们就是帮凶!”
常在一怔,开心的心情立刻消失无踪,不满地回道:“你鬼鬼祟祟的,谁知道你是不是要对陆大夫不利?陆大夫心肠那么好,路人病了,都要过来问几句,这么好的人,我怎么可能忍心让他遭你毒手?自然要跟过来保护他啊!要怪,只能怪你不早说明白!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儿,干嘛啰里啰嗦讲一大堆?”
陈捕头斜了常在一眼,一把拔出地上的钢刀,怒问道:“那我现在可以去保护陆大夫了吗?”
常在嘟了嘟嘴巴,本想让开路给陈捕头过去,忽然脑中一念闪过,便勾唇笑了起来:
“陈捕头,你是个捕头,这城里认识你的人可不少,你去保护陆大夫,就算穿成这副模样,也还是很难对凶手隐藏身份的。不如这样,我们和你交换一下。
我们呢,本来是想去橘井城里找那个升了仙的驭风族族人的后人,救醒我哥的。我们肯定是没有你在这橘井城里的眼线多、人脉广了,找人这个事儿交给你就再合适不过。
保护陆大夫的责任呢,最好就交给我们去做。我们都是普通人,路过这里而已,面生得很,凶手不会怀疑我们的身份。而且,我们刚刚与你交过手了,功夫如何,你也是知道的。我们保护陆大夫,那一定不会比你差!
况且,我们和陆大夫算是相识了的,他也知道我们是想找大夫救我哥的。我们就借口想求他救我哥,赖在他家里,就可以贴身保护他了啊!刚刚,就在这里,我们又救了他。他也不太好意思拒绝我们吧!
你看我这个主意是不是挺不错的?”
常在说完,得意地微微扬起下巴,看着陈捕头。
陈捕头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终于点了点头:“成交!”说完,提着宽钢刀,转身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