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印妙菡已看出来了,向振必然与过风楼的两位师弟结有梁子。
此刻,她巴不得看见向振遇到麻烦!
而看乌师弟和穆师弟的模样,或真的能替她教训教训这个“负心郎“……
年轻的乌师弟闻言,当即脸现喜色。
“原来如此,那师弟可就放心了。”
他移目望向向振,终于敢放开声音道:“你刚才是不是见到我们过来,便抱头鼠窜?现在怎么不逃了?继续逃啊!”
向振从未料到,姓乌的居然会表现出如此小人得志的一面。
简直狗仗人势!
一个黄灵境初期修士,凭什么敢对黄灵境圆满修士叫嚣?
弱势时,姓乌的伏低作小,很正常,也不丢人。可现在,姓乌的算占了强势吗?
没有,他半点强势也没有。
他竟敢出言不逊,真是到时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向振自觉,他倾刻间就能发出数种暗袭,且都能致姓乌的于死地!不过,他也知道,他现在实在没必要和这种肤浅之人废话。
所以,他暗自抓紧时间恢复虚疲,面上只摆出一副置之不理的态度。
乌师弟自然拿他无法,只能暗自气哼。
向振又看向印妙菡,见其当即偏过头去,不肯对视。
不过,其脸色冰冷,似动了真怒,他便想邀她留下,然后好好解释一下落叶林中的事情,不料这时,那个年长的弟子也已等不及。
只见他上前一步,怒目而视,然后沉声道:
“这位师……兄,之前不曾结识,倒挺……遗憾。连乌师叔问起时,我也不知如何作答。好在我们有缘,再次相逢。
在下穆洪新,乃过风楼的一名新任的外事弟子。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又是出自哪个宗门?”
作为打招呼之语,此话问得无可挑剔。
但其语气,却蓄满怒气,且饱有威胁之意。
显然,穆洪新一点不像他的乌师弟那么草苞。
他当然瞧得出来,眼前的俊美男子必与种剑门的印师姐相熟。只是两人之间,并不和平,当是有点什么纠葛,且颇似男女情感之类的纠葛。
这本来很令他吃惊并大感沮丧。
但是,印师姐的怒话,却又让他看见了一丝找回场子的可能。
所以,穆洪新十分见机,不肯让向振再与印师姐说上话。
至少,他得先摸清向振的底细,然后,他才好见机行事……
若在以往,听见如此问询,向振必会如实坦诚身份。
但刚刚,他被印妙菡道出“向师兄”时,就大感不妥,而眼下,他更不会自报家门了。
所以,他略一沉吟,便突兀地直言道:
“穆师弟,我知道你因何而怒。不过,我想对你说,当时的情形,实际是师兄帮了你一次大忙。你若不信,只须去询问令师叔,必会得知沙狐记仇,不可斩杀的道理。”
向振这是化繁为简,直接道出利害关系。
穆洪新闻言,不禁将信将疑。
虽然感觉向振的话很荒谬,但向振的样子又说得很郑重,一点不像说谎作派。
只是,要说乌师叔知晓沙狐记仇的道理,那早前听闻他们师兄弟讲述被欺负的经过时,乌师叔就一定已经指正出来。
可乌师叔当时却毫无所觉,这表明,乌师叔当是不知这种道理了,唉……
咦,不对!
会不会是这小子在说谎?若是被这小子一句话诳骗住,那他穆洪新可就丢人了。
也不妥!
若是这小子没有说谎,那他死缠不放,岂不要丢过风楼的颜面?
一时之间,穆洪新竟疑心重重,难以决断。
向振自然不知道对方的诸般想法,还只当对方通情达理,才安静下来呢。
不过,那姓乌的小子,却见不得穆师兄被三言两语打发掉。
他颇透年轻气盛,说话也不过脑子,竟再次叫嚣道:
“小子,你得了我们的天大好处,却拿这些屁话,搪塞我们师兄弟……真当我们过风楼好欺负不成?”
此语出口成脏不说,还搬弄是非,肆意牵连,当真可恨。
“哼!”
听闻此语,旁边紧闭嘴巴的印妙菡都暗哼一声,心底也越发鄙视乌师弟的为人。
若不是尚不肯原谅向振的抛弃,她都想帮腔反击了……
“天大的好处?”
向振不禁暗忖起来,对方是指二级沙狐身上的灵材吗?
显然是的,那他可无法自证清白。
不过,下一瞬,向振却觉出此子色厉内荏的面孔。只见对方正在穆洪新身后捅咕,许是未得到回应,遂明显有点发急。
看来对方说这些话,当是不甘心使然。
本来只要继续不加理会便罢,但因牵涉对方的宗门过风楼,向振不得不分辩一句:
“乌师弟是吧,过风楼好不好欺负,轮不到我来说话。但四天前,乌师弟是不是亲口说过,我斩杀沙狐乃你亲眼所见,所以它自然归我所有。那又何谈什么,我得了你们的天大好处?”
眼睛转向穆洪新,向振又追问道:
“看来乌师弟不记得自己的话,想必穆师兄身为过风楼的外门弟子,理应记得吧?”
“哼!”
穆洪新气哼一声,这才不爽出声道:
“如此说来,你当真杀了那头沙狐?”
“怎么可能?我才说过,沙狐记仇,不可斩杀。我当然不会将其斩杀。”
向振又坚决咬死道,“你们离开后没有多久,我也离开了那片沙丘。至于那只沙狐是死是活,我可一概不知!
若是你们不信,尽可去看一眼,或许能收获一只狐尸,也不一定。”
本以为这样说话,必能一推三五六,令人无话可话。
不料,过风楼的两人尚未开口,竟是印师妹当先不信道:
“哼,好一个一概不知!你果真不知?”
向振暗觉不妙,但话已出口,只好硬撑道:
“是啊,我离开之后的事,哪里能知?”
眼见印妙菡又要开口,向振连忙抢道:
“印师妹,相别多日,我有几句要和你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闻听此言,印妙菡不禁窃喜。
她毕竟是对向振情窦初开的少女,岂能听不出向振的示好之意。
可是,尽管心中很想就此答应下来,但骨子里的矜持,却让她嘴上越发倔强。
“我和你本不相熟,有何话好话?你还是速速对过风楼的两位师弟,坦白情况吧?”
这么说,印妙菡只是想听向振快点道个歉,服个软,或稍哄一句便能满足。但她的“坦白情况”之语,虽属无意,却霎时陷向振于困境。
这岂不表明,她也认为向振吞没了二级沙狐身上的灵材?
向振闻言,气血不禁加速,心中也不免对印妙菡暗暗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