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向振的见识,实在想不到什么答案。
他只能猜测,可能是暴家出了一个本族修士,才会如此不遗余力的打压䧃孟帝国。
但即便如此,暴家所出,却不可能是高阶修士。
因为若有这样的修士相助,暴家自六年前,就不应该胁迫䧃孟帝国发动战争,从而夺回暴家帝国。
他们该是直接杀回夷登王室,便足够的。
毕竟,要说起来,夷登帝国自古就属于宇津帝室。只要是暴家族人夺回,那便属于正常的复仇,外人不能干涉。
就像现在,向振若以向家后人的身份来复仇,同样理所当然。
但宇津暴家六年前又没有,或没能这么做,为什么呢……
“些许小问,道友有何为难之处吗?”
向振见老者沉默半天,不禁催道。
“罢了,看来你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来此复仇的。”
黑袍老者重新审视了向振一眼,似当成了无害之人,这才愿意接上话道:
“是的,书函到来,全是为了一些修士之事。比如,不久前宇津帝国有黄灵气团出世,孟帝便被要求,严加各处边境线的守卫,以防机密外泄。
再比如,书函也会勒令孟帝,严加排查出入䧃孟帝国的修士。其要求是不求结交,但求弄清对方的身份。
还比如,书函曾多次要求孟帝,加强对帝国境内凡灵幼童的监查,只要有疑似修炼资质优异的苗子,便须重点核实……
正是根据这最后一条,老夫才充分怀疑,控制孟帝的那位仙师,当属于一个不小的势力!”
黑袍老者明显对宇津帝国背后的势力关注良久,所以一副深有猜测的模样。
其所说之事,向振都能理解,且不禁有种恍然大悟之感。
还别说,若照此说来,暴家仙师可就不是一个或几个仙师,而该是一个不小的修仙势力。
进而,该背后势力意图控制䧃孟帝国及宇津帝国,这是说得通的。
那么,此势力于六年前或更早,对孟振平搞长期操控的把戏,便属理所当然。
再照此思索下来,向振已经将孟家和暴家均当成了这个小势力的傀儡。
而他的最大仇人,便是该势力!
也就是说,他要面对的,其实不是一个或多个修士,而是一个可能有着通灵境修士的势力或宗派。
这可就是三星宗门!
如此结论,实在令人瞪目结舌,向振不禁忧心忡忡。
“所以,你怀疑此势力,便是灵鬼殿?”
一想到先前老者对自己的怀疑,向振越发不安,连忙问道。
因为,他可不愿意这个不小的势力或宗派,会是大名鼎鼎的四星宗门灵鬼殿。
灵鬼殿可是完全不弱于腾云宗的存在啊,他将要如何报仇?
赵三刀的那只真身鬼婴,便得自此宗,其威力,实在非一般人能敌……
“呵呵,老夫倒从来没有怀疑过灵鬼殿。该殿本身就为三大近凡宗门之一,实在无须搞这么多小动作。
当然,灵鬼殿要是真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毕竟,各个大小宗门,对凡灵国的资源越来越重视,是不争的事实。
比如,之前的仙师常驻制度,不正是他们搞的瓜分凡灵资源的举措吗?那灵鬼殿吃不够,背地里又搞先下手为强之举,也有可能。”
百城或百地的仙师常驻制度,向阵隐隐记得听漆师姐提过,腾云宗便有不少弟子外出常驻。而常驻之地多选在修仙资源丰富的名山大川,于闹市城池中,是不会驻扎的……
当然,这类消息,此时一点都不重要,向振心中在意的是,这个势力到底是谁?
“所以,依道友之见,这个背后势力是比三大近凡宗门要小的势力,对吗?”
向振急切问道。
“是啊……依老夫猜测,操控孟帝的,只会是那些凡灵宗门或稍小的家族修仙势力。
毕竟,这样的势力,其范围全笼罩在三大近凡宗门之下,于夹缝中求生存,不去搞这样的小动作,实难成长。
再说了,像灵鬼殿这样的大宗门,应当不敢公然违背一众修仙宗门所订立的,‘不干涉凡灵国凡灵事务’的公约。
此宗若敢妄为,还不得被群起而攻之?只有一些小势力,存续极为艰难时,才可能铤而走险,奋力一搏。”
这一观点,向振颇为认同。
只是,他心中绝不认同的是,就因为想要搏得自身势力的发展之机,却让两大帝国亿亿万的无辜凡灵陪葬,实在不可原谅!
“这位道友,老夫和你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阁下如何称呼?这是不是太于礼不合呢?”
这时,老者略带不满的声音传来,却是结识之意。
“在下……严富新,敢问道友尊名是?”
向振略正面色,爽快报名道。
显然,这个名字,正是借用了严师姐的姓氏和印师妹的戏称。
如此随意改名,只因向振越发小心,以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或泄露底细。
老者见向振如此干脆,不禁大喜回道:
“好,原来是严道友,老夫索怀山……眼下你我也算熟识过了,不知严道友可否坐下畅聊?严道友请放心,如果叙话之后,你还要寻孟帝报仇,索某绝不阻拦。
而索某接下来,想同严道友说的话,其实是关于给孟帝下灵魂禁制的,那位宇津帝国仙师……想必严道友报仇心切,当有所意动吧?
甚至,若是道友以后需要帮手,索某倒未必不愿联手一次。”
联手?
还真直接啊!
哪怕之前稍微能感觉出来,索怀山诸般殷情,知无不言,确似有卖好之意,但现在对方真的言及联手,向振还是极感意外的。
他喜欢和直爽人打交道,显然,索怀山便足够直爽。
尽管心中也怕被对方说服,从而放弃对孟帝寻仇,但向振也不能无视一个黄灵境修士的提议,他当即点头道:
“索道友既如此说,那严某便洗耳恭听罢。”
索怀山闻言更喜,立即对着一旁的孟帝吩咐道:
“振平,你先处置了宫中骚乱,然后,尽快带上暴家那些书函,再来给严仙师请罪。今番能不能保命,全看你自己了。”
说罢,他便不再理会帝座上面露惊喜的孟振平,而是对着向振客气道:“严道友,择日不如撞日,你干脆随我移步吧。
不瞒你说,舍下还珍藏有一壶松子酒,一直恭候有缘之人,才愿开饮。不料时隔数年,也唯有严道友这样的俊杰,才算有缘之人。说不得,咱们今夜,要对月痛饮一回啦,呵呵……”
说话同时,他已示意方向,然后似酒瘾大犯,当先便往大殿后方行去。
脚步急切,一副不可多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