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意磊多么的可恨,总是偷看她上床爬梯子的背影,然后嗤笑一番,又庆幸一番,她知道,自己肥胖的身材是辛意磊啃那些干瘪蔬菜时津津有味的调味剂。
这样一个坏女孩,身材和素颜又是最好看的,其实她有多害怕辛意磊真的听了劝,露出本来面貌,那样的话,她再也不能跟着大家嘲笑她排挤她,而是只能无尽的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仰望她。
辛意磊又是多么自由洒脱,有时说出的话,简直直指钟小玲的渴望。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行我素,骂她的人都是肥婆。当听她那样说后,一种奇异、激昂的爽感遍布了钟小玲的全身。
现在
“姜臻原!你在哪儿呢!?”陈金语气挺激动挺着急的。
“我在家呢学长,还能在哪儿……”
“姜臻原你是真撞鬼了还是假撞鬼了,咋还敢在你家住,你是不是被吓傻了,臻原,你的行为,你的所作所为,学长理解不了。”
“是真的,学长。”接着,姜臻原在卧室床上躺的老老实实思索了半天,最终还是沉默,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跟陈金说,因为他自己也不理解自己现在的心境,从前没遇到那鬼之前,好怕遇到她,那几天过的别提有多胆战心惊,而如今最恐惧的事来了,并且还追到家里来了,他反而,怎么说呢,他现在不怕了…… 从前看恐怖片的时候经常调侃恐怖片里的主角不作就不会死,明知道是鬼屋也不搬家,现在轮到自己却是身体力行。
“臻原,你今天晚上收拾收拾行李,听学长的,咱搬回学校里去,一栋楼里住的全是大老爷们,咱阳气就够吓跑那..那啥了。”陈金连鬼这个字都不敢说。
“你说的有道理学长,我明天就搬回去。”
“对了,臻原,你怎么知道你看到的就是照片里的女人呢,照片里她蒙着脸也看不出长相。”
“唉……这是一种直觉,我想,我想你这一辈子也不会想有这种直觉,不过她肯定是照片里的女鬼,我敢肯定。”
姜臻原长长的叹着气,世界上,有这么一些人身上具有极强烈鲜明的特征,即使不看这人脸,只凭一个动作,一种感觉,就能让你终身难忘,而有些人一生平凡透明的像建模甲乙丙丁,出场多次也未必使人记起。
不知为何,他思虑的线头被一结一结的续起、延长,如果不加以制止,恐怕会构建成毛线王国,毛线世界,最后替代我们的地球。
次日早
“呦,臻原小哥哥,您怎么想起摆驾回宫了?”
第二天早上,姜臻原拎包回了宿舍,一进门就受到了他上铺林宇承的揶揄。
“最近睡眠不好,换个地方睡试试。”姜臻原提不起精神接招,随口搪塞了就开始整理床铺,他不在,床上被舍友们堆的像破烂山一样。
"嘿,姜臻原,你在外面鬼混啦?交女朋友了?!"林宇承泥鳅一样滑了下来,色眯眯地从头到脚扫视着姜臻原。
「混NM……」姜臻原表面笑嘻嘻,心中MMP。
"此话怎讲啊,宇哥。"姜臻原说。
"看看你这黑眼圈,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样儿……诶嘿嘿"
姜臻原停下手头的活,无语凝噎与此时还沉浸在色情幻想中的林承宇对视。
"额,不是吗,天呐难道说,姜臻原,你生病了?"
姜臻原想了想,点了点头说:"有可能。"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怪不得你气色不好,那什么,我正好去买早饭,我给你买点吃的回来给你补补啊,臻原。"林承宇逐渐心虚,几下走位眨眼间离开了宿舍。
姜臻原白眼。一番功夫下,他的床总算收拾的能住人了,姜臻原躺了上去,觉得突然睡又小又窄的床不是很习惯,搬回宿舍真的是个正确的选择吗?他不由得在心里发问。
"唉。"一声叹气就这样从空荡的宿舍响起,姜臻原翻了一面继续躺着,却觉得自己浑身是越来越难受,歇不过来的感觉,身上乏力到好像器官都不愿再运作。
而林承宇倒是没有撒谎,真的给姜臻原带了早饭回来,一份馄炖一杯豆浆,俩大包子。
「不是我说,我现在状态差到一顿早饭需要买这么些吃的给我补吗。」姜臻原内心想法复杂,默默给林承宇转了钱,开始解决早饭。
吃完饭,林承宇还打算继续翘二单元的课,姜臻原就自己去了,课上,姜臻原不知怎的又开始有恶心的感觉,胃里胀痛的很,难受到直让他眼冒金星,课间他飞快跑去厕所蹲坑,结果吐又吐不出来,拉又什么都没有。
生无可恋之下,从厕所出来的姜臻原本打算回到教室的步伐又转了个方向,去到了旁边的一个没人的教室独坐,他无精打采,目光呆滞,不到一周时间,竟判若两人。
姜臻原呆坐了一会,终于掏出了手机来,开始打发时间的刷手机。
好几天没有看朋友圈,姜臻原却刷到了满屏满屏的噩耗,是一个从昨天早上开始,被很多同学转发过的水滴筹链接。他点开来看,里面是学校里一个男同学,这个男同学姜臻原好像也在学校里碰见过他,有点印象,介绍里说,这个同学于两日前体测的时候突然晕倒了,送去医院后结果一查就是白血病。
这么年轻,白血病可是血癌啊,姜臻原十分惊讶,手上也不忘赶紧捐款一百。
「其实得了这种病,一切全完了,一切也都没意义了,白白寒窗苦读十三载,考上这么好的大学,结果却……」当这些看似遥不可及的事出现在自己身边,姜臻原更觉人生世事无常,
「如果他知道自己这么年轻就会得癌症,那么他还会这么辛苦,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吗,答案肯定是不会,我如果也得了病呢,我每天在这个学校里白忙活有意思吗?」思绪像执念缠身的铅笔头,在绘本上钝刀般刻画,粗乱的黑色线条好像直到割破绘本方能停止。
天什么时候会亮,困在沼泽中的人不住的在祈祷。
白色的琴键如今已是令人作呕的蛀牙黄,一双发着死灰色的手在疯狂五指并用的重按着白键,传出阵阵直逼心理防线的沉重音调,其间女人的大笑声随着琴音不绝于耳,令人绝望的二重奏会将人拉下深渊。
白琴键上是黑琴键,再往上露出了电子琴的屏幕,它的显示屏不仅黑暗,还有几条裂痕,可这双手的主人依然在"演奏"着它,那几条裂痕突然动了起来,仔细看又像是几根头发,长长直直
,嗖得一下,头发全部消失了,此时的屏幕前一下跃出一对眼睛,在黑幽幽四下乱转,寻找她的目标。