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朴佑实又独自来到销金楼,专门点了清婉服侍他喝酒。
两人互相打探,皆对彼此颇有好感。
慢慢才知道,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肖芝辈。
当得知面前这位柔弱女子悲惨的以往,朴佑实同情她的同时,更是对肖芝辈恨之入骨。
答应清婉一定要将肖之辈绳之以法,替她,替无辜死在他手中的人,替所有被他欺凌的百姓,惩罚这个恶人。
可与此同时,清婉也知道朴佑实以县令的身份,想要扳倒比他大几级的府尹绝非易事。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弄不好,朴佑实反而会有性命之忧。
他们这里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商量出个好办法来。
却听到肖芝辈那里反而要整治朴佑实。
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官路走不通,那就用私刑,朴佑实也顾不得许多。
此时节,只念着在自己被肖芝辈弄死之前,怎么也要想方设法,先除了这个狗官。
在一对不顾生死的年轻人面前,什么事也敢做。
于是,朴佑实大着胆子给肖芝辈送去了请帖,相约销金楼。
肖芝辈带着两名护卫,应邀前往。
宁静的夜,月光如水洒在装修典雅的小室里,屋内烛光摇曳,营造出一种浪漫而神秘的氛围。
一位蒙面的少女静静地坐在古琴前,轻拨琴弦,弹奏着悠扬的曲子。
她的指法熟练,音符在指尖流淌,如泣如诉,令人陶醉。
古琴旁放一香炉,缕缕轻烟袅袅升起,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与琴声相互呼应,营造出一种雅致的氛围。
少女与外面的人中间隔着一层薄纱,若隐若现,给人一种神秘而迷人的感觉。
她的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柔美,仿佛是从画卷中走出来的仙女。
如此美景,如此美人,如此雅音,让人仿佛远离了尘世的喧嚣,沉浸在美妙的音乐和香气中,寻找到了内心的宁静和平衡。
可是,朴佑实是个败兴的,他并未像肖芝辈想象的那样在如此美妙的场景里,卑躬屈膝,向自己低头认错。
而是依旧如常,唇枪舌剑,与自己讨价还价。
肖芝辈压着心中怒气,做深呼吸,闭上眼睛忽略掉林佑实在耳边的喋喋不休,只醉心在那轻缓的琴音中。
可是,听着听着顿感不对,猛地睁开眼睛之时。发现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两个护卫,目光迷离,好似喝醉了酒一般。
急唤两声,毫无反应。靴中抽出短刀,向着那个轻纱后的弹琴女子疾刺过去。
女子将古琴一掀,砸向肖芝辈。
脚下一跺,木板急翻,瞬间消失了踪影。
肖芝辈气急,上前再去寻时,木板已经弹回。
凭窗望去,一辆马车疾驰,不一会儿功夫便消失在黑暗里。
肖芝辈再转身,短刀压在一脸惊色的朴佑实脖颈之处,怒声呵斥。“大胆小儿,竟敢害我。”
朴佑实嘴唇发抖,好一会儿才缓过这阵劲儿来,垂着眼眸看了看压在自己脖颈之上的短刀,又翻起眼皮看了看朝着自己咬牙切齿的肖芝辈,喘了一口粗气才道:“府尹大人,此话怎讲?”
“难道不是你今日安排的这一场好戏,故意要害我性命?”肖芝辈咬牙切齿,恨不得此时一刀就抹了这个朴佑实的脖子。
可此时,听到声响,门被从外面撞开,许多人涌了进来,见此情景皆吓得不敢动弹。
“说,刚才跑的那个女人是谁?”肖芝辈再问。
朴佑实老实回答。“此楼上的陪酒女。”
“陪酒女,哪一个?”肖芝辈也认识此楼上几个出色的陪酒女。
可是刚才也见了,那个薄纱后蒙面的女子,自己并不认识。
虽然她琴弹的好,可今日自己的心思多不在此处,只念着朴佑实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可谁知这个家伙,依旧我行我素,哪有半点认错的表现。只是想着把自己唤过来,再来一场唇枪舌剑的争论而已。
自己的心思不在此女身上,可此女的心思却在自己身上。从一开始进入这个房间,便是她刺杀自己的步步安排。
当朴佑实报出“清婉”这个名字的时候,肖芝辈感觉陌生。
抬起头,询问站在门边瑟瑟发抖的老板。“那个叫清婉的,是你们楼上的陪酒女?”
老板点头。
“什么时候来的?”肖芝辈又问。
“来了有些日子了。”老板回答。
“是他安排来的吗?”肖芝辈目光示意朴佑实。
老板只是摇头,清婉是自己来的,没有任何人介绍。当初看好她,只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又不收什么银子。
“那她长什么模样,拿画像来。”肖芝辈知道,此处的姑娘进楼的时候就有一张自己的画像。
待的久的姑娘还会时常的更换。
老板将清婉的画像送到肖芝辈的面前时,肖芝辈愣住了,这个女人太面熟,她不是那个被自己沉入江中的包家媳妇吗?
手发抖,拿不住画卷,画卷飘飘摇摇落在地上。
好一会儿,才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再次看向朴佑实。“是你安排了此女来此处陪酒,奏琴?”
“是!”朴佑实一脸茫然的点头。
肖芝辈又转头看向依旧站在那里,木头一般毫无反应的两个侍卫。“那他们是怎么回事?”
朴佑实依旧摇头。“我怎么知道,我没有注意他们呀!他们是府尹大人的护卫。”
“你是说你与那个女子无关?只是恰巧正遇到她刺杀本官?”肖芝辈一字一顿地问,目光锐利的盯着朴佑实。
朴佑实一脸茫然的模样。
事情发生后,他只有两个表情,一是吃惊,二是茫然。
肖芝辈一时间无法从他的面上发现什么端倪,只是恨恨道:“此事本官一定会彻查到底。”
朴佑实却只是垂下眼皮,一副事不关己模样。
肖芝辈吩咐了楼主去自己府上调兵,自己就等在楼上。
等自家的二十几个护卫赶到后,才命令他们封了此楼,带上两个依旧站在那里木雕一般的护卫,上了马车回府。
临行时,又在朴佑实的面前怒声。“莫让本官查出此事与你有半分关系,若不然,定让你粉身碎骨。”
朴佑实不应声,一副不卑不亢模样。
肖芝辈恨得牙根痒痒的,却一时也无法给他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