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飞死亡的消息终究没能封锁住,官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条“宁阳县委常 委敏感时期死亡,疑为政 治迫害”的消息在网络上传播开来。消息赤luoluo称,说石飞是宁阳政 治内斗的又一牺牲品,是童献金的续集……
天刚微明,关亚雄就被省委书 记骆亮的电话给打醒了……
昨天晚饭前,关亚雄突然不明原因的打起了寒颤,哈欠连天、喷嚏不断,弄得几个年青人端着碗筷避而远之。关亚雄怕影响大家的食欲,便端着饭碗独自上了楼,扒了几口饭还是寒颤不止,便丢下碗筷上了床。
食堂的王师傅很细心,熬了姜汤送上来时,在楼梯口就听到床铺“吱吱”作响的声音。关亚雄抱着被子在床上缩成一团,身子瑟瑟发抖、左翻右挪,似乎找不到一处温暖的地方。
“哎呦,关常 委这不是打摆子吧?”王师傅问随同上来的卢副组长。
卢副组长反问道:“什么是打摆子?”
王师傅摇摇头,说:“我也不晓得,这种病在我们宁阳很常见,就叫打摆子!”
“那……有什么土方子治没有?”
“也没有什么土方子,这种病跟感冒差不多,乡下基本就是用红糖熬姜汤喝,然后捂着出场大汗就好了。”
“那快让关常 委趁热喝了吧!”
王师傅一边吹着碗中的热气,一边跟卢副组长说:“卢组长,还要弄几床厚一点的被子过来给关常 委捂上,要不然出不了汗的!”
关亚雄十分感激:“谢谢你啊王师傅,让你操心了。”
“呃,哪能这样说嘛。”王师傅诚恳地说,“你是领导,我照顾你是应该的嘛。”
关亚雄接过姜汤,“咕噜咕噜”喝着:“嗯,这汤喝的痛快!”
“等会儿捂上被子出出汗,明天一早就什么事没有了。”
关亚雄躺下后,王师傅接过卢副组长抱过来的被子,边盖边嘱咐道:“晚上不管出多大汗都不要掀被子,那汗里面就是毒,得让它流出来,掀了被子会伤风,症状会加重的!”
“王师傅,这法子……能行吗?”卢副组长不放心,“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关亚雄强笑着说:“哎,老卢,就听王师傅的,土法子能医大病。”
“那好吧,你就好生捂着。”卢副组长说完,招呼王师傅带上门出去了。
下半夜的时候,关亚雄的身子慢慢暖和了起来,身体一松汗腺便打开了,人也轻松不少,渐渐地在鸡鸣声中和起了鼾声……
骆亮的电话打进来时,关亚雄已睡得沉沉的。
关亚雄全身都汗透了,蒙头缩在被窝里,汗湿的内衣缠裹在身上,尽管周身的不舒服,但他不敢掀开被子,因为王师傅嘱咐过,掀了被子会伤风。
关亚雄把手机摸进被子,瓮声瓮气地问:“谁呀?大半夜的。”
骆亮在电话那头说:“老关哪,吵醒你了吧?还大半夜的呢,都天光啦!”
“骆书 记?!”关亚雄一惊,连忙掀开被子,“这一大早的打电话,有什么指示吗?”
骆亮道:“看来你睡的踏实呀,我可是一宿未睡啊!”
关亚雄又一惊,揣度不出省委书 记话里的意思,便实话实说道:“骆书 记,我这睡跟没睡是一个样的啊。”
骆亮问:“这么说,宁阳发生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哟?”
“宁阳……宁阳发生的事情……我当然是知道的呀。是不是……”关亚雄听出骆亮的话里有话,便把实话挑明了说,“骆书 记,昨天晚饭前我突然打起了摆子,折腾了大半夜,有什么新情况我还真不知道,请书 记明示。”
骆亮的声音软了下来:“哦,要紧不要紧哪?打针吃药了没有啊?昨天中午刘翠可是找过我,说这个季节你的哮喘病容易发,你又约法三章不让她在巡视期间给你打电话。没必要这么官僚嘛,她打你电话也是关心你,又不是卿卿我我诉衷肠,搞得这么严肃做什么嘛。刘翠托我给你带的药,我已让崔龙同志给捎来了,他们大概一个小时后就到宁阳。”
关亚雄心里热乎乎的:“骆书 记,你就不要惯着刘翠啦,她这是变相在你面前告我的状呀!呵呵!崔龙同志来宁阳……有什么事吗?”
骆亮说到了正题上:“宁阳都把全国吵翻天了!网上的消息铺天盖地,恶意炒作已引起北京的关注了,宁阳的肖老将军半夜也打电话问情况。我一直估摸着你在找对策,就没打电话过来,看来你这一打摆子就与世隔绝了啊!”顿了一下,严肃的问,“石飞死了你知道吗?”
“什么?石飞死了?”关亚雄顾不了王师傅的嘱咐,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这个消息我还真的是被隔绝了!”
骆亮说:“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这个时候就看你这个联系宁阳的首 长了。宁阳现在的情势很不好,有一股隐形的力量在推波助澜,这很不正常啊!所以,你要迅速拿出措施,指导宁阳县委突破这一波恶意的舆论冲击,消除负面影响,迫在眉睫了!”
“好好好!骆书 记,”关亚雄一边拿枕巾擦着身上的汗,一边说,“我马上按照你的指示,会同宁阳县委商讨对策,最大限度地消除这个负面影响!”
“舆论这个东西不可小视呀!如果我们不能迅速开展舆情疏导,就会造成负面情绪的大量累积,使舆情进一步发酵,让主流意识形态受到冲击。目前,网络水军四处渗透,被蒙蔽的毕竟不在少数,所以,在处理这类问题上要有个度,不能过于苛责。”骆亮的语气从容而又镇定,“宁阳已经到了脓包该破的时候了!转告李丹同志,宁阳县委该怎么拿捏同样要有个度。要遵循实事求是、公开透明的基本原则,及时主动地澄清事实真相,变被动为主动,最大限度地掌握舆论引导的主动权!”
骆亮的电话挂了后,关亚雄没有心思翻看公众群,裹着衣服出了屋子。刚准备敲卢副组长的门时,王师傅捧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上了楼。
看到关亚雄衣履不整的样子,王师傅便埋怨开了:“哎呀关常 委,你怎么不躺着呀?快进屋!快进屋!”
关亚雄揉着腥松的眼睛,笑着说:“没事,汗都出了,王师傅的姜汤果然厉害哩!”
“你这脚一沾地,姜汤的功效就会减的,要是闪了汗那就麻烦了!快进屋,我让司机小张提热水上来了,用热水擦擦身子,再换件干爽的衬褂,补碗姜汤就好了。哎呀,进屋,进屋!”王师傅边唠叨,边用胳膊肘把关亚雄往屋里挡。
关亚雄感激地说:“王师傅,谢谢你了!你年龄比我大一圈,还要劳烦你照顾我,真有点过意不去呀!”
“莫说客气话啦,你们哪个病了我都得这样。小张,快……”王师傅放下碗,吩咐小张,“把热水放卫生间里。……哎呀,这热水器什么时候才能修呀,真不方便!”
小张说:“找了人看过,说是修的成本高,关常 委就放弃了。”
“我一个农村人,家里都装了热水器,唉……”王师傅叹了一声,拿过一件衬衣说,“我拿去捂捂,捂热一点穿着舒服些!”
关亚雄心头一热,正想再说几句感激的话,卢副组长篷着头进来了。
还没等卢副组长关切,关亚雄便说了:“省委办公厅崔龙主任一行马上到宁阳,你联系一下李丹同志,我们八点前先在‘天网行动’指挥部碰头。”
“崔主任一早来宁阳,是有什么新情况吗?”见关亚雄没回应,便打着哈欠问,“那……指挥部的成员要不要参加?宁阳的其他县领导们呢?”
关亚雄赤着上身,就着热毛巾“咝哈咝哈”擦着:“崔龙同志来宁阳跟‘天网行动’有关,指挥部成员当然都要参加。至于宁阳的县领导哪些同志参加、要不要参加,你征求一下李丹同志的意见。”
“好的,我马上联系!”卢副组长应着,带上门张罗去了……
上午九点,“天网行动”指挥部内,气氛紧张。椭圆形会议桌四周,分坐着关亚雄、以及省委办公厅主任崔龙和随后赶来的宁都市委常 委兼公安局长周国栋,宁阳县常 委级别的领导干部和“天网行动”指挥部成员都悉数到会。
关亚雄脸色铁青,抱臂斜坐在椅子上,所有的人都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压抑的氛围下,除了偶尔一两声咳嗽外,只有靳锐的声音在会议室内回响。
昨天晚上十一点刚过,一个外地同学的电话打到靳锐的手机上,说他在互联网浏览时,无意中看到一个下挂的公众号里、一则关于宁阳县委常 委石飞的消息,觉得有些说法不很靠谱,便打电话找他印证。靳锐便根据同学的提示关注了那个公众号,一看标题吓一跳:宁阳县委常 委敏感时期死亡,疑为政 治迫害!靳锐觉得事态严重,立刻向李丹做了汇报。其时,李丹正在县委办跟包楚剑商讨石飞死亡的处置方案,听了汇报后大为震惊。石飞的尸体还在办公室停着,这么快就被捅网上了,除了别有用心外,没有别的解释。李丹连夜把宣传部长张扬和广电局长林建国找来,让他们配合专案组,设法查找消息源头,先把渠道堵死再说。忙乎一晚上,什么效果没有,那消息却像细菌爆了炸,从平台炸到微信群,又从微信群扩展到各类社交网络,一夜之间家喻户晓了。靳锐最后说,截止目前,这则消息仍在不停的发酵。
关亚雄明显感觉到会议室内的压抑气氛,知道是自己的情绪影响了大家,便在心里说服自己:事情都发生了,你黑着脸就能把问题解决了?这在座的,哪个愿意出这等糟心的事?好像他们错到哪里去了似的!
于是,松开双臂撑在桌上,干咳了一声,算是向大家发出一个亲和的信号。
“刚才靳锐同志把情况都说了,问题很严重也很复杂,同志们呢,也不要有压力,这个精神负担你们有,我同样也有。昨天晚上,骆亮同志为此一宿未睡,天还没亮就给我打电话,说明骆亮同志也有这个负担。但要把负担去掉不是发愁就能解决的,是不是?还得集思广益,找出一个更好的化解途径,才是我们坐在这里的唯一目的。”
“这件事恶意的意图是不言自明的!”崔龙顺着关亚雄的话打气道,“但请同志们坚信,虚假是永远出卖不了真相的!临来宁阳前,骆亮书 记跟我讲,恶意的东西我们不能回避它,也不要惧怕它,它充其量就是个小丑拙劣的表演罢了。他让我把这句话也带给宁阳的同志们,就是希望我们要面对现实,把这场舆论战打赢、打好!”
周国栋道:“打赢舆论战必须快准稳,稍有顾虑,就会给‘天网行动’带来干扰。目前,这个散布恶意消息的人,他的动机是什么?目的又何在?我们一概不知。所以我们要多头并进,在查找消息源头、消除负面影响以正视听的前提下,对这种捏造、歪曲事实、抹黑党和政府形象的行径,要依纪依法坚决查处!”
“依法查处是必须的!”关亚雄站起来,尖锐地指出,“现在的关键是,该怎么快速的消除这个不良影响!同志们哪,这个不良影响不仅仅是对宁阳县委县政府抹黑那么简单哪,对整个西康省的负面影响,要远远大于GDP常规指数下滑的危险呀!所以,这里面就有个政 治敏锐性问题,绝不能等闲视之!”
李丹说:“昨天晚上行动前,我跟楚剑同志已经商定,有关抓捕石飞的消息,由公安局同口径对外发布,在会场我是宣布过纪律的,提醒大家不得泄露相关的消息。可……偏偏就泄露了,而且以这种极端的方式!”
严明指头敲着桌子:“泄露这个消息的人,毫无疑问就在昨晚的参会人员当中!”
路刚道:“查!一定要严查!”
关亚雄说:“查是一定得查的,但那是后话。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想办法消除负面影响,引导舆论向正面反转!”
张扬小声道:“关常 委,宣传部门正在相关媒体开展有针对性的跟帖及解答,澄清真相以正视听。”
“仅有这些还远远不够啊!”关亚雄坐下来,找崔龙要了支烟,就着崔龙的烟头点上后,继续说道,“同志们都开动开动脑筋,办法要有那种……啊……抽薪止沸的功效,只要能拔脓,都是好膏药!不把这脓给挤干净,宁阳还真不定要漂洋过海了!”
严明说:“抽薪止沸还是得从这个消息的源头入手,只有找到这个散播谣言的人,搞清他的邪恶目的后,才能找到根治的方子!”
路刚道:“找出这个散播谣言的人,有个甄别的过程,现在火烧到眉毛上了,得先救火!”
“包局长,”短暂的沉默后,李丹问道,“公安这边侦查的进展怎么样了?”
包楚剑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消息反馈。不过,”很自信地补充道,“没有反馈倒是一个好兆头!”
李丹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侦查过程中没有出现障碍或者断链。也就是说,他们快接近那个源头了!”
崔龙来了兴趣:“这话可信度有多高?”
包楚剑想了想:“保守一点说,八成吧!”
“这么高?”
包楚剑微笑着回答:“我说的是保守的数值。……应该比这个还要高!”
崔龙的屁股挪到椅子的边沿,正准备继续问下去时,包楚剑的电话响了。
“对不起!”包楚剑拿着手机起身出了门。
似乎被包楚剑的话所感染,大家的情绪一下子好了许多,低着头交头接耳起来。
关亚雄的脸上也现出悦色,把刚掐灭的卷烟重新又点燃,重重地深吸了几口。
“好消息!好消息!”就在大家低声议论的当口,包楚剑满面春 光地推门进来,屁股后跟着神情镇定的鲁芒。
所有的人向包楚剑投去期待的目光。
“各位领导,这是我们公安局刑侦大队代理大队长鲁芒同志!”包楚剑一边介绍一边说,“鲁大队长,把这个好消息与各位领导分享一下吧!”
“好的!”鲁芒在投影幕墙的对面坐下后,说,“各位领导,经过我们深入的排查,这个散播恶意消息的源头已基本锁定!”
“啊?!”崔龙似不相信地问,“这么快就锁定了?”
“从昨天凌晨开始,刑侦大队一直在跟踪这个信号源,并对所有关联的帐号进行了近百次的排查。”鲁芒打开笔记本电脑,麻利地连上投影仪,“这则恶意消息,是昨天晚上二十二点五十六分在一个‘呼儿嗨呦’微信群里爆出的,而爆出这则消息的,是一个叫做‘健步如飞’的微信号。仅隔两分钟,也就是二十二点五十八分,‘健步如飞’将消息分享至一个名叫Fly in the sky、意思是‘在空中飞行’的公众号后,旋又通过该公众号将消息扩散到互联网上。二十三点零九分,‘健步如飞’退出了‘呼儿嘿呦’微信群。据‘呼儿嘿呦’微信群群主说,这个‘健步如飞’在群里一直都是静默的,且无任何的身份信息。目前,我们正在加紧核查这个没有身份信息的微信号的主人!”
张扬有点悲观:“没有身份信息……能查的出来吗?”
“要查找一个没有身份信息的号主,确实有点难。不过……这个微信号三年前是非常活跃的!”鲁芒的眼睛在那些屏息静听的领导们脸上扫过,“各位领导,是否记得二0一四年夏天的那场“阳明湖杯”赛艇公开赛?”
“记得!记得!我当时还全程观看过比赛的!”关亚雄频频颌首。
严明眨着眼睛问:“那……跟这个微信号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而且大有关系!”鲁芒扫视着那一双双期待的眼睛,用遥控器打开投影仪,“各位领导,请看屏幕。……这些记录当年赛事盛况的图片,都是这个‘呼儿嘿呦’微信群上的截屏,截屏人叫吴康华,县体育馆馆长。……各位领导请往下看——”鲁芒将截屏放大后,说,“这是截屏下微友的评论,请注意看这条:曾老弟真是大手笔呀,这场面堪比大片哦!回复是:呵呵,蒙米政委谬赞,我也只是爱好而已啰!……再请看这幅截屏下微友发的一则调侃:哟西,曾局长这是真人不露相呀!下届的摄协主席该让你这信访局长‘奸’了,哈哈哈哈!回复是:你这个金浩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嘻嘻……”
几位常 委异口同声惊道:“曾健?!”
“对,信访局长——曾健!”鲁芒接着说,“我们根据吴康华提供的这些截图,访问了在阳明武馆做教官的金浩和其中的二十三名微友,绝大多数都有类似印象。目前需要印证的,是要确定这个微信号是不是还被曾健使用,或者转让给了他人!”
会议室里的气氛活跃了起来,大家把赞许的目光纷纷投向鲁芒。
“好哇!”关亚雄兴奋地一拍桌子,“这是个很振奋人的消息呀!楚剑同志啊,你这强将手下无弱兵哪,这个鲁大队长同志不简单哪!”
包楚剑得意地说:“关常 委,鲁大队长可是宁都警校的高材生哟,这本来就是他的强项!”
“嗯,是能人我们就要珍惜,要人尽其才!”关亚雄面露欣赏之色,接着话锋一转,“关于鲁大队长捕捉到的这个微信号,不管是谁在使用,曾健都难脱干系,这是一个基本的事实!”
周国栋强调道:“这个曾健要同步实施监控,一定不能再出意外!”
包楚剑说:“这方面的工作我们已经在做!”
“如果真是曾健所为,”李丹神情严肃地说,“那他这个险冒的就太大了!”
严明搭话道:“如果真是他所为,那就是天意使然!”
“天意使然?”崔龙不解。
严明说:“这个曾健,当年就是因为石飞的干预,让他逃脱了一次法律的制裁不说,还摇身一变成了国家公务员!如果他真的冒这个险的话,岂不是应验了那句老话:恶有恶报,只是时辰未到!”
关亚雄讽刺道:“宁阳像此类的怪事不在少数,石飞的过错并非他一个人的责任!……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看到几个县委常 委低头思过的样子,不忍继续说下去,“关于查找这个微信号的问题,请楚剑同志抓点紧,要集中力量顺藤摸瓜,一定要尽快找出这个始作俑者!我说的这个始作俑者……是那个泄露消息给这个微信号主的人!同志们有没有想过,昨天晚上通报石飞死亡时,都有谁在场?啊!至于这个泄露消息的人究竟是何目的,只要把这个散布恶意消息的人揪出来,泄露消息的人也就浮出水面了!”
崔龙肩负着省委书 记的使命,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查找这个始作俑者的话题上,他侧身看着关亚雄,放肆地说:“关常 委,这个始作俑者让专案组慢慢查吧!你是知道的,我来宁阳的使命,就是落实骆书 记的指示,尽快收拾这个乱局、消除负面影响!”
关亚雄理解崔龙的心情,对他的无礼也就没当回事,便顺着崔龙的话说:“崔龙同志的话大家都听明白了吧?要想让省委、让骆亮同志放心,消除负面影响才是当务之急呀!这个事件,说到底它就是个政 治事件!因为它的负面影响已经漫延至全国,连宁阳在北京的肖老将军都看不下去了、坐不住了!常言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这大大小小的十多个人,那就是一个智囊团嘛,我就不信想不出个好法子来!”
张扬说:“我们已经联系到第三方,正通过技术手段删除帖子,出来一个删一个,只是……”
“通过第三方删帖得慎重,搞不好会把政府绑进违法同谋之列!”路刚打断张扬的话,不无忧心地说,“关键是……就算这帖子被删了,但‘病毒’已散布在人心里,这负面的局面一时三刻怎么收拾呀?”
关亚雄道:“是啊,如果办法不能抽薪止沸,就不能起到拔脓的效果!”
会议室内又恢复了静态,刚刚唤起来的兴奋,被这个面临的难题压熄了。
少顷,周国栋打破静态,直接把问题抛给了包楚剑:“楚剑同志,你有什么建议啊?”
关亚雄注意到包楚剑犹豫的样子:“楚剑同志,有什么高见就不要藏着掖着啦,集思广益嘛!”
包楚剑谦虚地说:“那我就说说我的一些想法,不算高见,算是给各位领导做个参考吧。……‘天网行动’实施以来,成果还是主要的,目前,梅明同志的尸骨见了天日,给市委、给宁阳人民,还有梅明同志的家人做了一个交代。随着姚飞黑恶团伙宣告覆灭,童献金涉嫌保护伞问题也已基本查清,即将报请检察机关提起公诉。可以说,‘天网行动’已基本达到了预期的目的。唯一的遗憾是,梅明失踪案真正的幕后黑手,因为米祖略和石飞的相继死亡而成谜……”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包楚剑的脸上,静静地听着。
“就梅案而言,尽管留有遗憾,但不影响案件本身的结案。”包楚剑展开思路继续说道,“所以我想……既然这个恶意的消息如关常 委所说,其负面影响已经漫延至全国,而删帖又不能从根本上消除这个负面影响,是否可考虑提前终结‘天网行动’,以新闻发布会的形式,对石飞违法犯罪行为高调曝光,并在相关媒体滚动转播。同时,利用各个部门的门户网站、跨行业微信群高调造势,形成强大的舆论氛围。这样的话,既能起到拔脓的效果,又能狠抽散播恶谣者的耳光,有理有据以正视听!”
“嗯……”崔龙笑逐颜开,点头赞道,“这倒不失为一个治本的好法子!光在网上删帖、跟帖澄清,还不足消退那些好事之徒的劣根性。把石飞推上舆论的浪尖,用事实昭示天下,谣言自退!好!好!”
周国栋觉得可行,遂问关亚雄:“关常 委,你的意见呢?”
关亚雄乐呵呵道:“我就说嘛,这么多臭皮匠还凑不出个诸葛亮来?好!”一掌拍在桌子上,霍地站起身来,“事不宜迟,就按照楚剑同志的这个方案,动作不怕搞大、资源不怕用穷!一定要把这股抹黑党和政府形象的负能量打得落花流水!”
周国栋唯唯连声:“好!好!好!我马上请示宁都市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