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事与愿违
张天翔的确很优秀,既有着男人刚毅的外表,又有女人般细致的心思,为了不造成太大的影响,他从不到学校里找欧阳荻,却不时地给欧阳荻发些短人,写些情书,还会订花送到欧阳荻的办公室……
欧阳荻很是伤神,犹豫着是否该接受这份感情,其实对于张天翔的追求,她很是感动,很久都没有人这么关心她了,包括她的父母——他们对她给何荻立碑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可是,每当她几乎就要接受这份感情时,眼前就会浮现出何荻的影子。她不止一次对自己说不要再去想以前的事,但却事与愿违。
所以,她与张天翔的关系很是微妙。
这一切,欧阳都看在眼里,酒吧遇鬼的事一直提醒着他,那不是巧合。而酒吧里的一刻缠绵也在深深地折磨着他的神经。
欧阳告诫自己不能再陷入感情的漩涡,因为他曾经也有着不堪回首的经历。
可是,每当看见欧阳荻桌上的鲜花,欧阳的心便一阵阵绞痛。
欧阳几乎已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欧阳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有情感,却事与愿违,无可否认,欧阳确确实实爱上了欧阳荻。
虽然在欧阳荻面前,欧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欧阳荻还是捕捉到欧阳的不快——女人的感觉永远都是敏锐的。
欧阳荻有些诧异,难道欧阳对她也……她记得那晚欧阳送她回家之后,欧阳便有些异样,难道他们在酒吧里做了些什么?欧阳荻有些脸红,不知道怎么了,自己竟然会去想这些她认为龌龊的事。
欧阳荻脑中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天下午,欧阳荻接了一个电话,匆匆地走出了办公室。
欧阳望着欧阳荻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
太阳渐渐从西方隐没,天跟着黑了下来。
同事们一个个离去,诺大的办公室里只有欧阳一个,他不想离开——办公室里至少还有欧阳荻的气息。
突然,欧阳的电话响了起来,将欧阳从失神中惊醒,欧阳对打断他思绪的电话很是不快,愤愤地掏出手机,号码很陌生,接通电话,欧阳还没来得及报怨,那端已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欧阳荻在我手上。”跟着电话里传来欧阳荻的叫声:”欧阳,别来。”然后那个陌生的声音再度响起:”纯真酒吧。”接着电话便断了。
欧阳一听到”纯真酒吧”四个字,脑中”嗡”地一声,那晚在酒吧中的情形仍历历在目,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半秒钟后,欧阳已箭步窜了出去。
他的第一站自然就是离学校不远的一片草地,这里正是上次”纯真酒吧”出现的地方,可草地依然,根本没有什么酒吧。
欧阳的心乱成了一团,他不敢想像欧阳荻会得到什么样的对待。
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过去,欧阳已找遍了大街小巷,也没有能发现”纯真酒吧”的影子。
欧阳绝望地闭上眼睛,电话一直没有响起,拨那个号码也是关机,终于欧阳痛苦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天渐渐亮了起来,欧阳木头一般坐在地上,动也不动,口中喃喃道:”你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呀。”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欧阳触电一般从地上一弹而起,颤抖着掏出手机,几乎用哭一样的口气说:”你们到底在哪里?”电话那端沉默着,好像在哭泣,然后才道:”我就在你后面。”
欧阳的手机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身后真的站着一个人,泪流满面。
欧阳飞一般扑了过去,将那个人拥在怀中,颤声道:”你没事,真好。”
那个人正是欧阳荻,内疚地道:”对不起,欧阳,我是骗你的。”
欧阳紧紧拥着欧阳荻:”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
欧阳荻的泪如雨一般落下,打湿了欧阳的肩头。
欧阳疯一般找寻”纯真酒吧”时,欧阳荻一直跟在他后面,一切都被她看在眼里,她终于知道她在欧阳心中的地位。欧阳荻哭了。
张天翔?何荻?都不再重要。刹那间,欧阳荻作出了决定。
张天翔的追求攻势愈为猛烈,欧阳荻不胜其烦,决定把事情说清楚,她不愿让张天翔再继续误会下去。
恰巧张天翔打来电话,欧阳荻便约他在他们相识的星愿书室见面。
欧阳荻接完电话,立即赶到了星愿书室。
张天翔还没来,欧阳荻先到书室里随手拿了一本鬼故事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边看边等。
正看得入神,耳边响起一个声音:”这么巧,你也在这。”
欧阳荻抬起头,说话的人却是欧阳。
欧阳荻心中有些慌乱,如果欧阳看见她和张天翔在这里见面会怎么想,虽然并非想像中那样,却也百口莫辩。随口道:”你来借书?”欧阳荻指了指书架上玲琅满目的书籍。
欧阳抓了抓耳朵呵呵笑道:”太无聊。”
欧阳接着正色道:”咦?你什么时候喜欢看鬼故事了?你以前不爱看的呀!最好少看这类书,这些作者根本不知道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样子就胡乱去写。”
欧阳荻却忽然道:”你……你怎么知道我以前不爱看鬼故事?”
欧阳目光一闪,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我……我猜的。”
欧阳荻却震动不已,她清楚地知道何荻生前在撒谎的时候也会露出这种调皮的笑容。欧阳荻摇了摇头,尽量使自己不要再去想以前的事。
这时,从门口走进来一个人,一眼便看到了欧阳荻,大步走了过来,朗声道:”小荻,我来了。”
欧阳闻声回头,是一个极为魁梧的男子,立即用眼神询问欧阳荻。
欧阳荻笑了笑,示意来人坐下,指着欧阳道:”我介绍一下,他是我的男朋友欧阳。”又指着来人向欧阳道:”这是张天翔。”
张天翔脸色一暗,不由向欧阳望去,恰巧遇上欧阳的目光,两人灼灼的眼神顿时融在一起,发出奇异的光辉。
张天翔已经知道欧阳荻约他的心意,故作镇定地笑道:”我明白了,我退出。”说罢,甩着胳膊走了出去。
欧阳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张天翔的背景,自语道:”他是谁?”
欧阳荻没想到事情如此简单就办妥了,吁了一口气,拉着欧阳,嫣然道:”我饿了,吃饭去!”
一连几天,欧阳都没有上班,欧阳荻实在按捺不住向同事问起欧阳的去处,得到的答复是有事请假一个月。
有事?请假?
欧阳荻不知道欧阳在搞什么鬼,但她决定下班后去找欧阳。
下班后,欧阳荻立即打车来到欧阳的住处,正巧遇上欧阳疲惫地回来。
欧阳荻见欧阳一副倦意,脱口而出:”发生什么事了?”
欧阳没想到欧阳荻会出现在这里,吃了一惊,失声道:”你怎么会来这里?”一边说着,一边开门将欧阳荻带进屋里。
欧阳荻端起欧阳倒给她的开水喝了一口说:”听同事说你有事请了一个月假。”
欧阳点点头。
”那我可不可以知道是什么事?”
欧阳迟疑了片刻才说:”你真的想知道?”
欧阳荻用无比期待的目光看着欧阳。
欧阳避开欧阳荻的目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出三个字:”为了你!”
欧阳荻差点将含在口中的水喷出来:”为了我?”
欧阳不答,却反问道:”那天在书室里的人你熟悉么?”
欧阳荻道:”为什么问这个?”
欧阳却一脸凝重:”如果是,你要离他远一些。”
欧阳荻笑了:”为什么?”
欧阳重重跺脚道:”张天翔,二十九岁,身高1米87,江苏苏州人,2003年毕业于哈佛大学,任天宇电脑公司程序设计师,月薪三万元……”话未说完,欧阳荻已跳了起来:”你查他?”
欧阳所说的确然是张天翔的资料,虽然张天翔曾经追求过她,但那已是往事了,欧阳荻觉得欧阳的行为很是过分,他居然干涉她交友,欧阳荻怒道:”你请假就是为了查他?”
欧阳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欧阳荻已气得叫了起来:”你卑鄙!”
欧阳道:”随你怎么说,但这个张天翔与你的朋友却并非一人。”欧阳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欧阳荻:”这是天宇电脑公司人事部开具的人事证明。”
证明上的资料与欧阳所说无异,但唯一的不同是那张照片,人的样子有很多种,但证明上张天翔的照片与欧阳荻的朋友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欧阳又拿出一张纸递给了欧阳荻,上面写道:于东飞,男,2001年6月17日失踪。在这行字的旁边还有一张照片,虽然有些模糊,但无疑就是他们所知的张天翔。
欧阳荻冷笑道:”那又怎么样?谁没有自己的秘密?”
欧阳痛苦地笑了笑:”失踪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身边?他有什么企图?这些难道你没想过?”
欧阳荻仍是冷笑:”那么你又是什么人?”
欧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默了很久才用一种接近虚幻的口气说:”欧阳荻,生于1975年七月十四,2000年毕业于江南大学音乐系,任×校高中部音乐教师,你与男友何荻于2001年10月22日分手,何荻因车祸死于2002年10月22日,恰恰一年。”
欧阳停了一下,目光变得迷惘:”你还不知道我是谁么?”
欧阳荻陡地怔住,颤声道:”你是阿荻?”
欧阳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渗出:”小咪,是我。”“小咪”这个称呼是何荻起的,因为欧阳荻最喜爱的动物就是猫咪,所以何荻一直这么称呼她,而除他二人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称呼。听到”小咪”这个称呼,欧阳荻确信眼前的欧阳就是何荻,一时间泪水蒙住了双眼。
欧阳荻呆呆地看着何荻,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扑入欧阳(何荻)的怀里。
何荻任由欧阳荻渲泄着情感。
哭了好一阵子,欧阳荻抚摸着何荻的面颊,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呓语般道:”阿荻,我不是在梦里吧?”
何荻拍着欧阳荻的肩,柔声道:”不是梦。”
突然,门口闪进来一个人,并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笑着。
何荻仿佛知道这个人会来,并不吃惊,欧阳荻从何荻的怀中探出半个头来,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却吃了一惊,说不出一句话来。
何荻指了指欧阳荻刚刚坐的椅子:”请坐。”
那人并不客气,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何荻笑道:”我该称呼你什么呢?”
那人也笑了笑:”就用人间的名字吧,于东飞。”--怪不得欧阳荻说不出话来。
何荻陡地收起笑容,不再说话,一脸肃穆,于东飞却恰恰相反,仍是带着笑意。
欧阳荻一会看看何荻,一会又看看于东飞,不知道两人搞什么古怪。
何荻先打破沉默:”你来得应该比我早吧?”
于东飞笑了笑:”早几个月吧。”
何荻突然很讨厌于东飞的笑:”是不是每一个从那里来的都喜欢笑?”
于东飞中了一呆,又笑道:”不,这是我的习惯。”忽然伸出手指向欧阳荻指了指,从他的手指射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流,欧阳荻打了个哈欠睡着了。
于东飞有些报歉地说:”有些事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何荻认同地点了点头。
于东飞从口袋里拿出一盒香烟,三五牌的。于东飞抽出一根叼在口中,又递了一枝给何荻:”你喜欢的牌子。”
何荻也笑了:”几乎忘记抽烟了。”
小屋里顿时弥漫起一阵烟雾,烟雾中于东飞依然带着笑,只是笑容显得僵硬,夹着烟蒂的手动也不动,何荻却闭上了眼睛,脸崩得紧紧的,额头已隐现汗珠。
一根烟燃尽,于东飞陡地呼出一口气:”果然不简单。”
何荻也睁开了眼,用衣袖擦尽额头的汗珠道:”你比我想像中要厉害得多。”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看来我们之间已知道相互的身份了。”
两人在一根烟的时间里已暗地较量了一番,不相仲伯,顿生惺惺相惜之情。
于东飞指了指犹在昏睡的欧阳荻:”你认识她?”
何荻幽幽道:”何止认识,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于东飞扬了扬眉:”你的胆子真不小,你应该清楚你的使命。”
何荻无奈道:”我怎知道她还不忘旧情。我又怎知道我临死时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会是她。”何荻又想起欧阳荻见自己死于车祸时惊恐、绝望、自责、悲伤的神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可是你已不是人,完成使命后还要回到那里,你明知和她是没有结果的。”于东飞提醒道。
”所以我那时才和她分手,谁知道仍然改变不了。”何荻万分无奈。
于东飞由衷地说:”走一步算一步了,虽然以前没有过这个先例,说不定会有转机。”
何荻还以一个苦涩的笑容。
于东飞重新点燃一枝烟接着道:”我和欧阳荻在一起并非偶然,别误会,我不是追求她,我是在保护她。”
何荻惊讶地喔了一声。
于东飞解释:”你也知道她所在学校发生的事情,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件事是他干的,如果真的是他,欧阳荻就会有危险。”
何荻皱着眉头:”欧阳荻是七月十四出生的,他也是出生在那一天,至阴至阳……”说到这里,何荻几乎喊出声来:”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他。”何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由想起那晚酒吧遇鬼之事,看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于东飞也是一脸的凝重:”我就是来查这件事的,他下来很多年了,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原来他一直都躲在地下,怪不得找不到他。”
这时,何荻已完全明白,花园里的巨棺里装的是谁,突然地想起棺盖上的痕迹,惊呼出口:”莫非他已变成……”
两人异口同声道:”僵尸神仙?”
僵尸和神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且是处于敌对的立场,两者合而为一是什么样子?僵尸一样的神仙?或者是神仙般的僵尸?
”很多年前,天宫委派金甲神到人间各处巡查妖魔精怪,谁知一去不返,天庭急召我调查缘由。”于东飞郑重道,”花匠的身体和那几个学生我已经安置好,找魂你最在行,花匠的魂魄你得找回来。他们是无辜的。”
于东飞又提醒道:”七月十四快到了,于公于私,你都要保护好欧阳荻。如果金甲神在那天吸了她的纯阴之血,就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制得住他了。”
何荻点燃一根烟,沉默下来。
屋子里的烟雾更浓。
浓烟散尽,屋里只剩下两个人,自然是何荻和欧阳荻。
欧阳荻从昏睡中醒来,天已经黑了,何荻正坐在椅上痴痴地望着她。
欧阳荻心中顿时泛起无边的甜蜜,曾几何时,何荻也用这样柔情的目光看着她。
失去了才会知道珍惜,失而复得呢?更值得珍惜。尽管何荻的死而复生很是离奇,但欧阳荻不在乎,只把这当作一个奇迹,当作是上天对她的厚爱。除了何荻,一切都不再重要。
欧阳不愿打破这份温馨和宁静,用似水的目光回应着何荻痴情的眼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荻才开口:”你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么?”
欧阳柔柔地道:”我知道情形肯定万分曲折,如果不想说可以不说。”
欧阳荻居然能压制住自己的好奇,以前的她可是遇事必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何荻明白她的心意,紧紧握住欧阳荻的手:”是的,曲折得不可思议。”何荻想了一阵当日事情发生的情形,突然问道: ”小咪,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么?”
欧阳荻反握着何荻的手:”或许吧,你是鬼么?可是你是那么的真实,看,你的手有和我一样的温度,据说鬼是没有体温的。”一双手却握得更紧,生怕何荻会突然消失在空气中。
何荻感觉到她的惊恐,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道:”放心,我一定不会再离开你。”顿了一顿,又接着说:”这个世上的确有鬼,只不过并不如小说书上写的那么恐怖。”
欧阳荻失神地望着何荻:”鬼是什么样子呢?”
”鬼没有样子,是虚无的。世上的鬼并不多,它们都有自己的归宿,就是人们常说的阴间。”
”那阴间是什么样子的?”欧阳荻觉得何荻在身边有足够的安全感,好奇心就再也遏制不住了。
”丰都大帝是阴间冥司主宰地狱的神灵,位居冥司神灵的最高位,是天下鬼魂之宗,下有阎罗兄妹双王,兄治男魂,妹治女魂,掌管地狱轮回。地狱又称十殿地狱,分十殿,第一殿秦广王蒋,专司人间寿夭生死,统管吉凶;第二殿楚江王历,专司活大地狱,即寒冰地狱;第三殿宁帝王余,专司黑绳大地狱;第四殿五官王吕,专司合大地狱,即血池地狱;第五殿阎罗王包,专司叫唤大地狱;第六殿卞城王毕,专司大叫唤大地狱和枉死城;第七殿泰山王董,专司热闹地狱,即肉酱地狱;第八殿都市王黄,专司大热闹大地狱,即闷锅地狱;第九殿平等王陆,专司铁网阿鼻地狱;第十殿转轮王姚,专司各殿解到鬼魂,区别善恶,核定等级,发往投生。”
欧阳荻无比感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在人间的善恶到了阴间自有公平评判。”
何荻点了点头:”是的,根据作恶者恶行的轻重分别会到各个不没的地狱受弄。”又指着门外一闪而过的一只流浪猫说:”它生前是一个恶霸,今世注定就是一只流浪猫,要受尽各式各样的欺辱才会到阴间重新投胎。”
欧阳荻有些惊讶,随即又笑了:”那么为善的人呢?”
”所以阴间还设了赏善司、罚恶司、查察司和崔判官用以惩恶扬善、分辩是非以及判决,不仅如此,还有日游、夜游、黄蜂、豹尾、鸟嘴、鱼腮、无常、牛头、马面、鬼王十大阴帅。”
欧阳荻听到”无常”两个字,伸了伸舌头。
何荻见她可爱的模样,心都快醉了,接着道:”无常不是那么可怕的,白无常就面带微笑,手里拿白蒲扇,挺着白白胖胖的大肚子,帽子上写着‘你也来了’,负责接待行善积德的亡魂。不过黑无常就有些恐怖了,面目狰狞,帽子上写着‘正在捉你’,负责捉拿作恶的亡魂,是个勾魂鬼。”何荻装出一副恐怖的样子,欧阳荻却被逗得笑弯了腰。
笑了好一阵子,欧阳荻才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何荻的笑蓦地僵在了脸上:”因为我是从阴间来的。”
”是投胎么?”欧阳荻刚想问出来,立即想到投胎岂会这么快,又怎么能还记得住前生(好像投胎前都要喝忘魂汤的),却又明白何荻的身份,不知道该如何发问。
何荻看在眼里,心知她的疑问,道:”我是鬼使——鬼的使者。”
”啊!”欧阳荻吃了一惊,不由发出惊呼声。
何荻解释道:”有很人死后魂魄没有到阴间报到,丰都大帝便派了鬼使来察看。”
”为什么选上你?”
何荻一脸的痛苦:”因为我的前生就是鬼使。我没有选择。我的职责就是将那些四处游荡的鬼魂带回阴间。”
欧阳荻无心再问下去,幽幽道:”你会离开我么?”
”我们这样在阴间是不允许的。”何荻低下头。
欧阳荻不死心:”如果违反了会怎么样?”
何荻沉默了半晌才道:”打入十殿地狱,永不超生。”
欧阳荻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该说什么,脸上已显出悲戚之色。
何荻轻抚着欧阳荻的面颊,重重道:”如果能将这件事解决好,也不是没有机会。”
欧阳荻一听有机会,立时道:”哪怕有一点希望,我们也要去争取,我已经失去你一次,我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何荻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何荻为防欧阳荻遭到不测,制定了若干的措施,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欧阳荻要尽可能每时每刻都与他在一起,欧阳荻觉得不可思议,在她看来,何荻是担心丁波或者张天翔再来骚扰她,但尽管如此,欧阳荻仍乐意地接受了何荻的意见,她也巴不得每时每刻都能和何荻待在一起。此举立时引起了一个人的不满,这个人自然是丁波,但也无可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纵是大罗神仙也没有办法。学校里的其他人却是一笑而过,只不过是恋爱的热情令得他们二人如胶似漆罢了,没有什么大不了。
看着欧阳荻一脸的幸福,何荻心里隐隐作痛,他并没有将金甲神的事情告诉她,欧阳荻一直都蒙在鼓里,她根本不知道危险正向她一步步逼近,何荻也不忍心令她担心,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力保护欧阳荻的安全,哪怕是死。
时间一天天临近,何荻的神情也愈发凝重,欧阳荻也察觉了何荻的不同,在她的追问之下,何荻不得已道出了原委。
欧阳荻听了之后,呆了一阵子,将情由问得清楚不过,然后潇洒地笑了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由天定吧。”
何荻无语,紧紧地拥着欧阳荻。
时间终于定格在七月十四那天。
阳光灿烂得眩目,天气却是很凉爽,有很大的风。
何荻一点也没有过生日的兴奋,欧阳荻却兴奋不已,好似将金甲神一事忘得干干净净,何荻也不愿在这天谈起这件事情,以免扰乱了兴致。
天渐渐黑了下来,金甲神没有出现。
何荻的心一点点抽紧,夜晚,金甲神必定会来。何荻也盼望着奇迹出现,说不定金甲神不会来的。他知道金甲神并不好对付,或许集他和于东飞二人之力尚有几分胜算,可于东飞这些日子好像失踪了,根本无法联系,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还要加几分运气。
欧阳荻却不在乎,嘻嘻哈哈地和何荻开着玩笑。
何荻哪里笑得出来,瞧着欧阳荻姣好的面容,只能暗暗安慰自己:吉人自有天相。
秒针嗒嗒地跳跃着,突然门铃响了。
应声进来一个人,举着个硕大的蛋糕盒遮住了脸,何荻呼地跳了起来,这个人说了一句话:”是我。”
何荻如释重负,吁了一口气:”原来是你。”
欧阳荻一脸的惊讶,原来这个人是于东飞,于东飞递了一个眼神给何荻:”祝你生日快乐。”
何荻知道于东飞的来意,道:”大家朋友一场,是我告诉他的。”
于东飞会意地笑道:”怎么?不欢迎我么?”
欧阳荻早已从何荻的口中知道了于东飞的身份,也知道于东飞之所以来并不完全为了庆祝她的生日,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也笑道:”欢迎之至。”
何荻招呼于东飞坐下,关了灯,将蛋糕上的蜡烛点燃:”让我们一起庆祝老寿星生日快乐。”
欧阳荻闭上眼睛许了个愿,呼地一口吹灭了蜡烛。
灯再亮起时,屋子里已多了一个人,来得悄无声息。
这个人正是金甲神,身披金甲,灯光下闪闪发光,头几乎顶到了屋顶,正低着头瞧着欧阳荻,眼睛里似乎还带着笑意。这笑却令三人为之紧张,这是看到猎物的笑呀。
欧阳荻虽早有心理准备,仍吓了一跳,只觉喉咙发涩,话已说不出口。
鬼使神差没想到这个巨人并不如想像中的那样面目狰狞,有些意外。这时金甲神已伸出巨掌向欧阳荻招了招,口中发出粗涩的声音,仿佛已很久未曾说话:过来。声音刺耳已极,欧阳荻心神一颤,不由捂住了耳朵,身子却不听使唤地向金甲神走去。
何荻一把拉住欧阳荻,于东飞也同时大喝一声:”别过去。”
金甲神眼珠子转了转:”鬼使神差都在里了。”忽地向前跨了一步。金甲神身材巨大,这一步跨出几乎已跨到欧阳荻身前,震得屋顶灰尘簌簌落下。
鬼神二人齐齐挡在了欧阳荻身前。
金甲神仰天长啸一声,灰尘落得更多:”你们以为能挡得住我么?”
于东飞沉声道:”你我本是一家,你又何必……”
金甲神却打断了他的话:”等我吸了她的血,天地人三界将全由我统管,谁能不服?”
何荻却冷笑道:”原以为只有人才会有这种愚昧的野心,想不到神也如此。”
金甲神目中精光一闪,一道黑光倏地射向何荻。
何荻毫不示弱,额头亮起红点,黑光顿时消失不见。红点更红,将室内照得通红一片,无数道红色气流交叉着射向金甲神。
金甲神奇道:”咦,有两下子。”身披的金甲叮叮作响,一时间金光混合着红光,耀眼之极。
于东飞长吸了一口气,头顶显出一个银色光圈,罩住了金甲神。
鬼使神差的合力一击,足以惊天地泣鬼神。他们心中明白,金甲神是无法说服的,决心将其击毙,故而一旦发起攻击,便使出全身解数。
屋里立时响起一连串的啪啪声,声音停下,金甲神全身腾起一股黑气,地上也落下片片金甲,而鬼神二人却已气喘吁吁。
金甲神狂笑道:”鬼使神差,不过如此。”
鬼使神差不由骇然,原以为合二人之力虽然不能将其立刻制服,也要令金甲神大伤元气,不料金甲神比他们想像中的更要厉害。他们哪里知道,金甲神在数年前收一具千年僵尸时突遇雷电,致使二者合体,既有神的法力,也具备僵尸的魔性,比起之前不知厉害了多少倍。这也正是金甲神多年不见的原因。
金甲神全身一振,地上的金甲迅疾飞起,叮当之声过后,已完全吸附在金甲神身上。
金甲神一振之后,猛地喷出一口浓浓的黑烟,伴随着一股恶臭裹向二人。
鬼神二人同时射出细密的红银光线迎着黑烟斗在一起。只见黑烟裹着红银光芒急速抖动,红银两色左冲右突,无奈黑烟越来越浓,渐渐地红银光芒越来越淡,眼见便要散于黑烟中。
这时,欧阳荻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勇气和力量,居然将那大盒的蛋糕准确无误地掷在金甲神的口上,黑烟顿时被堵,红银光芒这才一窜而出,鬼使神差一脸的苍白,口角已沁出鲜血。
金甲神挥舞着双手将口中的蛋糕抠出,怒吼一声,扑向欧阳荻。鬼使神差不约而同齐步跨出,将金甲神拦在身前。金甲神口中怒吼不断,身披的金甲一片片飞出,急急削向二人。以鬼神二人躲开漫天飞来的金甲自是绰绰有余,但欧阳荻势必难以幸免。二人同时想到这点,运气法力抵挡疾飞而来的金甲,只听噗哧几声,二人己中了几片金甲,鲜血直流,虽然受伤,却确保了欧阳荻安然无恙。鬼神二人相视苦笑,他们不知道还能抵挡到什么时候,仅仅金甲神的金甲己令他们应接不暇,还不知道金甲神还有多少厉害招式。如果他们想要逃走当然毫无问题,但欧阳荻怎小厶办?
逃不是他们的风格,就是死也要死在欧阳荻前面。金甲神这时己狞笑着走了过来,双手搓得格格作响,掌间隐现黑气,缓缓地抓向鬼使神差。欧阳荻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知二人的心意,突然大吼一声:”住手。”
金甲神犹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立时停下,欧阳荻惨笑一声:”我如果让你吸血,你是不是就放过他们?”
鬼神同时大呼道:”你疯了,他如果吸了你的血,就再没有什么力量能制得住他。”
欧阳荻异常冷静:”我知道。可现在的情况是你们为了保护我已经受了伤,再这样下去,你们不但保护不了我,恐怕连自己也保护不了,与其三人都死在这里,不如让我死而保全你们,我的血迟早都要被他吸去的。”
话未说完,何荻已叫了出来:”不,要死,我们也死在一起。”
于东飞却向欧阳荻道:”我们的生命微不足道,但我们不能让他得逞。我们先拖住他,拖得一时是一时,你趁机离开这里,只要他吸不到你的血终会有制得住他的方法。”
欧阳荻却摇头挥手止住他们的话头:”别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欧阳荻向金甲神道:”我们的话你也听到了,如果我现在离开,你永远也不会找到我,那样鬼神二界终有一日会找得到你。”
金甲神心中暗忖:”如果我吸了她的血再没有什么会的我的对手,现在放了这两人对我也构不成什么威胁。”心念及此,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何荻急怒攻心,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话已说不出来。
欧阳荻爱怜地擦干何荻口角的血,突厉声道:”来吧。”
金甲神狂笑声中已一把将欧阳荻抓在手中,张开了大嘴,一口咬在欧阳荻的脖颈上。
何荻心中惨然,眼睁睁看着欧阳荻即将被吸干鲜血,他仿佛已看到欧阳荻干瘪的身躯,不由闭上了眼睛。
眼见金甲神的牙齿即将咬上,一个人突地窜了起来挡住了欧阳荻,只听哧地一声,鲜血四溅。
这个人居然是丁波。
丁波想到今天是欧阳荻的生日,赶到这里,恰巧遇见金甲神欲吸欧阳荻的血,他奋力跃起挡住了欧阳荻,金甲神的牙却咬住了丁波的脖子。
丁波的心里再也无憾,他为欧阳荻付出了生命,终于洗刷了内心的愧疚。
丁波的血汩汩地流入金甲神的喉咙,丁波的眼睛定格在欧阳荻的脸上。
欧阳荻痛苦地惨叫一声,奋力挣开金甲神抓住她的手,一步一步向后退开,终于一跤跌在地上。
金甲神丝毫没有发现不对,喉间格格作响,鲜血顺着嘴角滴下,何荻、于东飞被眼前的突变惊呆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居然会是丁波以生命的代价救了欧阳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听到咚的一声,金甲神扔下了丁波的身体,仰天笑道:”从现在起,我就是三界之首……”声音嘎然而止,金甲神并没有发觉体内有任何的变化,目光四顾,立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盛怒之下,一步步向欧阳荻走来。
欧阳荻喘息着道:”你不是要吸我的血么?”居然笑了起来,”你来吸吧。”笑声中充满了绝望,充满了悲哀。
欧阳荻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割开了手腕,血流出渗入土中。
何荻目中含着泪,紧紧握着欧阳荻的手,欧阳荻眷恋地看了何荻一眼闭上了眼睛。
金甲神想不到欧阳荻竟然采取了这么极端的做法,令他称雄三界的愿望彻底落空,愤怒之极,双手挥动,带着一股股气流击向四周墙壁,屋内顿时大动,转眼间蹋了下来。
鬼神二人虽悲痛却未失冷静,趁着混乱带着欧阳荻和丁波一掠而出,待金甲神再找二人,哪里还有二人影子。
三个月后。
何荻在欧阳荻的墓前遇到了于东飞。
于东飞很是兴奋地告诉何荻,根据丁波的血已找到了金甲神,并由天庭派出若干兵将将其制服,这个祸害已不存在了。
何荻淡淡地回应,毫无欣喜之色——欧阳荻已不在,还有什么事情能提得起他的兴趣。
于东飞又说了一句话,却令得何荻腾地跳了起来。
这句话是:阴间有兄妹阎罗,人间难道不可以有夫妻鬼使么?
何荻狠狠地拍了自己一巴掌:”我怎么没有想到?”兔子一般飞奔出去。
于东飞瞧着何荻如飞而去的身影大笑了起来。
何荻找到丰都大帝,丰都大帝为难了半天才一脸严肃地说:”可以考虑,但有一个条件。”
何荻随即表态:”一万个条件也答应。”
丰都大帝给了一个万分阴森恐怖的笑,然后说出了条件:”必须在阴间举行一个婚礼,而且他要做媒人。”
——丰都大帝从没有尝过办喜事做媒人的滋味。
——这老家伙居然也想尝个鲜。
1
99年,我稀里糊涂的跟着王八掺和了件无聊的怪事,不知道到底是我们帮的忙,还是我们的运气好。王八父亲的生意伙伴老田的儿子,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不管怎么样,老田夫妇还是感激我和王八的。在老田夫妇请我们吃饭的时候,我找了个理由,把王八拉到洗手间外面,支支吾吾的问王八,”当初不是说好了,谁弄醒了他儿子,他有重谢的吗。”
王八一听就敲我的脑袋:”你狗日的帮忙的时候吓的要尿裤子。现在又想得现成的好处啦。”
我也来了气:”妈的,你们有钱人都这样,越有钱越啬,明明说好了的,又不算数。”
王八叹口气:”那你说说,你要什么好处?”
我抠了抠脑袋,想了一会说道:”怎么也要给我几百块钱撒。”
”瞧你这点出息。”王八不屑的说道:”老子这么有你这种同学。”
”不给就不给!”我吼王八:”你以后有什么事别来找我。”
”这个比儿穷疯了。”刚好一个服务员经过,王八故作轻松对她说道。那个服务员捂着嘴走了。
又回到桌子上,我就把嘴巴翘着,一脸的不耐烦。
老田的妻子就问:”小徐,你怎么啦,上个厕所回来就把脸板住。”
我正要说想要点烟钱花花。
王八在我大腿上上狠狠拧了一下。疼的我大叫。我扭头向王八说道:”你不要,不等于我不要撒,我又不像你,是有钱人......”
王八又掐了我胳膊一下。看来王八有什么打算,我住嘴了。
王八敬了老田一杯酒,对老田说:”疯子和我当初是满要好的同学,这么多年了,关系一直不错哦。”
那个跟你不错撒,我嫌弃的把王八看着,妈的老子借了你两百块钱,找老子逼了一年。还他妈的满要好。好个屁!
王八接着说:”他现在工作不如意,想干跟专业对口的工作。”
原来王八藏了这么一手,看来我错怪他了。
老田一听,挥了挥手,”我正想怎么谢你和小徐呢。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情。”
王八说:”您帮疯子换个工作撒,他现在当保安,十几年的书都白读了。”
老田的妻子说:”还是我们小气,来之前还商量,准备给你和小徐两千块钱呢,还是你们年轻人不错,能为长远打算。搞得我都不好意思把钱给你们了......。”
我听到这里急了,慌慌张张的说:”我要......。”
腰上一阵剧痛,王八用肘子狠狠顶了我一下。
我一口气换不过来,王八帮我把话接下去:”他要了钱才不好意思呢。”
吃晚饭,和老天两口子道别,我就去揪王八的耳朵,”两千块啊......两千块啊,你倒是给老子两千块。”
王八猛喝一声”滚!”,拦了个的士,自己走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路上。
什么狗屁朋友撒,求老子的时候跟孙子似的。没利用价值了,跟牛屎一样把我踢开。我气不过,找了个电话亭,挨着给关系好的同学打抠机,准备痛斥王八的不仗义。
可惜同学们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和女朋友逛街,回了电话反倒骂我毛病犯了。这还是关系好的,还算是回了电话。大部分连电话都没回。我一个人走在街上,气急了,拼命的踢路边的树。
人情冷暖啊,世态炎凉啊。
三个月后我,一个陌生电话号码抠我,我在三峡的商场正在斗地主,正输的一塌糊涂。输完了钱,才去回抠机。一听是个女孩声音,”你是不是徐云风?”
”是的,有事吗?”我一听声音是女孩,来了精神。
”我是董玲。”那声音怪不得这么熟,”你明天早上八点到葛洲坝宾馆*楼*号房间来。”
我听了高兴坏了。
又回到牌桌子上,对赌友说:”今天无论谁赢谁输,晚上宵夜都是我请。”
赌友都好奇:”铁公鸡也拔毛啦,遇到什么好处啦?”
”有美女主动要和我开房。”我得意极了,看不出来董玲对我不冷不热的,表面上巴着王八,其实早就对我有意思。没办法,谁叫我比王八帅呢。
第二天就兴冲冲的回了市内,直接到葛洲坝宾馆找董玲。没想到房间里一屋子的人。全是年轻男女。我顿时泄了气。
看见董玲坐在一个老板桌后面和那些人逐个交谈。我懒得听,坐到外间去抽烟。心里想着这丫头找我倒底有什么事情。看样子不是想和我单独交流感情。
只有几个了人,我才走到董玲面前。
”你怎么来这么晚,有没有点时间概念。”董玲看见我,很不耐烦。
还没等我解释。董玲扔过来一张纸,”把简历填好。”
”填什么简历啊?”我摸不着头脑。
”田叔叔交代的,你来上班,不用面试了。直接录取。”
”到哪上班,上什么班?”
”你不是求田叔叔给你个工作吗?”董玲眼里透着鄙视,”做一点事情,就巴巴的要好处,什么人呢......”
”什么,什么,你停停。”原来是这样啊,我开始兴奋,”是不是田叔叔要给我两千块钱。”
”你说哪里去了,什么两千块钱。”
”不给钱,叫我来干嘛,不对,是不是你把钱自己给吞了。”
”神经病。”
”我是个穷人,等着钱买米下锅了,你当做个好事,把钱给我好不好。”我太想要拿两千块钱了,我这辈子还从没有拥有过这么多钱在手上呢。
”真服了你了,王哥怎么有你这种狐朋狗友。”
不提王八我还好,一提他我就来气:”狗日的王八蛋,他在那里,是不是他要你来耍我的是不是。肯定是你们把钱给分了。”
”你到底填不填简历,你到底上不上班的。”董玲懒得和我解释:”两千块钱都跟宝似的,真是能耐了......。”
”我不是正在上班吗,我有班上,你到底给不给钱,不给算了,跟王八说,老子要和他绝交。”
”王哥真是瞎了眼睛,帮你还招你骂。再问你一遍,你去不去猇亭的公司上班。”
”去猇亭干嘛,我在三峡当保安好好的。”
”你不是求田叔叔,说你想干工程吗,你和王哥在学校学的专业不就是搞土建工程吗。”
原来是这样我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是王八安排好了我去当技术员。
”我当保安,一不下力,二不操心,一个月稳稳当当的拿钱,当个什么狗屁技术员。我不去。”
”不去拉倒,天天看见这种人,我都恶心。”董玲往我身后喊着:”哎,你...你...应聘文员和会计的,到前面来。”
几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走上前来,把我挤在一边。
我一看形势,连忙问董玲:”你也去那里上班啊,你不是在王八的事务所里实习吗?”
”我难道在事务所实习一辈子啊。”董玲说道:”要去就填简历,不去就走人。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我一琢磨,这么漂亮女孩都去啊,我不去不就亏大了,特别是董玲也在呢,我机会大大的。时间长了。近水楼台,我不信我搞不懂董玲这丫头。
当下,我就兴奋的填写简历。边写边笑,太好了,可以天天和董玲这个漂亮妹妹在一个公司上班了。
话说到这里,同志们,我要劝你们,千万不要起色心,色心一起,什么都不顾了。我当时是欢天喜地的想去猇亭上班,却不晓得,猇亭不知道有多闹心的怪事等着我呢。
我乐呵呵地把简历填好了给董玲。
董玲看了看,嘴里不屑的说:”你和王哥到底是不是同学。”
”他又不是什么好鸟,当他同学还觉得丢人呢。”
董玲说:”你上的****学院,虽然是大专,好歹也算是大学生吧,一个简历总共才百把个字,你错别字都有十几个了。”
我抠着脑袋,说不出话。妈的她怎么净针对着我,王八当初不跟我一样啊,搞学习狗屁不通。看她的口气,好像挺待见王八的。
董玲对我说:”给你两小时回家收拾东西。自己找地方吃点饭,十二点半。我们就走。”
”去哪?”我还在傻不楞登的问。
”去猇亭上班撒。”董玲大声说:”在山里面,几十里路,进去了难得出来。你把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带齐。”
我一听就晕了,”美女,我现在还没辞职呢,我现在的身份还是三峡**商场的保安。”
”你那也叫工作?”董玲神情鄙夷的很。
”你总得让我去把这个月的工资拿到了再辞职吧。”
”我没时间等你,你自己看着办。反正你好兄弟会帮你的是不是。”
”你不也是靠着关系进来的,不然你怎么一进来就当办公室主任。”我有时候还是很聪明的,和董玲讲了几句话,就知道这个公司跟老田有关系。
从葛洲坝宾馆出来,我也没地方好去,我的行李都在三峡,短短两个小时,我也不可能去个来回。想了想,给王八打了电话。
王八打的过来,接我吃了午饭。我问王八借钱。还委托王八到三峡去帮我收拾行李,顺便看能不能把我工资要回来。
王八都答应。答应的很爽快。这么爽快,肯定有问题。他妈的肯定又有什么事情要麻烦我。
果然,王八神秘兮兮的对我说:”到那个工地上了,眼睛放机灵点。遇到好东西,帮我留意一下。”
”什么东西啊。”
”我还能对什么东西干兴趣,恩,你知道的是不是。”
”不知道。”
”你怎么就点不透呢。”王八没了耐心:”那个工地有可能会有某种东西的骨头,已经有人捡到过了。你应该比平常人更容易发现那东西。恩。”
”工地上,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呢。还在挖土方吗,那我帮不了你,挖土方这么多人,一挖出来好东西,大家不都上去抢啊。”
”妈的董玲这个死丫头没告诉你工地在什么地方吗?”
”猇亭啊。”
”没告诉你猇亭具体位置?工地到底是干什么的?你去干什么?”
我摇摇头。
王八叹了口气,对我说道:”这个公司现在正在开发一个溶洞,洞里面需要铺路,还要架桥,你去当技术员撒。”
”在山洞里面搞土建技术员!”我把口中的米线一下都给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