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司务长在破石屋里, 向那弟兄苦笑连连：“他妈 的，兄弟，老子就想看看父母亲，尽那么头发丝细的一点孝心，就当老子的红军去，没想到，还是栽在了这里———
嗯，兄弟，你已经改了主意，要跟老子一起去当红军，哈哈，老子没有白走错这一趟！”
那弟兄豪情上来！说：“司务长大哥，这一路上，听你跟我说些道理，我也明白了！
这世道，是个男子汉，就得做些事情！
起码对得起受苦受难的老百姓，对得起一起当兵吃粮的弟兄和长官！
我今天，就和司务长大哥一起，咱们拼掉他个狗日 的反 动派几个兵，就没给咱徐二哥丢脸！
大哥，你说怎么干，我就冲！
哎呀，他妈 的，老子没枪啊！”
光头司务长笑道：“兄弟，我说的，不是要你今天跟我一起和敌人拼杀——
不过兄弟，有你这个心气儿，老哥我就是死，也是大笑赴死！哈哈哈！”
突转低声：“兄弟，我已经有了主意。你看好，”
光头司务长从包袱里取出盒子枪，“你拿上这个，拿上！
他妈 的你啰嗦什么？你既然打定主意要干红军，干革命，那就是老子的部下！
军人，他妈 的，这个，服从命令，天职！
你听老子的！对了，这就对了。
我跟你说，一会儿，老子出去，跟他们扯几句淡！
你就在老子跟他们狗日 的保安团扯淡的时候，从左边，你看到没有，对对对，过那破墙口子，几步就进了林子——
你就从那里逃！
要是有任何人挡住你，记住，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你知道的，你一拼命，狗日 的反 动派，他们都他妈 的得傻眼！
老子这里你就不要管了！听命令！
你冲出去之后，直接到这个山村——找一个瞎了左眼的老头，跟他这样说——对对，就是这么两句，你小子别忘了啊！
就这样，老子出去跟他们说话——你听老子大笑的时候，就往左边破墙那里冲！
他妈 的，你小子哭什么？
嗨，你司务长老哥我不是还没死么？
你听着！
老子的后面的命，只怕就在你小子的手里哪！
你跟那独眼龙老头接上头，就说老子大概在什么鸡巴虎背镇狗日 的反 动派镇公所里吃香喝辣！
到死，老子都是徐二哥的队伍的人，是咱红军队伍的人！
老子跟你说，你小子不要哭！
老子的命，也许就在你的手里！
你小子还记得的，跟咱们一起灭了修老八和狗日 的什么鸡巴别动队的队伍——对对，就是咱红军第三大队，那是什么样的英雄好汉！
他们会怎么办，你和我想破头，都想不到！
好好，就这样了！
就是第三大队司令他们不来，老子也有逃命的办法！
现在眼下呢，逃得一个是一个！
你小子不哭了？
对对，这才是咱徐二哥的弟兄！是老子老光头的弟兄！是咱红军弟兄！
好，老子要出去了，记住了，老子一笑，你就向左边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