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夜深深看了一眼飞回怪物大军中的血肠鹰,冷静地发布了撤退命令。
消息传播开来,林中的玩家们起了一阵喧哗,有人识趣离开,也有人在原地咒骂,他们追了陌河大半夜,结果人家一招遁地术跑了个没影,这结局实在让他们太窝火了。
“会长,我们上千人吃得下这块肥肉吧?这可是20级的铁王冠BOSS,铁定爆蓝字装备啊!”飞火死死望着碎石坡方向,情不自禁舔了下嘴唇。
今晚他们若是吃下这批怪,飞羽公会的实力定然飙升一个档次,到时候攻占多兰镇,活捉欣怡和陆家嘴那贱 人,提前完成公会的作战计划,他飞火很可能成为飞羽公会第四分会的会长。
“撤!没听清我的话吗!”飞龙夜面色冷峻,狠狠瞪了飞火一眼,“别小看血肠鹰,根据渔湖镇的历史情报得知,它恐怕只是血栏山东边的一只看门兽而已。而且若是引发怪物攻城,到时候攻我渔湖镇恐怕不止血栏山一家,渔湖中央还有一尊超级BOSS,那家伙向来不是什么善茬!”
话音落下,飞火面露不甘之色,气得脸冒青筋。眼下不仅陌河跑了,怪物也不能杀,如此窝囊结局他飞火怎能接受?
想到这飞火眼中凶光一闪,再次大声喊道:“会长,动手吧!搞不好是血肠鹰用障眼法救了陌河,我们夜鱼出动的话一定可以拖住血肠鹰,陌河他跑不远!”
“飞火!你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我们没有人是血肠鹰的对手!”飞龙夜脸色一沉,狠狠怒斥了一顿飞火,转身离开此地,将飞火丢在身后。
转眼进了黑木林,飞龙夜找了个角落,随手唤了一名贴身手下,认真嘱咐道:“吩咐下去,夜鱼佣兵团即刻调回渔湖镇。另外告知其他势力和散人玩家,今夜我飞羽公会邀各位看了一场大笑话,回镇后每人发放10个金币红包以表歉意。最后你立即下线,叫公司安排一下,把营销号全部放出去,迅速做好舆论公关。我的要求不高,今夜发生在渔湖镇的事,我要飞羽公会的口碑一尘不染!”
吩咐完毕,飞龙夜回头看了眼陌河消失之地,冷笑道:“陌河,我飞龙夜有的是时间,未来几天我们慢慢玩,如今的你绝对逃不出渔湖镇的地界。”说完留下一部分人驻守此地,带着大批人马钻进了黑木林。
此时的血栏山山体内部,陌河跟着地精们来到第二条三岔口。三岔口左边的地道挖了不到十米长,地上放着不少铲子和十字镐。右边的岔道口不知通向哪里,陌河探手感知了一会,空气中隐约有冷风吹来。
沿着右边的岔道口走了大约二十分钟,一个闪烁着朦胧火光的小洞窟出现陌河眼前。
“哇啦!到家了!”鲁鲁欢呼一声,第一个冲出地道。陌河笑了一下,钻出地道来到洞窟内部,这时忽听唰的一声,两柄石矛从洞口两侧袭来,一下子抵在陌河胸口。
“哇啦哇啦!”
陌河扭头一看,出手的是两只年轻的地精长矛手,他左手边的叫“鲁大”,右边的叫“鲁二”,等级只有11级。这两个家伙穿着破烂的兽皮,全身墨绿色的皮肤干裂得像是老树皮,看起来像是得了某种怪病。它们守在洞穴口,一只手拄着拐杖,另一手正吃力地举着石矛,不断冲陌河哇啦哇啦地喊个不停,眼中威胁意味甚浓。
“哇啦哇啦!”最先进洞的鲁鲁反应过来,对着两只地精长矛手好一顿教训。同一时间,跟着来的鲁尔进了洞窟,一巴掌拍在地精鲁大的脑袋上,对其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狂骂。
片刻后两只年轻地精红着脸嘟哝几声,不情愿地放下石矛,继续靠在旁边的洞壁上休息起来。
“警惕性不错,可惜身体貌似弱了些。”陌河看了一眼两个干瘦的年轻地精,跟着鲁鲁走进洞窟。
此话一出,在前方引路的鲁鲁摇了摇头,回头道:“不是的,亡灵大哥哥,他们的身体原来很强壮的,只是之前中了哥布林的巫术诅咒,身体这才越来越差。”
“巫术诅咒?”陌河惊讶道。
鲁鲁嗯了一声,像是想起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也不愿多谈。片刻后它带着陌河走过小洞窟,进入前方的某个大洞窟。
洞窟有上百平方米,整体呈圆拱形,顶部长着几十根大小不一的石笋,周围的洞壁坑坑洼洼,溶蚀效果极为明显。洞壁上长着不少散发着绿色荧光的藤蔓,周围挂着几支火把,橘黄色的火光与绿色荧光交相辉映,整个空间顿时充满光怪陆离的神秘感。
鲁鲁带着陌河走到洞窟左侧,那里有一座圆形的小清潭,潭边躺着一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地精。
“亡灵大哥哥,他们也都中了哥布林巫师的灼烧诅咒。”鲁鲁眼含泪光,指着地上的地精抽泣起来。
地上的地精有十几只,全是老弱病残,它们身上的皮肤已经溃烂化脓。陌河刚一靠近,一股诡异的热风忽然铺面而来,空气中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清潭旁边还有两个病势稍轻的年轻地精,它们拿着木瓢,把清凉的潭水洒在周围重病同伴的身上。水花每次落下,周围的呻吟声便小了几分,等到所有的地精全部淋过一遍潭水,那两只地精立即招呼鲁鲁和鲁尔等四人,将同伴抬进旁边的小洞穴中。
见状陌河眉毛一掀,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援手。
不一会儿,直到所有重病的地精全部转移完毕,陌河被鲁鲁带到了旁边的小洞穴,里面有一只名叫“鲁娜”的女地精首领,既是鲁鲁的直系亲属,也是一位14级的精英NPC。
进洞的右边,靠墙放着一张简易的木板床,床上铺满了兽皮和杂草。鲁娜躺在床上,脸上蒙着灰色面巾,身上盖着染血的茅草毯子,其全身的脓疮也刚好被毯子遮住,勉强保住了见客的最后一丝尊严。
鲁娜的耳垂上戴着一对碧绿耳坠,该耳坠呈玫瑰状,造型精致,在众多衣不蔽体的地精中,其独特的打扮更显身份不凡。
“有客人来到地精一族,鲁娜诅咒缠身,实在抱歉。”地精鲁鲁站在床边,一边给鲁娜整理毯子,一边将鲁娜的话一字不漏地翻译给陌河。
“鲁娜首领多虑了,今夜我能逃出生天,多亏了地精一族出手相助,今后有能帮到地精一族的地方,我一定能帮则帮。”
陌河立身床畔,见床上的鲁娜深陷诅咒,尽管全身溃烂,但仍然保持着笑容,心中忽地升起几分感慨。当年他小时候受尽折磨,不知有多少次差点死在那张铁锈床上,能侥幸活到现在实属万幸。
在床边与鲁娜交谈了一会,陌河察觉到鲁娜体力不支,片刻后退出了洞穴。
经过交谈得到的信息不多,但陌河总算了解了地精一族的基本情报。那位鲁娜是鲁鲁的亲身母亲,鲁鲁的父亲是关在哥布林部落的鲁顿,如今鲁顿被关在铁笼子里,鲁鲁便成为了地精一族的少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