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脚踩“风火轮”
“嘿嘿……”云子衿不好意思一笑,“小兄弟你人真好。”
少年挑眉:“你倒是不客气!”
云子衿笑眯眯的,露出一排白牙:“小兄弟,你叫啥名字呀?”
少年:“陆洋。”
陆洋?
云子衿暗暗琢磨一番,不过她倒是知道有人姓陆,比如她娘陆春梅,都是姓陆,难不成……
“那你是不是双板桥那边的人?”云子衿试探性问。
陆洋点头,神情略带警惕:“你认识我?”
这一刻陆洋的心里在想这人该不会是认识他,专门等在路边堵他的?
果真是双板桥那里的,“说来也巧,我妈也是那里的。”
“嗯。”陆洋应了声,并没有继续追问。
他虽然是个少年,但经历多了,自然明白很多事情只可以意会而不能言传。
两人就着一些话题聊了许久。
直至陆洋载着人到了罗田镇,当看到云子衿下了自行车后,立马就像脚踩风火轮一样,飞快般的骑远了。
留云子衿愣在原地傻眼半天。
我勒个去,这是怕她讹上?
这人刚刚汗流浃背,蹬个自行车吭叽吭叽的,怎么这会……
云子衿无奈扶额,算了,先找找看哪里有黑市再说。
云子衿这会儿哪里能体会到陆洋心中的郁闷。
这一路上他一个100多斤的小伙,载着一个200来斤的胖子,不光说他累,就连他脚下的自行车也是累得吱嘎作响。
更别提他后座的那个女人,嘴巴还一直说个不停,他累的喉咙都冒烟了,如果不是幻想他面前有个冰棍在跑,他还蹬不动自行车了。
可是他还却不得不强撑着听后面那个胖女人喋喋不休。。
若不是顾及对方是个女人还受了伤,他是真的很想抛弃雷锋精神,可是那样做实在太没同情心。
陆洋觉得自己真是命苦。
好不容易把云子衿送到镇上,陆洋便迫不及待离开了。
云子衿摸了摸发痒的鼻梁,感慨一句:“真是个热心肠的小伙儿,就是脸色差了些,一看就是缺乏锻炼的,肯定是家里把他保护的太好,不然就骑了这么一段路就累的脸色发白。”
如果这时候陆洋知道她心中所想,肯定会说:你自己体重心里没有点数,还有脸指责我?
不过云子衿并没有纠结多久,因为她很快找到了黑市。
此刻的陆洋还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云子衿给嫌弃了,正骑着自行车停在了一个宅子前。
这年月的黑市,卖的都是大件儿商品,譬如说什么电视机、收音机、手表……等等。
以及一些平常人家舍不得吃的、用的,拿出来换东西。
就比如她自己也是拿了几件八成新的衣服过来。
其中还有一件是她成亲的时候,家里给做的一件红色的褂子,料子和针线活儿都不错,就是颜色有些鲜艳。
她本想洗干净自己穿,可是一看这年头很多结婚的人都舍不得买衣服,这才打算把它拿出来跟人交换。
别问她怎么知道的,因为她从小也是生活在农村的,不然又怎么会开个超市到偏远的农村去,就是因为知道农村人日子不容易。
在未来世界哪怕生活好一点,年纪大的那些人还是舍不得买东西,因为这些都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改不掉的。
云子衿把东西摆在摊位上,很快就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不多久,竟有一个女孩凑到她跟前,仔细端详了几秒钟后,突然问了一句:“你的衣服是哪里来的?”
云子衿一愣:“我结婚时的。”
女孩儿皱眉打量了一眼那红色褂子,眼神又古怪的看了一眼云子衿,“可是这衣服跟你的……”
看女孩儿的样子,云子衿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不过她并不在意,反而是微微一笑,整个眼睛又被眯成一条缝,“你是想说这衣服跟我的身材不相符吧!”
女孩儿惊讶瞪圆了眼睛。有些不相信这人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云子衿笑了笑:“不瞒你说,其实我在嫁人之前身材很瘦的,只是后来……”
后面的话他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了,尴尬的挠了挠头发。
云子衿这话刚落下,眼前的女孩儿蹲下身子,拿起云子衿面前放的那件红色褂子。
“小姑娘看你这样子应该是说亲了对吧!你放心,我这衣服只穿过一次,后面就没有穿过,衣服的款式我也改了,跟新的一样。”
女孩子将褂子拿在手上,轻声问道:“是吗?不知道怎么卖?”
云子衿一看就知道有戏,“一块五。”
一件八成崭新的褂子,又是结婚专用的,只要是个聪明人都绝不可能亏本,这女孩儿显然也是这种聪明人。
她抬眸看向云子衿:“一口价,一块。”
这年头,五毛钱可以买将近一斤肉了,这女孩儿居然一口还下去五毛钱。
“小姑娘,如果……”
“你一个死丫头!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赶紧走。”
就在云子衿想要继续跟那女孩讨价还价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骂声。
云子衿猛地转头,只见一个三十左右的妇女朝她这边走来,手中一个还牵着五岁左右的男娃娃。
云子衿见拿着褂子的女孩儿听见这道声音的时候,明显瑟缩了下脖子,似乎对来人很忌惮。
她顿时忍不住挑眉。
难道来者不善?
女人很快来到她跟前,伸手就想夺女孩儿怀里的褂子,却被云子衿一把将褂子快速拿了回来。
“你干什么?还给我!”女人怒气冲冲的盯着云子衿。
“这是我的衣服,凭什么给你?”云子衿冷笑着回击。
“什么你的衣服?这衣服是在我小姑子手上拿的,你要敢不给,我让你好看。”女人说完还狠狠推搡云子衿。
云子衿被她推倒在地,手掌磨蹭到地上的石板碎片,顿时划破皮肤流出血迹,痛得她嘶牙咧嘴。
她风轻云淡的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土,可她越是这样淡定,就越是让别人产生一种很奇特的错觉。
仿佛她才是主宰这场较量的胜利者,而女人则卑劣的像是一个跳梁小丑。
“你叫什么名字?”云子衿突然问。
女人不耐烦的瞪了云子衿一眼,“你管我叫什么?赶紧把衣服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