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司务长摇头道：“那弟兄和我一样，也是要回家乡去，好像是虎平县城那一头。
可我真不知道那兄弟的家在什么地方。”
镇长脸一板：“他 妈的，老子看，你那弟兄，是去找赤党联络了吧？
跟你说，他就是去找，也休想一时半会找得来！
我们已经探听到了，赤党队伍，连徐二褚这新赤 匪的队伍，走了好远，不见了！
想拉赤 匪到老子这里来捣乱？
痴心妄想！
樊中队长！”
樊中队长立正大声：“有！”
“告诉弟兄们，大股赤 匪早就跑得没影了。
小股赤 匪来了，我们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赤 匪来得，去不得！”
樊中队长大声道：“是！消灭赤 匪，我们必胜！”
光头司务长愕然道：“镇长，中队长长官，你们说这些，扯这些，跟我有个屁的关系！
你让人松了绳子，放我走！
我回家去，绝不会有找你们算账的念头。
你们这里兵强马壮，连赤 匪队伍都不怕，还会怕我？”
镇长喝道：“好了，不绕弯子了。
你说，这次随徐二褚匪部，对付国民革 命军的靖卫团和别动队，你小子杀了几个人？”
光头司务长惊道：“我？杀人？
镇长你别开玩笑了！
我就是一个管伙夫管肉管菜的小兵，根本就没开过枪。”
他这自然还是谎言。
他参加了对付修老八靖卫团的战斗，从头到尾，至少杀了三个！
他当然此刻绝不会承认。
好在无人能够证实。
就是有人看见什么，他也绝不承认。
除非那几个被他宰了的反 动派士兵活了，从地下爬起来指认他——
镇长笑道：“好好，老子看出来了，你小子就是一个奸诈之徒，一个赤 匪！
不要以为徐二褚勾结赤 匪，破坏了政府铲除他的计划，还伤了政府军队，就可以逃脱惩罚，逃脱围剿！
你也可以混过老子这一关，再回去当赤 匪！
跟你说，老子已经接到了县里命令，要配合国民革 命军精悍部队，给赤 匪们一个沉重打击！”
镇长越说越来劲。
“他妈 的，老子跟你说这个，就是让你小子死了当赤 匪的心，真心投降，跟老子干，这个，国民革 命！
你不是喜欢鼓捣钱粮马草么？
老子镇公所，还缺一个庶务主任，你交代清楚了你的事，赤 匪残余的事，老子留你在这里，怎么样？”
光头司务长不禁看了看一边的樊中队长。
樊中队长得意道：“大司务长，老子没有骗你吧？
你就真降了吧！
以后，咱们兄弟一起，辅佐镇座，有的是好处！”
光头司务长苦笑道：“有团座师座，还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镇座’——不过这个不打紧，我倒是都说了实话，也想以后跟中队长队座您同事，马行千里为草，人干百事为钱。到哪里都不是挣钱活人？
可是，我真地不知道什么跟赤 匪联，这个，连什么？
对，联络。
让我瞎编的话，回头镇座队座你们一查，还不真地毙了我？”
他说这个的时候，脑中快速盘算：“——看来，老子已经让他们相信，老子没宰过他们一伙的人——下一步，还是要拖时间——”
镇长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杯盖子都滑落下来！
樊中队长眼明手快，一手伸出接住。
光头司务长略微警惕：“老子得注意一些，这狗日的保安团中队长，有两下子，一旦动起手来，老子先得灭了他——
老子想什么呢？这他妈 的绳子捆得老子，根本动不了——”
镇长吼道：“他妈 的，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
打死的蛤蟆不闭眼——你小子是要和政府顽抗到底！
把这小子关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