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弟子达到黄灵境中期以后,便无须再留居于外居堂,所以像赵子寒及严雨嘉等黄灵境后期弟子,自然早有了自己的个人洞府。
而外门四美洞府的叫法,便特指女榜第四严雨嘉的洞府。
不过,当赵子寒来到四美洞府前,却发现石门大开,其内空空。
显然,严雨嘉已经搬走。
怎会如此不巧?只不过才数天不闻消息,她能搬到哪去?
须知,外门弟子中途更换洞府的事,极少发生。除非对方的洞府损毁,或者说,对方搬入了内门?
这不太可能吧……
好在四美洞府旁边,多有其他洞府毗邻。
于是,赵子寒寻了其中一个,有过点头之交的师兄的洞府,略作打听,这才得知,原来三天前,严雨嘉竟被传召进了灵雾谷。
而她至今还未出谷,也不知确切消息。
但显然,其洞府空空,她不会再回来,多半已成了一名内门弟子。
这实在突然。
赵子寒不免气结,他的复仇计划,怎能少了最重要的严雨嘉呢?
毕竟,严雨嘉对向振的爱护之心,人人得见。
哪怕主动要求认姐弟被拒,她依然对向振牵肠挂肚。
不说传闻向振在内门大出风头时,她是如何欢喜。单说向振溺亡于素冰池的消息传出时,严雨嘉不仅当众落泪,还当众对王师兄宣告,要与他分道扬镳,再无纠葛!
显然,严雨嘉伤心过度,已无所顾忌,哪怕王师兴有了不得的后台,也没用。
然后,又传闻她修炼不顺,修为久久不得寸进,而其本来开朗的性子,也变得沉默寡言……
当然,这些只是传闻。
赵子寒作为相对较为大龄的外门弟子,虽然难免也会关心四美的绯闻,却绝不像那些年轻同门那般疯狂。
他只是听过便罢,绝不会真的幻想与佳人发生什么。
而这次,他倒是想发生点什么,可人家竟已进了灵雾谷。
她不会真的成了内门弟子吧?那可不好办。
照理说,要是真有师叔、师伯看上严雨嘉,早该下手才对啊。现在严雨嘉已至黄灵境后期,就算真得了哪位师尊点拨,这当中的师徒情份,却明显要寡淡许多……
赵子寒颇觉受挫,本来阴郁的脸孔,更显黑臭。
他怏怏离开,颇显踟蹰。
不多时,他居然凭本能就来到腾云宗牌楼前。
“看来,我得重新计划一下了……说不得,只能找灵鬼殿的侯师兄相助。”
赵子寒心中这样思量着,就要飞离腾云宗。
不料这时,一个青色身影正向他飞近,而其声音已先一步响起:“咦,这不是赵师弟么?”
声音突然,也听不出什么喜怒。
赵子寒侧头一看,发现此人正是牌楼下当职的那个钱师兄。不久前,对方才与他起了些不愉快。这时凑上来,意欲何为?
然后,赵子寒不禁眼睛略寻向旁边,那个白师兄,倒不曾见到。
唯有另一个不太熟悉的面孔,留在稍远处。显然,对方得了叮嘱,不便靠近。
在赵子寒心中,矮小的钱师兄是一个自以为是,没有自知之明之辈。所以,他就算没有心事,也懒得再搭理对方。
更何况,他现在满腹心事,更是半点也不愿与这种无关紧要之人徒作敷衍。
于是,赵子寒只冷哼一声,便要离开。
不料,钱师兄却不肯罢休,已来到跟前,似关心问:“赵师弟,你这是要上哪去?”
“怎么,我上哪去,你又想多管闲事了?”
赵子寒压着怒意道。
这姓钱的,当真欠收拾!
“师弟误会了,师兄我当然不敢管师弟的事情。这次过来,正是想给师弟道个歉……”
白师兄眼睛一慌,似正要拱手道歉,忽然瞧见赵子寒的脸上颇多新伤,他不禁惊道:“咦,赵师弟,你的脸怎么……”
“关你何事?!要你啰嗦!”
赵子寒本来听闻对方要道歉,也十分吃惊。
但一提到几乎算被毁容的,遮都难遮的几个坑洼,他顿时含怒道。
白师兄见状,连忙掏出怀中的如意袋,然后径直摸出一个瓷瓶,颇为小心道:
“赵师弟勿怪……这瓶中有四颗助灵丹,请师弟笑纳……师兄我这次前来叙话 ,的确是真心想对你道歉的。”
说得如此直白,赵子寒霎时了然,不禁卸下心防。
他点点头,一把接过瓷瓶,道:“好,钱师兄的心意,赵某心领了。”
“呵呵,好……好……”钱师兄闻言,当即喜笑颜开,“师弟今天刚回来吧,不知这次又是要上哪呢?呃……师弟别误会,师兄只是随口一问……”
赵子寒先是取出一颗助灵丹服下,然后看着自说自话,却很显卑微的钱师兄一眼,不免略起沉吟。
很快,他就摆出一副神秘地阴笑模样,轻声道:
“师弟心中倒有一件秘事,如果钱师兄愿意帮忙的话……”
“赵师弟请说,师兄一定帮忙!”
钱师兄见惯了眼色,一见赵子寒古怪模样,连忙抢话道。
“哦,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师弟只是想知道一些,关于严雨嘉师妹的外出讯息。”
见对方颇露讨好之意,赵子寒便不再顾忌道。
与此同时,他心中也暂时打消了去寻侯师兄的想法。
毕竟,如果能一人独占雾毒珠,又何必要与他人分享,甚至最后,他极可能还一无所获……那么,当然是一人独占更好。
“呃,原来师弟竟有此意……哈哈……”钱师兄忽大笑道,“放心,此事包在师兄身上。只要严师妹外出,师兄必将打听清楚。”
显然,钱师兄自以为理解了赵子寒对严雨嘉的爱慕之心。其心中虽大起鄙视,但面上却完全一副乐于帮助之相。
“那多谢了。此事若成,师弟必有重谢!”
赵子寒留下一句话,便要返身往自家洞府而去。
不料还没转过身,便闻见呼呼风声自身后传来,然后就看见一只洁白飞舟正快速飞近。
转身再一细看,在那飞舟上,他似乎看见了一张正要渴见的面孔。
的确,就是她。
“咦,竟这么巧?”
钱师兄也抬头看了数息,待确认来人后,不禁发出自语。
显然,飞行灵器上的来人,正是驭舟的严雨嘉。
她已换上了一身蓝衫,衣饰得体,但其面色肃然,颇显凝重。而如此形象,比之她以前在外门黄衫在身的笑颜常开之貌,的确别有一番风䪨。
当然,在其身后,飞舟中部,另有一名白衫弟子静坐。
如此角度,倒一时难见其貌。
乌黑飞舟很快来到腾云宗牌楼前,眼看就要穿透护宗法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