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好像有人来了!”
正睡得迷糊之际,耳边忽传来窦姐的警示之音。
向振当即警醒睁眼,无须适应黑夜,他便看见了一点飞动的黑影,然后他立马放出灵识细探。
果然,模模糊糊的感应中,里许开外,是三道身影,朝这边徐徐飞来。
虽还感应不清面貌,但他们的身形显示,当是两男一女。
而那女声一开口,似乎颇为熟悉!
不错,是印妙菡!
她似乎在应付身边之人,声音冷淡道:“两位师弟,多谢你们护佑至此。可师姐已经飞不动了,要在此等候师尊。你们不是还要历练吗?咱们就此别过吧。”
“这如何使得?留师姐一人在此,实在罪过。正好师弟我也累了,咱们就一起等候吧。想必乌师叔和詹前辈,很快便能追上来。”
同样,这个声音才发出,向振也陡然大惊。
此声竟是那个追捕沙狐的,年纪不过十八九岁的黄衣修士,。
当时,此人见向振一击而伤沙狐,便被吓得颤颤巍巍,神情紧张,哪里有现在这般殷情模样?
“不错!印师姐,你法力未复,我和乌师弟哪能离去?只有陪在你身边,才好保你万无一失。否则,待会乌师叔和詹前辈回来,我们师兄弟可不好交代。”
这个声音也十分熟悉。
毫不意外,其主人便是那位白衫修士,三十出头的样子。对于向振独占沙狐,他还颇有不甘,似不服不忿呢……
向振探听清晰三人身份后,心中霎时纠结起来。
他自觉,自己在落叶林中不告而别,终归算欠了印师妹一个解释。此时相逢,当去见上一面,略作解释。
可是,面对她旁边的两个被自己坏掉追捕好事的黄灵修士,向振又极不愿意与他们相见。
于是,他只好请教窦融:
“窦姐,你知道来人是谁吧?”
“尚不确定,他们的距离,还是有点远。不过,再近一点,便差不多了。”
“呃……”向振闻言,倒有点意外。
窦姐的灵识,似乎恢复得很有限,居然比他还要略差一点。
不过,对于一个法力大失的残魂来说,这当属正常。
眼见三人徐徐飞近,向振赶紧提示道:“我大概感应到了,一个是你曾经夺舍不成的印师妹。
还有两个,也是熟人,当是追捕沙狐的那两位黄灵境修士。而且我还听到,他们的师尊和师叔,也随后便至……”
“你现在的灵识,隔着里许的距离,竟能感应清晰?我也只听得若有若无呢。”
窦姐似忘了话中重点,大起惊叹。
“呃,应该是我对那三人的气息,印象深刻,所以……窦姐,你快说吧,我现在该怎么办?”
向振只好敷衍道。
毕竟,他陡然得益的黄灵境的灵识,竟已接近通灵境修士的水平,实在有点夸张。
当保持低调为妙。
“当然不能与他们碰面!”窦融深知利害关系,遂一点不为难地说道,“你那印师妹,只怕早对我恨之入骨,我可不愿接近她。若我没记错,她应该是玄灵境中期修士,现在我随在你身边,她未必不能感应到我的存在。
而令外两人,只怕也恨你入骨。你不惧他们是不假,但保不准他们的师尊不会放过你。须知二级妖兽的灵材,你不太看中,可是对他们来说,却是十分不错的东西。他们一定想索要回去的……”
向振一寻思,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更何况,听那乌师弟和乌师叔姓氏一样,只怕两人还有着不同一般师徒的家族关系。
那么,他坏了人家小辈的好事,身为长辈的师叔,想必更不会放过自己吧。
所以,避而不见是明智做法!
想到便动,向振当即暗施土遁术,然后很快他便能敛身遁地。
只是,他施法时,又一次低估了玄灵境中期修士的实力。
在这片几乎平坦的草地上,可以说一览无余,所以他这边才施法,哪怕其身形依然躺倒未动,但那边的印妙菡,仍有轻微察觉。
而当向振陷身入土时,动静渐大,陡然让印妙菡有所定位。
于是,其娇斥声,已经冲这边发出!
“谁在那里!”
声音瞬息传至,向振也同时遁入地下。
而听见印妙菡的声音,他也没太多在意。显然,到了地下,他自认为已经占据主动。任一方向,随他逃遁。
想也不想,向振便往更远的东面而去。
连遁数次,一直遁出两里开外,向振终于大感疲累。他心知,必定已经摆脱了印师妹的感知,遂当即闪身冒出草地。
不料,他歇坐未稳,才喘了口气,头顶便传来三声惊怒声。
“向……师……兄?!”
“是……是你?”
“是你!”
很明显就能分辨,前两声分别是印师妹和那个乌师弟所发。印师妹的声音似惊又喜,然后又似怨又恨。向振换了一声粗布灰衣,她的确大感意外,待认出后,她又心情复杂。
而乌师弟的声音,却是有惊有怒。
至于最后一个满是愤怒的声音,自然是那位年纪稍长的黄灵境后期修士所发。
他果然恨向振入骨,且现在已不惧向振!
不待向振抬头去望,三道身影已经落在他对面的草地上。
而站定后,印妙菡与那两个男修,却是当先互相打量起对方。显然,他们似乎很不理解,为何对方能认识眼前的向振。
而当他们重新将目光投过来时,向振只看见三道凶厉的眼神,连印妙菡也变成一副满怒之相。其本来靓丽的容貌,也有些扭曲。
向振只能再一次暗恨自作聪明,以致再次低估高阶修士的感应手段。
其实,类似的事情,上次已发生过一回。程火玉便能探知他在地下的动静,还同他玩了一次猫戏老鼠,当时将他玩得够呛,他岂能再犯?
可事已至此,遁避不成,向振也只能强抑心中窘迫,硬着头皮,主动问道:
“印师妹,你不是早走了吗?怎么才到这里?”
他知道,印妙菡一定是对他的不辞而别而生气,倒不是真的会与那两人“同流合污”。否则,她之前,也不会对他们发出敷衍驱赶之语了。
所以,先与她解释一下为妙。
“哼!”
不料,印妙菡只重哼一声,一副根本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印师姐,你……你怎会叫他师兄?他可不像是种剑门的弟子呀。”
那个年轻的乌师弟关切地问道。
似乎,向振不是种剑门的弟子,这点很重要。
“当然不是!”印妙菡瞥了乌师弟一眼,然后又重新盯住向振,恨恨道,“师姐我刚才眼花了,此子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位向师兄……两位师弟若与他有什么嫌隙,不用顾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