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射击的,并不是正从坡上连走带滑下来,离他近得多的络腮胡子枪手,而是二十公尺外坡上草丛中站着的青年枪手。
他手中撸子发射的枪声,刚好和高处青年枪手汉阳造步枪的射击声合在了一起。
汉阳造步枪子弹从“白无常”左脸上方一尺多的地方掠过,“白无常”好像感觉到了那子弹的灼热,势不可挡的力量。
“白无常”打出第一枪,向那坡上的青年枪手!他根本不看自己第一枪射击的这个目标,枪口急速掉转,第二枪击发!
第二枪,他打的是已经正在向下滑动中,急忙从肩上摘下了步枪的络腮胡枪手。
然后是第三枪,第四枪,全打在摇摇晃晃,咬牙切齿,顺势继续前冲向他这里来的这络腮胡枪手身上。
第五枪,“白无常”将子弹正正打在络腮胡枪手额头,终于彻底阻挡了枪手的前冲之势。枪手头部向后猛地一仰,人向一边倒下。
“白无常”身体向右一拧,成俯卧状,左手迅疾撑地,右膝猛收到得胸前,蹬地发力,起身同时,上体再向左转,完成起身转身向后全过程——仅在两秒之内,人已经再次窜出,掠过大树后面,到得刚才“缴枪”位置,窜移过程中,右手已经将蛇牌撸子插到了左腋下枪套中。
他一猫腰,急速从地上拾起了自己的花机关——冲锋枪,枪口一抬,对准二十公尺坡上草丛中站立着摇晃中的青年枪手,搂火!
也许是因为坡度的原因,高处草丛中,青年枪手身上中了一发手枪子弹,却竟然一时未向后倒下-----他挣扎着想要端枪,又似想拉枪栓,却是无力完成,摇摇晃晃,向着前面坡下,将倒未倒----
“白无常”的冲锋枪子弹们赶到,将青年枪手的身体打得连连抖动,向后仰倒,脚下溜动,整个人顺坡滑了下来----
“白无常”手中的冲锋枪轻巧地跳动,在两名枪手身体上来回,他将满满一弹匣子弹打光,嘴里骂道:“老子从来没这么窝囊过!他妈的,还要装蒜说刚才那些鬼话!”
筋疲力尽,“白无常”一屁股坐到地上。
屁股一沾地,就好像被电了一下,他又跳了起来。
“危险还没完,老子不能松劲!”他提醒着自己,急急动了起来。
从死了的一个别动队员身上摘下背挎包——包里有干粮水壶和弹药以及急救药品——背到自己背上,拾回自己的驳壳枪装进枪盒套,摸出蛇牌撸子,换上一个满满的新弹匣,再插入腋下枪套。他嘴里咕噜着,“兄弟,谢谢你再次救了老子”。
他把这枪,当成自己的兄弟!
将几支其余的长短枪都扔下山沟里,“白无常”长长舒出一口气,扫看一眼四具尸体,由得尸体们几处倒卧——他开步上坡,一口气走完最后一段上坡路,判断一下方位,再拔步下坡,加速飞奔而去-----
天黑之前,“白无常”已经走了三十多里。
看看天色已暗,他在一座山谷边被人遗弃的茅草屋里,点燃了火坑里一堆木柴,吃了干粮喝了水。呆呆看了火坑中的火光一阵子。
然后,他出了门去,绕到后坡上,趴在那里,冲锋枪子弹上膛,直眉瞪眼守了足有两小时。
又蹑手蹑脚走下后坡,突然冲到房前坡边一棵大树后,对下面山道喊道:“他妈的,出来吧,老子看见你了,要不要老子开枪打你个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