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着金文峰拉着京云的手边说笑着,边慢慢转身往回走的时候,躲在树上的人眸光暗了再暗,看着他们拉长的影子,深吸一口气,暗暗吐出去。
心中念:‘文峰哥哥,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不打扰你,不破坏你心中的那个梦,也是对你的一种成全。可惜,你不知道。不过,明日,我便会继续我的计划,你做好准备接招了吗?文峰哥哥,这世上不是只有京云一心为你,我也是,你向往的那种平静生活我也愿意陪你过,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愿意放弃荣华富贵。’
连行的两日,追上前面的于辰逸,只是寒暄了几句,便又匆匆往前赶。
前面总有那么多的美丽风景可期。
金文峰和京云各骑了一匹马,溜溜达达地往前行。
左右转头看着美丽的风景,再回头看看,在马车上说笑的众人,京云含笑与金文峰道:“如果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你会不会腻?”
金文峰未应答,只是含笑轻摇了摇头。
京云却轻笑一声道:“你摇头,我就会认定,你不会腻。”
金文峰又含笑轻点头。
可是两人皆知道,这只是一个美好的假设而已,前路也许很美好,许多人也会相伴走好长的一段路,可不会总这样走下去。
大家做完事之后会回头,会分道扬镳,也许在不会腻的时候就分开了。又也许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真的就会腻。
不过这一切都是假设而已。
关键的问题就是珍惜眼前人,珍惜眼前事,尽力将美好延长,再延长。
一路,又顺着淮河往前行了几日。
来到了伏牛山山脉。伏牛山是淮河与汉江的分水岭,东西绵延八百余里。是一座褶皱山,由华北古陆南缘断裂带组成,其山势陡峻,峰峦起伏,悬崖峭壁,沟壑纵横。
老界岭是伏牛山的主峰,植被丰厚,古木参天,奇花异草种类繁多,是南北气候的过渡带、湿润区与半湿润区的分界线、长江黄河分水岭,因此这里气候宜人。
一群人走走停停,有说有笑,春光明媚里的一场舒心之游。
可路途中,哪能不遇坎坷。就像人生中哪能一帆风顺一般。
这一日,正往前行,傍晚时分,来到一个三面环山的地方。
里面有一个小村庄,村口的山石上刻着“封口村”三个字。
这两日他们走的皆是荒山野岭,还真没在这深山里看到小村庄。
特别是在这傍晚时分,便停下马车来向里看了看。
除了入村的一道两人行的羊肠小路之外,入村处茅草长得也有半人高。
看里面,房屋已经破败不堪,墙壁剥落,窗户破碎,门扇摇摇欲坠。
村庄中弥漫着一股寂静而荒凉的气息,没有一丝生机。
空荡荡的街道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风一吹,扬起一片尘土。
街边的树木早已枯死,干枯的树枝在风中摇晃着,发出沙沙的响声。
村庄里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没有鸡叫,没有狗吠,甚至连一只飞鸟都没有。
“看来是一座废村,废弃的日子好像也挺久的。”京俊挑起车帘往外看了看,回头与车里的人道。
“噢?大山里的村庄吗?”柯震山倒有几分兴趣,也掀起车帘来向外看。
在村庄的中央,有一口古老的井,井口已经被杂草覆盖。井壁上长满了青苔,只剩下一些破败的水桶和绳索,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繁荣。
整个村庄都被一种绝望和孤独所笼罩,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这里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只有一片寂静和荒凉,仿佛时间已经在这里停滞了许久许久。
“看样子是一座荒村。”柯震山正要放下车帘的时候,忽被一个身影吓了一跳。
他看到了,一位老人正微躬着身子走向井边。
他大概有五六十岁年纪,脸上布满了如沟壑般的皱纹,眼睛里盈满了哀伤和迷茫。
他身穿破旧的衣服,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有人,村子里还有人。”柯震山猝不及防地一声喊。
京俊又忙打车帘,也看到了那位老人。
老人也许走得累了,静静地坐在井边,一动不动地看着井口。
“他在做什么?”柯震山问。“是要打水,还是要跳井呢?”
京俊被他噎得咳嗽了一声。
柯震山又问:“要下去看看吗?”
京俊犹豫了一下。原本遇到一个小山村可以借宿,可这样荒废的村子如何决断还是要与大家商量一下。
于是跳下车,往身后的马车走去。
见后面车上的姑娘们也都挑着车帘向外看,便站在车前与她们商量。
“你们也见了,这里是有一个小村子,可是,看村子的样子好似荒废许久了。不过,刚才看一位老人坐在井边,说明村子里还是有人的。我还是要问一问你们愿意在这里过夜吗?还是继续前行?”
京云听到哥哥说的,干脆也站起身来走下车,往前行了几步,来到那个村口前向里看了看。
自然也看到了村中央井口处坐着的那个老人,大概是休息够了,他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放下井边的木桶,开始打水。
大概是因为年迈的原因,井口处的辘轳摇得比较费力。
好不容易将水桶摇上来,两只手努力地提着,也是左右摇晃,很是吃力。
柯震山看不过去,几个纵跳已经来到他的身边,一把将他手中的桶抓起提上来。
老人显然被他吓了一跳,不由得往后倒退了几步。
柯震山干脆又一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怕他这老迈的身体一个不小心坐地上了。
见那个老人抬着头一副吃惊的模样看着自己,柯震山讪笑了两声道:“老人家不好意思吓到您了,我见您提水吃力便过来帮你一下。”
老人喘着粗气未应声,只是盯着柯震山看了再看。
柯震山怕他害怕,忙放开手,也往后退了两步,与他保持距离。
老人转头间看到村门口处站着的一行人,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颤抖着声音问:“你,你们……”
“老人家,您别害怕,我们只是路人行到此处。”柯震山应声道。
老人低垂着头,又吞吞吐吐道:“这,这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